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又一粒石子飞来,准确地弹在了徐英的手心。
这一弹,只打在徐英手心的劳宫穴上,徐英本就聚气于掌心,突然受制,不由气血逆涌,一掌未出,自己先往后退了几步。
“是何人在暗处逞英雄,有种到明面上来话。”徐英见得那人打穴之准,绝非一般的人物,至少不在自己之下,一时间也是有些惧了,仰呼道。
可是并未有人回应他。
当下祁过就在自己身前,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下次再见到祁过之时,不定就已经落入了奚博陆的手中了,到时候他再想杀祁过,可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纵使有高人在暗处保护祁过,他也势必要在这里把祁过一掌打死。
只见他脚下使力,掌中再有气力盈出,一掌指望着祁过的后背而去。
他这步法以诡异着称,他料想那人就算武艺再高,既然不现身,那也无济于事,他石子打得在准,自己只消踩着这步伐,几步之内就可取了祁过的性命,他还能再拦着自己吗?
可是这世上有些东西就是出人意料,只见得接连的几个石子,打在了他的脑门之上,要知道当时徐英正在踩着步子移动,几个石子命中了他的脑门也就算了,可是这几下命中的居然还都是一个地方,这只教徐英感到邪门得紧。
有古怪。徐英感觉自己的脑门有些红肿,甚至还有血流了出来,他有些惧了,对方出现还好,他还能一窥对方的功力,可是这当下他愣是什么都瞧不见,连对方是人是鬼都不知道。
祁过本抱着祁静,已有赴死之意,可是当下居然见得有高人在暗处帮着自己,不由地有些一愣。
“不只是哪位前辈高人,还请出来话。”这次徐英就显得恭敬了些。
可是就算他如蠢,还是无人出面现身,但是石子也未曾再被投出,徐英以为对方是在等自己继续讲下去。
“这子的师傅与我有仇,我多年前立誓,定要将其满门杀尽,江湖恩怨,都是私仇,如果高人不要再多加插手,让我了解了这子性命,你我二人也可化干戈为玉帛,做个朋友,日后多作往来。”徐英内力充盈,他话音一出,百米之内的人都可以闻得。
他果然是和美芹先生有过恩怨吗?祁过听罢,联想起之前遇到徐英那次,对方对他的剑法了如指掌,由此更是可以判断对方的“师傅”指的是美芹先生而不是老师。
可是徐英话音刚落,忽地石子就如狂风骤雨一般倾泻而来,这次可不止是额头了,他周身的不知多少大穴都是石子的目标,徐英吃了几个之后,只觉得对方对他刚刚的那个提议并没有什么兴趣。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还是先撤要紧,那高人护得了祁过一时,却护不了他一辈子,只消祁过在这徐州,自己就有可能再次寻得他来。徐英身上几个大穴中了石子,教他一时间内力提不起来,知道自己可能不是那个高饶对手,便有了如茨想法。
心念此处,徐英也是一个回身直接遁走,没有必要在簇多耗功夫。
祁过见徐英走了,石子也止歇了下来,忙扶着祁静起身,对着空高喊:“不只是哪位前辈高人,救命之恩永世难忘,可否出面让子见见尊面。”
刚刚徐英问时,并无人答复,但是祁过这一问,却就有一个声音愿意答他了:“我也不单纯是为了救你,那人要杀光我的满门,我主要是想看看他有多大的本事,顺带将你一救。”
祁过闻其言,立马就明白了对方的身份:“美芹先生?是您吗?”
只听得一声笑,一个风仙道骨的老者便从树林的深处走出,直瞧着祁过。
祁过一见着他,便直到了他的身边去:“没想到真的是您老人家,您怎么会在这儿出现呢?”
原来他就是美芹先生吗?祁静这是第一次见着美芹先生,有些不知所措,她从前对美芹先生的了解仅仅是在他“与老师一同名震下”、“是白纯束的爷爷”以及“曾经教过祁过一手剑法”而已。
美芹先生见着祁过往自己而来,也不动,把双手放在了自己的身后:“我云游四海,这底下哪儿我没有去过,我当下出现在这徐州,很奇怪吗?”
“不奇怪,不奇怪。”祁过连连道。
“这位,你不给我介绍一下吗?”美芹先生瞥见了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的祁静。
“她叫祁静,是我的……”祁过本来是想妹妹的,但是话都已经到了嘴边,只想起祁静曾对自己的话来,一时间愣住了。
倒是祁静像是憋着一股气一般,面对着白纯束的爷爷,愣是到:“我是他的未过门的妻子。”
美芹先生一愣,当即便想明白了:“哦,我听过你,你是祁连的女儿吧。”
祁静也不做声,只是点头。
“对了美芹先生,”祁过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刚刚那人名叫徐英,听他的语气,像是曾经与您有隙……您可曾记得他吗?”
不提还好,这一提,美芹先生鼻孔中哼了一口气:“我这些年云游四海,教训过不知多少人,这底下与我有隙的人多了去了,我哪能每个人都记得?”
“也是。”听得美芹先生如是道,祁过也叹了一口气。
“孩子,”美芹先生突然伸手按在了祁过的头上,“你抬头来,让我仔细看看。”
祁过一愣,不知道美芹先生有何用意,但是还是照做了。
美芹先生看祁过看了许久,突然间变得老泪纵横,直把祁过吓了一跳:“我初见你时,就觉得你有八分像你的亲生父亲,但是当时只道是你早已死了,不敢相认,以为只是长得相似而已……可是……可是……可是没想到真的是你呀……”
“美芹先生……”祁过实在是有些不知所措了,美芹先生伏在他的身上嚎啕,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些什么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