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你在徐州发现了祁过?”奚博陆瞧着跪在帐下的徐英,不由地皱眉。
“正是。”徐英连连点头,“千真万确,那人正是祁过。”
站在奚博陆身边的叶继岌问:“那你既然发现了他,又怎么没有把他也一并带回,当下却只自己一个人回来?”
那徐英忙解释道:“我当时确实是瞧见了他来,正欲把他给擒回,可是不知从何处突然有一个高人杀出,拦下了我来,还祁过他保定了,不让我把他给带回来,当时我孤身一人,敌不过他,就只好先行回来汇报了。”
“高人?”奚博陆闻罢,皱眉,“是谁?”
“我不认识他。”徐英前些年一直在北疆,对江湖的事情不太了解,有些人他不认识、甚至没有听过人家,都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那他长得什么模样,又是什么水平的武艺?”奚博陆再问。
实在的,徐英其实当时并未见着美芹先生,当时他若是如实告诉奚博陆,自己连对方的模样都未曾见过,就被对方吓跑的话,他日后就别想再在奚博陆的帐前呆下去,所以他才如蠢。
只是既然并未见过,要描述起那饶面貌,就只能瞎掰一个了他已经想好了对策,如果日后见着那个久了祁过的那人,是同自己瞎掰的一般,那自然是好的,可是如若对不上,他就只能自己上次遇上的那高人已经离去,这是另一个了。
反正他已经决定就在回来的路上偷偷杀死祁过与祁静来,到时候真相如何,就在无人知晓了。
听得徐英道:“是一个仙风道骨、鹤发童颜的老者,看不出他的岁数,至于功力……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他当时稳压了我一头,只要也当是璎珞境后期、甚至于琳琅境。”
“仙风道骨的老者。”奚博陆闻得这句,不由地皱了皱眉。
“是这般,是这般。”徐英连连点头,他也不怕奚博陆与他道当今江湖并无此人,一方面奚博陆也是最近才从北疆回到中原的,另一方面他深知这江湖水深得很,露在明面上的高手往往只是十之一二,乡野中的一个农夫是琳琅境级别的强者,那也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更何况祁过父亲祁连之前经营共月庄,与江湖上的许多高手多有往来,虽然之后举兵造反,有些人贪图安稳,与之疏远了开来,但是毕竟曾经受其恩惠,铭记于心,当下见得祁连之子祁过受难,施以援手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奚博陆道:“既然你已经寻得了那祁过当下的确切所在,当下也不应该再在这里浪费时间,只怕再过得就一些,那祁过就怕是已经挪了一个地方了。”
他当下喝到:“待会我就传下手令,让霍伯霍仲、以及玄真上人一并随你,你们四人一个琳琅境三个劫未过,在携上数百精兵,就算那高人是琳琅境,也不是你们的对手。”
“谢侯爷。”徐英连道,奚博陆这样的安排,反而正好随了他的心意,他毕竟是要在回程的途中偷偷杀掉祁过,若是带去的人数太少,怕是打不过那个高人,可若是带去的人数太多,则自己到时候也不便于偷偷下手,霍伯霍仲、玄真上人以及四百精英,刚刚处于让徐英最为舒服的一个位置。
奚博陆向着徐英摆了摆手:“你拨点完人马之后,就快些回徐州去吧,到头来若是寻不得祁过,你不但是无功,只怕还有过了。”
“自是明白,自是明白。”徐英忙出了军帐。
待得徐英离去之后,叶继岌才在自己父亲耳边道:“父亲,要不要我也一同去,我当下也有璎珞境的武艺,让我一同前去,不定能多增几分胜算。”
可是奚博陆却是摇了摇手:“不,你不能去。”
叶继岌一愣:“父亲难道是另有什么安排吗?”
奚博陆道:“不,没有安排,你就和我一起在这里等着就行了。”
“父亲,这是为何呀?”叶继岌实在是不懂得父亲的意思,“孩儿不怕辛苦,只消能帮到父亲,再苦再累孩儿都觉得值得。”
“为父不是这个意思。”奚博陆长叹一句,“我是怕你见到了他来。”
“他?”叶继岌一时间不明白父亲话中的深意。
“仙风道骨、鹤发童颜,武艺至少在琳琅境之上,而且与祁过有些渊源。”奚博陆道,“凭着这几点……你就想不到一个人吗?”
叶继岌一愣:“难道父亲的……是白伯伯吗?”
美芹先生白无觅,这是在江湖上如雷贯耳的名字。
奚博陆闭了闭眼睛,表示默认。
“如若真的是白伯伯的话,”叶继岌心里一沉,“休他们了,就算搭上五个我,也无济于事,全挡不住白伯伯的一合之力。”
“如若不是因为我害怕遇见他的话。”奚博陆叹了口气,“我何必叫那些酒囊饭袋前去,我知己一去枪匹马,就能把那祁过给擒回来了。”
“他不愿见我,可是我又何尝想去见他呢?”奚博陆看着在眼前跳动着的烛火,不住喃喃,“就算是对方又一丝丝的可能性是他,我也不想前去,因为倘若真是遇到了,有些本我都忘记了,本应该沉在海底的东西,就会随着浪潮一次又一次地往我脑子里涌呀。”
叶继岌低头,在奚博陆的耳边轻声道:“那要不要把那高人可能是美芹先生的事情,偷偷告诉徐英来,让他心里也有个数。”
奚博陆在沉默之后,果断地回绝了:“不,不必,这对于他们来没有任何用处,如若对方不是他的话,他们怎么都可以把祁过给带回来,可若是真的是他,那些酒囊饭袋知道了又能如何,他们还能寻出一个对付他的办法来?他们不怯战,就已经让我谢谢地了。”
叶继岌一颔首:“孩儿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