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公子,您预定好的宴会开始时间已经过了,是不是现在上菜开宴呢?”刚过一会儿,那伙计又走了进来。
两个人对视一眼,薛子瑾说:“小二哥,既然时间到了那就开始吧。”那伙计又看向王伯虞,王伯虞喝了口茶,放下茶杯叹息,“上菜吧,我早已有些饿了。”
“得嘞,二位稍等。”
王伯虞看着伙计离去,不由得又叹出气来,“子瑾兄,莫非这就是那曲儿中唱的‘物是人非’么?”薛子瑾闻言一笑,给他重新添上茶,“伯虞兄,管他那么多干嘛。我们到了,就玩我们的。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路,在人生的某段路上,会有人陪伴走一程,但只是顺路,而不是同归。”
在他们感慨“物是人非”期间,宴会菜品已经齐全地摆在桌上,也少不了好酒。
王伯虞伤感怀旧,难免多喝了一点。不由得说起了醉话,“薛兄,你说这世态怎会如此炎凉?”薛子瑾一笑却不答话,自顾自的吃这几样菜。
“薛兄,坊间传闻你是最有名的弈客。但相识这些年,我怎一次都未曾见你博弈?嗯?薛兄你说。”
“因为那些算命的每次都说我逢赌必输。”薛子瑾淡笑着饮酒,同时挥手唤来候在门口的店伙计,让他下去准备一些醒酒汤。
“不是吧,子瑾兄。那些算命的装神弄鬼的话你也信?”王伯虞给自己倒酒,却倒进了盘子里。薛子瑾连忙接过酒壶。
“本来我也是不信的,但时间久了,也就不由得我不信了。”
“啊?!”
“一年之久,三百七十余次,例无胜绩。”
“那你怎么会当得了坊间最有名的弈客?”
“最有名的弈客,又不是最厉害的弈客,逢赌必输当然有名了。”
“哈哈…”王伯虞憨笑,也不由得睡了过去。
店伙计端来了醒酒汤,看到已经入睡的王伯虞,就在门口止了步。薛子瑾挥挥手,伙计点头会意带着汤退下了。
薛子瑾把王伯虞送了回去。虽是文弱书生,但也没有那么地文弱,而且王伯虞也没有那么重。
一轮圆月浮在空中,皎洁月光显得星辰稀疏。冬日如此天气属实罕见。薛子瑾走在月色里,不由得感到伶仃。
“皎月为谁圆,厮人不得眠。”
身着青衣的薛子瑾走在如此月下,仿佛初雪后的一粒尘埃,无力且渺小。
薛子瑾回家后并未直接回自己的房间休息,而是带着几分酒意径直来到了薛老爷的居所。薛子瑾在台阶下止步立定行礼,并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几番调息后深吸口气开口:“父亲,我知道您还尚未就寝。冒昧打扰一番,我有一些话想说。”
他停顿了一下,屋里无人回应,轻叹口气又说了下去。
“自幼家里便对我管教有加,我也一直对您唯命是从。最起码在大事上面没有违背过您,虽然结果差强人意,但我是真的努力过。”
“我今晚是想您给我点钱…”
“你要个狗屁的钱!还嫌你输在一千金的银子不够多?!”
硬着头皮说出来的话就被这样无情地扼止,薛子瑾苦笑一声,咬紧牙齿。
“我这么多年没有求过你什么,今天我求求你。”薛子瑾说着,跪在了台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