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给剑取的名字,想不到他竟然顺便给你用了。”老者又喝完了一杯茶。
“那倒没什么,名字嘛,好听好看好写就行了,其他不重要。”
“哈哈,你倒是看得开。”
苏未末看看茶炉上的茶,还没烹好。老者也知道茶还没好,就说:“其实我年轻的时候,酒是怎么都喝不够的。”他给炉子扇火的功夫问了一句“那怎么后来改喝茶了呢?”
“因为你师父。”
“可我见他经常喝酒啊,倒是总是逼我喝茶,他怎么会喜欢喝茶?”
“这些都是后话了。”老者看着茶炉上烹着的茶,讲起了往事,“他走后一年多,给我写了一封信,信里邀我去太白山,我就去了。当我见到他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
“啊?”
“他身着青袍立在台阶上,看到我来了,咧开了嘴。阳光下,无邪纯真。”
“原来我师父他老人家也会笑啊。”苏未末打趣道。
“还笑得很好看,不过这与我印象里那个自带几分邪魅的少年不相符,所以直到他开口叫我,我才敢确认这就是他。”
……
“怎么,一年多没见就认不得我了?”
“确实变了,变了好多。”他走上台阶,到近处打量面前之人。“这不还都是为了练剑嘛。”两人边走边聊。“剑确实要常常练,不过你现在更需要的不是练剑,是悟剑。单纯练习剑招之类的,已经不会让你有多少进步,只有意境到了,你才会在剑上更进一步。”
“那我们现在来试试?”话音落,两个人都停住了脚步。此时他们正好走到一处铺了青砖的广场上。谁也没有拿兵器,谁也没有出手,两个人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彼此的眼睛,缓缓闭上。
一圈圈无形的涟漪分别以两个人为中心激荡开来,又隐约有剑鸣箫韵夹杂其中。周围的事物也受到了波及。长亭,青松,抖落层层积雪;残枝,红梅,飘零瓣瓣飞花。
两人同时睁眼。本来并肩而行对的两个人,此时竟然相距十余步!
“你果然变了很多。不仅衣着气质风度,就连剑意都变了。”
“还不止是这些。剑意是不知不觉间形成的,想要更改极为困难,所以我来到这雪山,借自然造化相助,”说话间,两个人来到亭子里坐下。“然后还要需要慢慢养。而你跟我说过,茶,可以修身养性,所以我就喝喝茶看看雪,养养性养养心。”他说着,拎起一旁炉火上的酒壶斟了两杯。
“尝尝看?”
“这是什么?”他不顾是否烫口,抿了一口,“茶?又略带酒味。”
“是用酒煮的茶,仅此一处。”
……
“那个东西,好喝吗?”苏未末好奇地问。
“既有茶的香和回味,又含杂酒的清醇,就仿佛……”他想说却又不知道要用什么话语来形容,“总之你知道味道很不错就是了。”
苏未末叹了口气,“前辈,茶煮好了,您慢慢喝。晚辈就先行告辞,有空再来拜访。”
“要走?”
“是啊,剑与名字的故事也听您说完了,我该去办我的事了。”苏未末一边收拾茶具,一边说着辞别的原因。
“下雪的事又不急于这一时半刻,我还有很多的茶,何不再喝几杯?”老者挽留道。
“下雪是不急,可我来扬州也不是只有这一件事。”
“还有何事?”
“我要去玉箫府。”苏未末背上了琴,拿起了剑。
“玉箫府?”老者的神情显得有点惊讶。
“怎么了前辈,您知道玉箫府在哪?”老者喝了口茶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在这扬州这么多年,从未听说过玉箫府。”
“难怪一路上都没人知道这个地方,可飞白兄没有理由骗我。”苏未末回想着柳飞白让他来找玉箫府的情形低语道。
“他是说让你来扬州找玉箫府?”
“是,他还说扬州只有这一座府邸。”
“扬州只有一座府邸不假,不过不是玉箫府,是柳府。”
“柳府?柳飞白。是这样?”苏未末若有所悟。
“可这柳府却不是那般好进的。”
“谢了前辈,不论如何我都得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