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一章 鄀县之战(三)(1 / 1)微风寻常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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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战告捷,蛮水口的胜利,给了萧元良的军队到来了一丝振奋感。大法师陆法和“神降天威”,更是让底下军心更加高扬。陆法和坐着小车,摇着羽扇,翩翩如孔明,沿途的兵士望见皆是下拜欢呼。副将骑着马伴随左右,也是好不威风。虽然这场大火也把自家士兵也是损失不少,但毕竟还是胜利,士兵们不过是将军们攀登高位的垫脚石而已,死不足惜。

谢贞站在大营门口,看着迎面而来的陆法和受到万人追捧,心中五味杂陈,既有羡慕,也有嫉妒。就在谢贞还在发呆的时候,小轮车已经来到谢贞的面前。这时谢贞迎面就是一记鞭子挥来,回过神来的谢贞连忙一个闪避,但还是重重摔在地上,谢贞愤怒的抬起头来,只望见副将骑在高头大马上耀武扬威,嘴脸中透露着满满的趾高气扬。

“军中小吏,还不速速去搬运粮草!竟敢在此挡住道路?”副将骂道。

谢贞挣扎的站起来,拍了拍衣衫上的尘土道:“汝记得,吾乃太子府征北行参军,吾家累代高门,非乃一般小吏。速速道歉!”

副将见状,狂妄的笑道:“一个小小的参军也敢妄称高门,小子,吾杀人如麻,在吾眼中,汝与那些升斗小民没甚区别,杀之,不过是污吾槊也,速速让开,休得当道!”

谢贞自然不忿,也回敬道:“汝不过是一山中群蛮也,如井底之蛙,又怎知天下之广阔,汝又是何人,今日公子我也不屑与汝争论!”说完,也不在挡道,走到路边,让开道路。

“你!!!”副将听完自然不爽,但见谢贞已经避让,又碍于众人的眼光,手中马槊想刺又不敢刺,只能压住怒气,骑马进营,但从他从谢贞身边路过时,眼神中充满着杀意,而谢贞自然也毫不示弱,你瞪我!我也瞪你!直到副将远离视野区方才收回眼光,谢贞回过头来,看着陆法和摇头晃脑从身边路过,谢贞不由自主的说道:“吾迟早要比陆司徒还要风光威武,而吾的敌人也不再是襄阳,而是北方索虏,吾的面前必定是敌虏的首领扶榇着素而过!”

陆法和耳尖,听到这句话,回头看了看谢贞,问道:“汝是何人?”

谢贞作揖道:“小子乃太子府征北行参军谢贞,字元正,陈郡阳夏人。”

“陈郡谢氏啊?”陆法和咂嘴道。随后又笑道:“有志气,有志气!”也不再说什么,直接扬长而去。只留下谢贞站在原地。谢贞见状,也是挥了挥衣袖,“我迟早比你更成功!”随后回去自己的营帐。

陆法和这边,而萧元良带着自己的一帮臣僚热烈迎接陆神仙,陆神仙仙风道骨,虽然不穿道袍,但是气质由内而外都透露出这是一位神人,坐在小轮车的神仙!一番攀谈后,陆法和在萧元良的搀扶下,走进了中军大帐。人臣之盛。莫过于此!

当夜大宴,将士同庆。众人皆醉,唯有谢贞,陆法和,姚僧垣三人独醒。谢贞会喝酒,但他不喜欢喝酒,特别是这种场合,前世的他,喝遍各种酒会,吐了不知道多少次,把自己的脾胃和健康都糟蹋成不知道什么样,自从穿越过来,谢贞看着这些酒,觉得还不如自己皮水囊里的凉白开来的好喝,所谓人到中年不得已,保温杯里泡枸杞,虽然现在的他才不过二十岁,但俨然已是个养生小老头。

“谢家小儿,自打从军以来,我见你滴酒不沾,每日拿着这个皮水囊四处走动,寸步不离,莫非这里面有绝世佳酿。”看着正在喝水的谢贞,姚僧垣问道。

“你说的是这个?”谢贞说道。看着手里的皮水囊,答道:“这里面不是酒,就是些已经放凉的热汤而已。”

“元正不胜酒力,但凡抿一口酒也会醉倒,故而好饮热汤,以皮囊装之,掩人耳目而已。且多饮些热汤也可以防时疫,提提神。”谢贞说道。

“原来如此。”

谢贞施了一礼,准备起身,此时陆法和已经起身,摇着羽扇唤道:“檀越止步!”

谢贞听到叫唤声,问道:“可是叫我?”

陆法和点了点头,指着谢贞说道:“白日檀越冲撞营门,贫道见檀越相貌堂堂,今日巧遇,甚觉有缘。贫道想为檀越算上一卦,不知檀越觉得如何?”

“什么?给我算卦?”谢贞听完,愣了下。作为现代人,谢贞对于算命卜卦之流往往认为是封建迷信的骗人玩意,向来是爱答不理。谢贞准备谢绝,姚僧垣也说道:“谢家小子真有福气,竟得陆司徒为你卜卦面相,还不速速过来!”

“这也叫福气?”看着眼前这个和尚不像和尚,道士不像道士的陆神仙,谢贞打量了下,最后决定,算一下,反正不用钱,拣些开心话乐呵乐呵也行。

谢贞走到陆法和案前,陆法和就于案上推开竹筹,开始算卦。随后又看了看谢贞的面相和手相。良久,陆法和推算完毕,叹道:“檀越有富贵之相,只是这些富贵需要些兵灾方可取得。”

“兵灾?”谢贞指了指自己。“什么兵灾?”

陆法和摇摇头,说道:“天机不可泄露,檀越还需自己去经历,方才知晓。另外,檀越的运命会有些波折,不会那么顺畅。”

“哦?敢问司徒有何法可解?”

陆法和又推了下竹筹,拍手道:“檀越若想觅得富贵,又要躲避灾祸。那么可以走彭泽可解。”

“彭泽?”

“彭泽分南北,矶山有福光。檀越若能在彭泽立足,那么檀越前途无量。”陆法和摸了摸胡须,轻轻笑道。

“彭泽?鄱阳湖?这老家伙这是叫我跑去鄱阳湖那边就能大富大贵?扯淡。”看着陆法和那副神棍模样,谢贞是完全不信的,但为了不拂面子,还是礼貌谢道:“元正明白,谢司徒提点。”

不知道陆法和是不是看到了自己刚刚鄙夷的表情,还是其他原因。只见他说道:“檀越恐怕还没明白,不过此番天机贫道已经不能再泄露,檀越信与不信,也只能檀越自己去领悟了。”

谢贞听完,也不出声,只是作了一揖便走出营帐。这边姚僧垣也凑过来,问道:“陆司徒如蒙不弃,不妨也为老夫算上一卦。”

陆法和看了看姚僧垣说道:“大医正命数乃是高龄富贵之相,不需卜卦,只是未来有个小灾厄需要小心提防而已,不需惊慌。”

见陆法和这么说了,姚僧垣也不再说什么,也是拱了拱手,便走出营帐。帐内只留下陆法和一个清醒人,他看了看周遭,冷笑道:“大战面前,如此儿戏,只恐怕这营帐中的人不久皆为死尸吧。”陆法和叹了叹气,摇着羽扇,出了营帐,往东边而去,此时已是深夜。

不说江陵梁军这边欢饮庆祝,这边厢,西魏野战府军在宇文泰的允许下,由于谨率领,倾巢而出,浩浩荡荡赶往襄阳,时九月乙巳。

西魏青泥谷。

谷外,旌旗飘飘。西魏的士兵皆着黑袍黑甲,拿着手中兵器严阵以待。谷口,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将牵着马缓缓走出来,虽然饱经沧桑,但精气神却不比年轻人差上许多。同行的还有一个也是须发皆白的老文官。

“先前长孙尚书屡次上书伐梁,陛下太师不从,如今陛下太师定下决策,讨伐梁国,此番出征有长孙尚书同行参谋,江陵必为我大魏所有。”白发老将笑道道。

老文官摆了摆手,“常山公说笑了,庆明虽老,也是明白,常山公乃是大魏柱石,此番陛下太师命常山公率军江陵,此行必然可大获全胜,擒获梁帝。庆明必定为常山公此战参赞谋划,展胸中韬略。”

“那老朽就谢长孙尚书吉言了。”说话的正是此番西魏大军主帅名将常山公于谨,另一个是大行台尚书长孙俭。大军此行也是应梁安岳王萧詧的求援要求南下讨伐在江陵的梁帝萧绎,解鄀县之围。

长孙俭正想上马,突然想到什么,问道:“常山公,若你是梁帝,你会怎么办。”

于谨笑了笑,举起三根手指,说道:“那么我有三条计策可依。”

“那三条?”

“大军在汉、沔炫耀兵威,以陈军势,并把军民财物统统带上渡过长江,据守丹阳,这是他的上策;迁徙外城内居民,全部人退守子城,加高外墙,等待外援,这是他的中策;如果难于迁徙,只是据守外城,这是他的下策。”

“那萧绎会用哪个计策呢?”长孙俭又问道。

于谨说道:“他一定会用下策。”

长孙俭再问道:“他为何会放弃上策而用下策呢?”

于谨回答道:“萧氏据守江南已经经历了几十年。正逢中原多事,没有顾得上向外经略。又认为我们有北齐为患,一定分不出兵力。而且萧绎怯懦无谋,多疑虑而少决断。而愚民又难以与之谋划事情的开始,都留恋城里原来的住宅,他们既然不愿意迁移,就得据守外城。所以说他会用下策。”

长孙俭拊掌道:“尚未出征,却能料敌预先。常山公不愧是我大魏基石。”

于谨谦虚回道:“这些不过是从军多年的经验,算是哪里的料敌预先。”说完,翻身上马。又朝长孙俭告道:“走吧!”

“喏!”

出了谷口,于谨纵马跃去。映入眼帘的是黑压压的一群兵士,几名统兵将领则是骑着马走在前列,巡视着军队。

看了看这帮儿郎,于谨点了点头,开始点将道:“陈留郡公,中山公何在?”

杨忠,宇文护纵马出列,“在!”

于谨将令旗朝前一挥,“我命你二人为前军,率五千精锐骑兵先渡汉水,解鄀县之围,若是没有损失,则趁势南下为我军扫平敌军,夺取通道,并且占据江陵东面的江津渡。断敌东逃道路。”

“喏!”

“建忠郡公何在?”

韦孝宽也是纵马出列,“你为左翼,保卫我军侧翼安全。”

“喏。”

“老夫与诸将自为右军!”于谨缓缓说道。

点完了将,于谨令旗再次一挥!

“前进!”

这时,五万甲士齐齐发出震耳欲聋的喊声。

“喏。”

随后在嘹亮的军嚎中,马步军齐齐往东而去,整齐的步伐使得周遭的大地也微微颤抖起来,仿佛来了一场小型地震。

终于,魏梁江陵之战,正式爆发!而谢贞的命运也即将迎来重大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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