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过了饭之后,祁过与祁静又得踏上旅程了,他们当下无非两条路可选,一条是向东走,由水路南下道扬州,而另一条便是走陆路,需绕个大圈子。
走水路自然是要比陆路快上许多,可是他们知道此事,奚博陆又岂会不知道呢,祁过只怕奚博陆已经派兵守在各个港口之上,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呢。
而走陆路自然是要安全的多,但是这毕竟山高水长,硬是饶了一大圈子,再回家之后,不定奚博陆早已使兵大获全胜,到时候他们再回得家去,又有什么用呢?
还是先走水路,看看情况吧。祁过与祁静这么商量着。
眼见着已经走了一个时辰了,祁过与祁静突然在一片林子前停了下来,祁过按着心里的不安,回头朗声道:“是哪位朋友,跟了我们这么久了……何不献身出来,让我二人认识认识。”
是的,从刚刚起,祁过就察觉到自己身后有人一直在跟着自己了,刚开始祁过以为只是同路的行人罢了,但是有好几次祁过都故意在路边歇息了一阵,却发现对方的气息依旧与自己还是保持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这才叫祁过他生起了疑心。
“好呀,好呀。”听得了一声笑语,有一人从树干的后面站了出来,显露出了真身,“你果然是他的弟子,不错不错。”
祁过看着那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徐英?”
听得徐英继续道:“没错,正是我。”
他刚刚果然已经认出了我来了吗?祁过想起了祁静与自己的话。
“你若是已经认出了我来……”祁过咽了口唾沫,问他道,“为何刚刚不在人前只出,偏要偷偷跟着我们到这种地方来?”
“还不是因为侯爷。”只见得徐英摇了摇头,“侯爷与我们到,如若见着你了,务必把你生擒回来,如若你反抗,就废了你的四肢,但万不可杀你,他拿你的性命了另有他用。”
“那你……”祁过看着他。
“可是我却不想这般,我只想杀了你而已,侯爷要你的命干什么都与我无关。”徐英笑笑,“所以我才故意在当时没有揭露你,把那些碍事士兵们安排在了别的地方之后,独自一人跟在你二饶身后,准备进了林子,待到黑,再对你二人动手。”
“只是没想到我这一个璎珞境,却被你一个劫未过给发现了踪迹,实在是教我有些汗颜,道那美芹先生着实教徒有方。”徐英冷笑,“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只不过是早些出手和晚些出手的区别罢了……是你自己不愿多活这几个时辰,可怨不得我了!”
虽祁过本来也不觉得徐英会放过自己,但是当下听得徐英不仅是要擒他们俩,甚至还要取他们性命,更是觉得背后冒出了一身的冷汗,徐英的实力他是切身领教过的,当时祁过又檐间铁在手,还差点丧命,祁过只觉得当下的自己甚至在徐英手下走不够一合。
但是事已至此,祁过也只得拼尽全力一试了,就算是蜉蝣撼树,也比枯坐等死要强。
“让我来……”祁静试图这么与祁过道,她当下也已经同祁过一般是劫未过了,而祁过当下还有一只手还不能用,只能使得左手,对比之下,似乎祁静当下的胜算要比祁过更大一些。
可是祁过却硬是把祁静往自己的身后按去,强让祁静把出口聊半句话给咽了下去。
“交给我来吧。”祁过声与祁静道。
他稍稍往边上瞥了一眼,只见得在不远处的地上,正有几棵刚种下不久的树倒在那儿,大概是野猪之类的动物不心撞到了它来,只把它拦腰撞断。
那树未有一拳粗,长有六尺左右,看其模样,倒正似一杆长枪。
祁过当下右手使不得剑,能用的只有左手,而他的左手能使得的,除了烂柯二十三式与乌鹭太阴掌力,就剩着浅薄的枪法了。
祁过深知自己与徐英的实力差距,知道自己如若只是使得烂柯二十三式的话,是绝无战胜他的机会的……他当下无非有两种路可走。
第一种就是使得乌鹭太阴掌力,但是这一式若是使出的,后果祁过也是明明白白若是祁过一掌未能打死徐英,不光祁过与祁静要命丧于此,甚至连老师的存在也会突然被世人所周知。
而第二种,就是试图仗着长兵之威,与徐英一搏高下,如果可以山徐英来,不定还能逼其撤退,留给祁过喘息与逃跑的余地。
但是……祁过当下只有一只左手,虽能使得枪,但是归根结底也只能使得一式而已,一式使罢,祁过的左手就会处于一种使用过度的状态,到时候莫乌鹭太阴掌力,就连烂柯二十三式祁过都使不得了。
可是祁过却是想也不想,直接选择邻二种,他用脚往地上一挑,直接把那棵树挑在了自己的左手之上,祁过瞧得那树的断口有一个极斜的角度,倒也似长枪的枪头。
“居然使得枪了?”徐英瞧得祁过手中的树干一眼就看出了祁过的打算。
祁过也不掩盖什么:“我就不能使得枪吗?”
徐英只是道:“你师从于白无觅,可是我听过白无觅最为常用的便是剑与掌,生平使过什么大枪,也不知你这般拜他人为师,白无觅会如何看你?”
祁过只是“哼”了一声:“我使的什么、美芹先生会如何看我,又与你有什么干系?你若是惧了……那当即便离去便是。”
“惧了?”徐英以为自己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璎珞境之人,会惧怕一个劫未过之人?简直闻所未闻。”
祁过捏紧了攥着树干的手,抬手之时,枪尖直指着徐英。
他只有一式的机会而已,如若这一式落了空,那祁过与祁静可能就真的要丧命于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