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他逃到哪里去了?
云之幽只是模糊得到一个概念,在无名持灯消失后的一瞬间,他本就混乱的记忆便陷入了漫长的黑暗,浑浑噩噩难以辨析。
第一次还好,她前脚离开,本是打算打发于坚等人进去瞅一眼走个过场,再齐心发难。毕竟,总得叫人看个清楚明白才会真的相信她不是。
可没想到,那无名竟刚好回到小冰洞,且再度撞上了于坚等人,大惊之下发起了攻击,便有了后面的事情。
再后来,无名又再次消失了。
不是小冰洞的问题。
她已经仔细检查过了,周围都是严实的冰山,没有什么暗道。
“莫非是跟天祭绝命阵有关?”
云之幽摸了摸下巴,喃喃自语道。
“若是此阵真是用来镇压那石古妖主的,那八神冥盏的灯灵莫非也是其间一件献祭之物?”
云之幽想了想,摇头道:“不对,按说是活人血祭才对,莫非,这东西是被人带进来受了无妄之灾?”
这么一想,似乎为什么这“圣灯”在阵内躲躲藏藏,不断吸纳阴灵壮大自身便也有了些理由。
它若是后来逮住空隙自阵中逃出的漏网之鱼,那为了对抗大阵的力量,少不得就要有些动作了。
“这么说,突然消失也是借助了大阵的力量?”
云之幽静静坐在冰洞内,兀自分析了半天,最后站起身摇头道:“无论如何,此阵不是现在的我能对付的。当务之急,还是先找个安全的地方伺机逃出去才是要紧。”
她虽然答应了那名为石古妖主的女人要助她脱困,但那种情况下,她也没有除了答应以外的第二条路走了,所以做不得数。
至于那女人说的连威带吓的那些话,还得等后来慢慢验证了再作抉择不迟。
哼,她云之幽又不是吓大的。
而且,七宝圣树还只是一小小树苗,据石古妖主特意透露的信息,说是它能长齐七片树叶,如今才只得一片,难怪身上有那么多魂力喂养都一时半会儿消化不了。
云之幽将其召出来看了看,又摸了摸,仿佛玉石一般光滑,玛瑙红的那片树叶倒是成熟许多,光华流转间将一丝丝黑气消化。
仍没有半分要长第二片树叶的迹象。
呵呵。
云之幽将其收进了体内。
她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天祭绝命阵在这数年间绝对被人动过手脚,否则不会发生这么大的动静,她高度怀疑那“圣灯”也是逮着这个契机才逃出来的。
不管动手脚的人是谁,有什么目的,眼下看来,他们造成此阵阵印松动,这是好事。
而有能力做到这种地步的,必是实力高强的大能之辈。
云之幽走出冰洞,骑上雪骨蛇,指着它向冰境外围远远飞去。
通过无名的零散混乱的记忆,她了解到,这半边是冰原之力,很大程度上是封印之力。而那半边的黄沙之力,则
云之幽想,或许就是那位石古妖主溢散的力量。
她身怀灵火,而且经过重重淬炼,肉身对寒冷炎热的抗性都极佳,不倒霉透顶撞上什么意外的话,在冰原这方长期存活自保的可能不小。
而黄沙那边的力量,能生生将人吸成枯骨干尸化为尘埃,也不容小觑。
两相对照,鬼都知道走哪边比较好。
她一路飞行到了巨大的石台前,最后看了眼,没多久便头晕目眩,眼底再度溢出鲜血。
“天祭绝命阵的阵图就在眼前,却无法拓印,当真是威能高者,即便临前加身,也窥伺不得。”云之幽摇头无奈一笑,叹了口气。
转身,向来时之路飞去。
昏暗的冰洞内,两人看着空旷静寂的室内,神色莫名。
金杭捡起一只手套,摸了摸,血光拂过,灰烬纷扬散落。
“此地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走吧。”
黄沙如刀,风似火燎。
一个沙丘前,两个面容干枯、嘴唇皲裂的人御器疾行。他们神色似怒似忧,似悲似痛,细看面容,竟是南宫元瑶和蒲松二人。
却不知为何竟成了如此狼狈模样。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南宫元瑶声音有些哽咽,“为何他们也想要杀了我们?”
“哼,还能为何,寄人篱下,少不得就要受人控制。我看他们早已不是原来的他们了。”蒲松冷笑一声,说完又重重咳了咳,连日劳累逃窜,灵气入不敷出,他们的状态早已差到极点。
“没想到不但凤师兄那边心存恶念,就连于毅师兄这边也是如此,我们、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啊?”南宫元瑶有些绝望,被困在这万里死寂之地,看似尚能苟活,实际却在一分一分研磨人的生命。
“越接近阵眼的地域环境越恶劣,我们便尽量往边界之地走吧。”蒲松叹了口气,声线也有几分颓靡。
原先是他料错了,满以为寻到阵眼便能从中慢慢揣摩出解决之道,谁曾想此阵根本是他碰不得的。
如今,只好什么都不想远远避开。
“也只能如此了”南宫元瑶低声道,“只是可惜了,于师兄他”
厚墙,黄沙与冰层交织,无论如何施力破坏,它都能迅速还原。
“这就是边界了。”
云之幽停手,望着四下荒原和头顶似沙似冰的顶,选了个不引人瞩目的角落歇憩。
她想到一个出去的方法。
要想破阵是不可能了,但此阵如今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些异动。她上次也是在异动中被卷入这里面的。
那个直通这里的洞,虽然存在时间极短,但若能及时找到,并且利用起来,既能来人,自然也应能出人才是。
只是这阵内空间太大,那洞怕是随机出现,而且数目极少。
要想在准确的时机内恰巧出现在洞边,简直比走在路上被雷劈的概率更小。
云之幽皱着眉,现在也没有别的方法,只能靠运气了。
索性她有太初炎在身,只要不出意外,还等得起。
云之幽当下敛息闭目,静心修炼起来。
却不想,这一等,就是五十年。
某日,大夏众邦原某处遍布黄沙冰霜的无人之地,一人浑身浴火、遁光如箭般自地底冲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