伴随着新的消息,来到中川的外地人也是渐渐多了起来,各色商贩络绎不绝,至于武者,也是比平日多了一倍。
不得不说,天南域传播消息的手段速度,确实是非常效率。不过,对于这些外界之事,尘荒此时却并没有十分在意。
只见他坐于野外荒地的一块巨石之上,右手拿着一张羊皮卷,十分耐心的研读着,仿佛忘记了时间,沉浸于一个特殊的世界之中。
但当他看到卷尾之处时,却是长叹一声,“唰”的一下从巨石跳落,随即拔剑挥舞,轻盈如风。
感到有些疲倦之后,尘荒便从衣衫中取了一枚之前刺客赠予的聚气丹扔入口中,恢复一番体力,然后重新开始演练同样的剑势。
这样反复的动作,尘荒已经重复了三天。要是让哪位武者知道尘荒这样消耗几千布圣一枚的聚气丹,兴许心里把他打死的想法都有了吧。
这嗑的哪是丹药,简直就是糖果。但对于那些武者所谓的系统化知识,尘荒又怎么会在意,对他而言,就是再好的丹药,也比不上自己活的自在重要。
有人想杀他,他就要快速的拥有保命的手段,就是这么简单的理由而已。但事与愿违,这张尘荒本以为是捡了个大便宜的绝学剑谱,并没有达到他预想中的那般逆天。
这张羊皮卷之所以一直无人能够意会,并非只是因为其中的剑法极难领悟,而是由于其中只写有一套剑法的开头总纲,其余部分则是由皆是一个繁琐的阵法勾勒构成,并没有蕴含更多的武技信息。
想来也是,这天底下要是人人都能从石头草丛亦或是家传秘宝中找到不世绝技,那这世界的王侯将相怕不是早被推翻了。
但纵是如此,尘荒也还是从这篇开头论述纵横之剑的大纲中有了一些收货,毕竟剑法虽不全,其中蕴含的几式剑招,却还是实实在在可以用的,而尘荒也并没有辜负他自身的武学才华,很快就将其掌握下来,直至彻底运用熟练。
看来还是自己谨慎过头了,尘荒苦笑一声,想到自己当时花十万布圣买固命丹避免自己走火入魔,着实有些小题大做。
想杀自己的人多了,脑子就整天想着怎样脱出困局,确是会忽视手中已有之物,没有时间研究,尘荒心中暗暗想着。
不过虽然没能获得完整的剑谱,羊皮卷上的阵法,确是让尘荒感到了一丝可怖的寒意。
换成别人,这张羊皮卷上的阵法图可能还真没办法破解,毕竟通晓战阵之道的人,本身就是极少数。
但对于有着前世经验的尘荒来讲,隐藏于羊皮卷上的阵法图虽然复杂,却也是难不倒他。因此用了半天的时间,他就找到了破阵之处,将整张阵法图按照规律逐渐铺展开来。
但当尘荒看到阵法图的大致画面时,尘荒的面色不由得慢慢有些凝固,因为他费尽心思,得到的并非是剑谱剩下的部分,而是一副极为诡异的凶兽画像。
凶兽长有三颗没有眼睛的头颅,身体完全则是由一堆类似血肉的淤块组织而成,而凶兽胸口的位置,则是一张硕大无比的巨嘴,啃食着无数挣扎无助,向外攀爬的人,看上去极为血腥。
纵使尘荒见过无数死人的场面,这样的画面也还是让尘荒有微微不适的感觉,但他还是禁不住内心好奇,最后将整张阵法解完了。
随着凶兽的画面逐渐丰满,更多的细节也开始慢慢呈现出来。原来这头极为诡异的凶兽,还长有六条粗壮的黑色手臂,每根手臂上都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哀嚎的人头,而手臂最顶端的位置,则是分别插有六柄不同的长剑,剑身染着大量看上去极为作呕的黑血。
而六柄长剑的旁侧,则是分别写有六个类似地名的符号,但这种符号,尘荒却是从未见过,像是一种古老的文字。
那个名叫老五祖上的剑豪,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把这种东西留给后代?这种诡异的羊皮卷,竟然还被其后人视为传家宝?
尘荒将羊皮卷收起来,微闭双眼,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他有一种直觉,这张羊皮卷上的怪物,绝对是十分恐怖的存在,以他现在的能力,根本无法触及。
那六柄染血之剑,和他这张羊皮卷上的纵横剑纲又有什么联系呢?难道说,总纲之后剩余的剑式,都藏在那六柄诡异的剑里吗?
尘荒想到此处,赶忙摇了摇头,不再继续往下想,他知道,现在不是继续思考这张处处泛着诡异的羊皮卷的时候了,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等着要做。
“噌!”
随着一声脆响,尘荒将游龙黑剑收回剑鞘,朝着中川徐徐走去。距离比赛,只留有一天时间,他来中川最开始的承诺,也该兑现了。
而就在此时,皇城大皇子的住宅之处,楚逍遥面色无光,神色冰冷,在庭院中疯狂得挥舞着手中长剑,肆意破坏着周边的一切。
只见半空之中,繁花散尽,落叶纷飞,残枝四处狂舞。
自单人演武四强败于楚狂后,楚逍遥的精神状态便陷入了一个极度疯狂的阶段。虽然在外人眼里,大皇子依然是表现的和和气气,对这次败落不以为意,但他骨子里的那份骄傲,又有谁真正了解过呢?
他是楚逍遥,他是帝国的大皇子,文武全才,天骄之首,万人敬仰,从小到大,他都是几个皇子中最优秀的那一个,怎么会容许失败这种字眼?
更何况,他是直接败给了同为皇子的竞争对手,自己的亲兄弟,中川的人会怎么评价他?大皇子不如二皇子?
楚逍遥绝对无法接受这样的话语。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太过骄傲了。”一个苍老声音慢慢从楚逍遥后方传来,一位盲者现出身形,竟是不久前与尘荒见过面的玄洛,只见他徐徐说道,“越是骄傲,就越是无法容忍失败。”
“我的事,无需你管。”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楚逍遥停下了舞剑的动作,冷漠说道,“你不也是个失败者吗?十年前失败,十年后还是失败。”
“成功与失败这种话,对我早就没有意义了。”玄洛说道,“到我这个年纪,只有合适或是不合适的利益罢了。”
“是吗?”楚逍遥回身嘲笑道,“为什么在我听起来,更像是借口呢?”
“是不是借口,便交由时间来判断吧。”见楚逍遥这样说,玄洛沉默了半晌,转身答道,“至少到最后,老夫会给一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