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萧落木、淡淡寒波之间,映衬着半山处的一栋四层楼宇下。
冲天煞气席卷山岚,俨然仿佛一尊无上神魔即将降临这片大地,盖压此间所有生灵。
空气亦登时爆裂而泛起一阵强光波纹,犹如白洞和黑洞相互撕扯、绞缠、吞灭而瞬间坍缩的凋零萧瑟之景。
恍恍惚惚、杳杳冥冥之中,八爷、静香、静仪三人,俱皆只觉被一股沛然莫可抵御的强大无形伟力,猛然拖拽吸附着坠入了万象森罗道场。
当眼前的景象渐次由模糊慢慢变得清晰,似乎从无尽的地狱深渊,侥幸脱身而出回到现实般,只见那上官飞、欧阳科、夏侯温、公孙滔以及方圆十几米内的数十个保镖,已经全部倒在一旁,却都昏死了过去,不省人事。
要么是被一脚踢晕的,要么是被一记重拳打晕的,无一个能反应过来。
就在方才弹指之间,柏子香因控制不住突涨的强烈暴戾煞气,遂把他们当成活靶子发泄了,倒是没有下死手,如此也可在这位八爷面前立立威,并且全方位3立体地展露自己的无敌风采之实力。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柏子香隐隐触摸到了封之境的门槛,但始终感觉隔靴搔痒般不得要领,无论怎么努力回味、扩大再凝炼自身的气势领域及劲力外放,却还是差了一步,仿佛前面横亘着一座依目前的身体素质绝难翻得过去的山峦。
虚渺旷远而又沉冷如幽潭荡漾、春冰涤心的吟诗之声,宛然从八爷的身后传来:“八两金嗝屁了!那你想不想死呢?”
八爷整个人就像被从鬼门关里提溜了一遭似的,已然魂飞天外、七魄离体,这一声更差点儿吓得他偏瘫中风脑溢血、大便小便都失禁。
一旁惊魂甫定的静香和静仪亦是被自己冷彻肌骨的香汗涔涔浸湿全身,姐妹俩花容失色、俏脸惨白,而后竟居然相互拥抱着嘤嘤哭泣了起来。
“你想要杀我老爸?”
闻得柏子香后面那句,静香不由怆然若失、黯然失色,顿时痛苦且伤心至极,用一种凄切、悲凉的眼神凝注着他。
静仪也差不多是如此状态。
“生与死往往就这么近,有时候,你甚至分不清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魇。不过,虽然我是最终的执行者与审判者,但目前为止,决定权还是在你老爸手上的。前提是,他得认清现实,尤其是要分清楚孰强孰弱、孰轻孰重,这一关键的问题核心。”
言罢,柏子香却并未过多理会她,依旧在用主宰般的俯视者姿态威吓八爷:“如果你答应跟我合作,至少你现在不会死,而且以后还有极大的可能,我会让你青云直上,扶摇九天。”
言下之意便是,若敢说一个不字,保不齐你以后得有个三长两短,或者现在就能让你当场毙命。
“等他们醒来后,便会忘掉之前听到的我们的谈话,毋庸担心事情会败露。”
循着八爷那惶恐万状到犹如仰望天神、肃然顶礼膜拜的目光看去,但见柏子香周围仍兀自充斥着无边霹雳威能,伴随着他一举一动或扬袖投足而扭曲空间、逆转自然,使得整个缩小领域神光离合,乍阴乍阳的,好似要撕碎、破灭任何敢于撄其锋芒的抗拒阻力,乃至令人肝胆形骸、三魂七魄萎靡,忽而沉声道:“怎么样?考虑的如何了?”
此刻正是风急天暗、星月熹微之际。
“之前多有冒犯,老朽有眼无珠,还望柏兄弟你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万万莫要介怀,可别放在心里啊!免得伤了和气,以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了!”
内心稍稍天人交战,八爷像是突然苍老了许多,本来就色厉内荏,这一下又完完全全被震慑住了,虽然楼里还有十几个荷枪实弹的保镖,但他早已经彻底丧失了再次龃龉、回绝柏子香的勇气,只得谄笑着低眉顺眼臣服之。
“这么说,你是同意我之前提出的所有要求了?”
柏子香同样嘴角含笑,收敛自身气势后,和颜悦色的确认道。
“不知柏兄弟相中的是我哪个女儿?有此三生之幸,得柏兄弟之青睐,真是天大的造化。”
八爷也是变脸比翻书还快,亦非常自然地表现出一副喜气洋洋、笑逐颜开的样子,遂赶紧以降阶之礼,亲自慢半步地引领着招呼柏子香进大厅去坐,然后才叫人去把外面那些被打晕的都弄醒或抬走。
“嬛嬛一袅楚宫腰!”
柏子香直接用行动来表明,挽住了静香那娉婷婀娜的小蛮腰,端的是让人爱得流连不释手,大加赞美。
“你的手老实点,往哪放呢?”
静香欲拒还迎着不禁娇嗔道。
妹妹静仪则魂不守舍、心不在焉地跟在后面,却是不由黯然神伤。
进得大厅,里面灯光辉煌,陈设雅致,装修也十分敞亮。
“不知贤婿的籍贯是哪里的?什么菜系合你的口味?我家厨子八大菜系都会做,尤以粤菜、苏菜和浙菜最为拿手。”
八爷一边吩咐下人去准备晚餐,一边跟柏子香闲唠家常,连称呼都改口了。
“实不相瞒,小婿我之所以具有如此万人敌的修为,乃是因机缘,得传上古炼气士的法门,我早已经达到了辟谷的修为,也杜绝了五荤三厌,所以吃什么无所谓,主要是看和谁进餐。相陪岳丈泰山,喝个三五百杯亦不嫌多的。”
柏子香说的云淡风轻,吹牛不打草稿且满嘴跑火车,旁边这父女三人则听得惊异连连。
柏子香此时美人在怀,确实是乐不思蜀了,更何况,他是完全不用进食的,当然,随意地敷衍喝几杯倒是可以的,便就顺其自然地以女婿自居。
“原来如此,难怪贤婿你这般龙章凤姿、绝世风华,竟是身怀仙家异术!此乃是我们家的大机缘、大造化、大福分啊!我家静香却是高攀了!”
如此这般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之际,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一盘盘由各种精美器皿盛着的山珍海味、可口肴馔,在一个个女佣井然有序地队列中端上间壁餐厅。
一张长方形的楠木桌,四人分宾主落座,八爷率先举杯道:“贤婿,不必客气!咱们是江湖中人,不讲究那些繁文缛节。干了这杯,你我以后就是一家人,小女静香的婚事便算定下了!”说完将那白酒佳酿一饮而尽。
柏子香也举杯畅饮,而静香和静仪喝的是红酒,在轻啜细品。
在这融洽和睦之中又透着一丝丝暧昧、戒慎的氛围里,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虽然是在自己家,而且周围的房间还有十几个荷枪实弹的精锐保镖,但八爷此时此刻却有一种如履薄冰的感觉,就好像在殷勤伺候一头可能随时会爆发择人而噬的远古凶兽似的,那叫一个坐立不安。
反观柏子香,倒是一派优哉悠哉,安之若素的,显得非常之闲适。
而坐在他旁边的静香和对面的静仪,却也是另一种复杂心情。
一个一见钟情的完美男子,变成了自己的姐夫,是什么样的心情?
或许用李清照的那首声声慢的其中一段来形容,再贴切不过,真个是: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
而静香则是翻滚着一种心怀期待却又不甚满意的抵触情绪,因为她不敢肯定,柏子香是不是真心真意的喜欢她,万一他只是想要完成阴谋、达成目的而故意接近自己的呢?却是难免在为她自己的初恋爱情蒙上了一层利益、黑道、权力的色彩,不那么澄澈、纯粹、真挚而感到郁闷烦恼,悒悒不乐。
思绪交织,剪不断,理还乱。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之间。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晚上八、九点钟。
一旁的静香轻轻用脚踢了踢他,还对他眨了眨大眼睛、吐了吐小香舌,貌似在跟他说,你还想在这睡一晚啊?
柏子香反应灵敏至极,快速伸手在桌子底下抓住了那只十分调皮而又令人情不自禁想要紧握手中细细把玩一番的精致玉足,透过丝丝入扣的顺滑,感触那黑丝袜包裹里的寸寸直达欲望深处的惹火构造,娇香玉嫩如白玫瑰的花瓣,恐怕潘金莲的三寸金莲都要黯然失色。
这是一种将曾经只存在于脑海中的臆想,变为现实的快感!
如诗如画的朦胧抽象之中,又盈溢着非常具象化的皎洁、柔腻、温凉。
占尽便宜后,柏子香方才恋恋不舍地摇晃起身,佯装微醺道:“小婿不胜酒力,再喝下去恐怕我得躺在这了。岳丈见谅!”
“哎!说的哪里话,即使今晚睡在静香的房间又何妨呢?”
八爷明显言不由衷地用丝巾擦嘴以掩饰他的不自然。
“岳丈切勿让我留宿,我和静香还没结婚,实在不能如此荒唐、放荡,万一我把持不住,可怎么办?又没人能够阻止得了我,还是留着这份圣洁无暇的神秘感到大婚之夜比较好。”
柏子香又一次绵里藏针地威胁八爷。
“静香、静仪,去送一下。”
八爷话才刚说出口,这姐妹俩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和柏子香一起离开了。
尤其是静香,还特意亲密无间地紧紧挽着柏子香的胳膊。
满是弹痕的凯迪拉克行驶在灯光稀疏的高架桥上,一辆仿佛洋溢着浓浓醋味的玛莎拉蒂紧随其后,一黑一白。
忽然,凯迪拉克似有节奏的摇摆起来,呈线那样左右逶迤而去。
正如此这般游离在危险的边缘之际,对面桥下的斜坡拐角处,陡然疾速狂飙着地飞越上来一辆小吉普,后面还跟着一辆越野摩托。
两个都是一手拿着枪械,似乎是后面那如流风回雪也似,英姿飒爽地骑着越野摩托的白西装美人,在疯狂地追逐前面的这辆小吉普。
“不要”
砰
真是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凯迪拉克经此一撞,彻底抛锚,而静仪开的那辆玛莎拉蒂也跟着追尾了。
顿时间,一辆凯迪拉克、一辆玛莎拉蒂、一辆小吉普,再加上一辆越野摩托,全部卡在了高架桥下。
“你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四目相对,两张脸已然贴在了一起,柏子香趁机吻住了她那瑰艳娇嫩得好似最美丽花瓣的诱人香唇,说话间还能轻嗅到她那如兰似麝、中人欲醉的芬芳气息。
“都怪你,一路动手动脚的!”
静香无比心疼地看着用他自己的身体严密护住她的柏子香,之前心中的疑虑便一下被这涌然不绝的柔情蜜意冲刷干净,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充盈心房。
这时,车外几米远的地方枪声大作,距离很近,却是那白西装美人在与这从吉普上窜出来的逃逸者发生交火。
这白夹克、黑裤子的国字脸还猥琐地躲到了柏子香的车轱辘旁,正猫在那时不时地探出头朝对方射击。
而对面那白西装美人似乎是出于职务的责任感或道德上的正义,投鼠忌器,并未作出有效还击。
“这是真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找死不是?”
柏子香拍了拍静香微翘的玉玲珑,如酥脂香软柔腻,示意她不要出去,他自己则从从容容、不慌不忙地推开车门,一派泰然镇定,就像去随手解决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听到车门开,这小子回手就用枪对着柏子香,明显的眼招子不够亮,竟居然还把他当成人质胁迫了。
你见过这么好整以暇、气定神闲的人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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