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见状,探出左手,抓住王暴衣领,将其拉至座位下。
同时自己猫腰下蹲,右手掏出仙兵。
那仙兵和之前损坏的仙兵一模一样,只是颜色不同。
“又有敌袭!”
程雪左右环视,却不敢探出脑袋,向云车外看去。
王暴觉得程雪有些小题大做,可费米子道长忽而晕倒,的确事有蹊跷。
他也隐约担心,身处这方丈高空的云车会发生什么事情。
那云车不再摇晃,继续缓缓向前,却也没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
程雪开始嘀咕起来:“难不成是师父暗杀掌门未果,掌门便来寻仇,把我俩也当作共犯了?”
“这不至于吧?”王暴见费米子道长脸色发青,口吐白沫,不像是有外伤的样子。
“谁知道呢?”程雪道,“你可别把洪荒看扁了,大意轻敌可是要丧命的。”
王暴道:“比起这个,倒不如看看道长如何了?”
“别碰他!”王暴刚想扶起费米子,程雪却出言喝住。“万一师父中了什么蛊毒,小心你也染上!”
“没事,我有神功护体,有危险我自然会收手。”说着,王暴扶起费米子,轻轻推搡。
终于,费米子脸色泛红,恢复了神志。
他擦去口边唾沫,道:“真是失态!”
“你怎么了,道长(师父)?”
王暴与程雪同时问道。
费米子盯着脚尖道:“本道有些恐高之症。”
“啊?”
所以程雪所猜想之事,全是虚幻。
可王暴也没料到道门中人居然会怕高。
恰巧,云车行至峰顶,三人相继离开云车,站在这凌绝峰上。
此地暖风和煦,风光霁月,实为一处风水宝地。
就是王暴这不懂仙术之人,也觉得此峰灵气甚足,盖有灵脉暗伏。
费米子道:“来,程雪好徒儿,为师带你去凌绝宫。”
师徒、主仆,共计三人踏上了盘山小路。
途中,王暴忍不住问:“道长,你为何会恐高啊。”
其实王暴还想说,身为堂堂一名仙人,还会怕漫游天际吗?
而程雪却瞪了他一眼,暗示王暴失言。
纵使程雪也不知费米子有此弱点,费米子也是她师长,随意发问?
好在费米子不以为忤,自嘲一声,道:“本道双耳有些缺陷,只要在高出眺望,便会恶心呕吐,非心里畏高。”
王暴大致明白了道长之言。
费米子不是心中怕高,而是见高便会发病。
这就好比,一人溺水,不是因为怕水,只是不会游泳罢了。
但双耳缺陷,和恐高有什么关系呢?
王暴正想追问,程雪却担心费米子困窘,便打岔抢白:“师父,这凌绝宫原先的主人是谁?”
“他名为丁含玉,”费米子一提到此人,自豪之意溢于言表。“他比程雪你大不了百岁,却早已步入大境合道,乃我紫荆门的不世天才。
程雪你也是这轮弟子之中,最为出彩之人,因此我联系夸克掌门,将你安排进凌绝宫。”
费米子之意,便是视程雪为真传弟子,要大力培养。
程雪会意,向师傅一揖到地:“多谢师傅栽培。”
过了片刻,王暴见到了凌绝宫。
凌绝高漆屏玉阶,栋宇连云,那宫苑大门门柱上刻着两条威严蟠龙,双眼活灵活现,让王暴如视烈阳,如临火山。
费米子停在门前,对程雪道:“好徒儿,为师就先带你到这。螺舟上的行李自有人俑来送。你可先熟悉一下灵宫环境。等过一日,其他新晋弟子到达沃洲,门内再举行考核仪式。”
“徒儿明白。”程雪拱手行礼。
费米子又道:“对了,不知你在凡间,也没有好好攻读道法?”
“徒儿在娘胎之时,便有凡间散修诵读大道经文。出身一年便阅览小境经文,时至今日,未尝中断。”
王暴听闻,掰着手指算,程雪一岁便能识字,如今十二岁的她,道法学了足有十一年。
自己十七岁了,连字都不识得,真是相形见绌。哈哈。
“真是个天资聪颖,又韦编三绝的好苗子。”费米子露出和谈及丁含玉时,一样的表情。“不过,为时还是要先考考你。”
“请师父随意出题。”程雪挺起胸背,毫无惧色。
王暴也屏息凝神,想知道这修仙之人,有何种考题。
只听费米子言:“相传红云老祖,是为开天辟地后,第一朵红云得道,有准圣实力。”
王暴也听说过红云老祖的只言片语,说那红云道人曾与洪荒六圣一同在紫宵宫,听鸿钧道祖讲道。只可惜后来遭鲲鹏妖师无情背刺,堕入冥河。
那费米子道长是要问程雪大小姐什么呢?
是要程雪施展红玉老祖的红云阵法?
还是要程雪说明九九红云散魄葫芦的奥秘?
费米子道:“红云老祖既然是天地红云得道,那么问题来了,红云老祖是什么云所化?积状云?层状云?”
“这个简单!”程雪立马解答:“那先天圣阳共有七色,七色之中,以红光最为有力。盛夏之际,云水充沛,那红光最易穿透云层,将云染成红色。
红云老祖受先天圣阳的红光浸染,方才得道。因此红云老祖便是那云水充沛的低层云所化。”
“妙哉,妙哉。”费米子听了放声大笑。“果然又是一绝世天才。为师放心了。”
说罢,便转身离开,恍惚间,已不见踪影。
程雪向费米子离开的方向长长鞠躬。
回头看王暴,王暴伫立原地,下巴都快掉到地上。
“好了,快走吧。”程雪向王暴招手。
王暴这才缓过神来。
虽然觉得程雪的回答在胡说八道,却觉得相当有道理。
王暴只觉得,这费米子的问题实在刁钻古怪,怎么会去问红云老祖的身世呢?
看来这大道天意,绝非常人能理解,王暴自己是参悟不透。
证道永生的事情,还是交给程雪去做吧。
跟着程雪进了凌绝宫,王暴便闻到宫内一股清香飘过。
只是这凌绝宫内别无摆设,空余一些小桌小柜,表面还蒙着一层淡淡灰尘,
程雪捂起鼻子,退到宫外。“把里面的东西都扔掉。”
王暴疑惑地问:“这桌椅不是听好的嘛?擦一擦还能用。”
“说不定前任宫主身上有毒,还是扔了为好。”程雪道。“反正我自己带了家具。”
“大小姐,这不太好吧。那前任宫主好歹也是你师兄吧。”王暴还记得,凌绝宫的前任主人丁含玉,乃是什么道门奇才,身上怎么可能有毒呢?
“我管他是谁,只要可能带毒,就绝不能掉以轻心。”程雪柳眉一横,催促王暴快点行动。
王暴一想,程雪可是连空气都过敏的大小姐。
要是不听她话,让她安心,可是要刷大小姐脾气的。
王暴伸了伸懒腰,拉起袖子开始搬空凌绝宫。
来来回回,不知过了多久。
凡是在宫里,拿得起,拆得下的,进行搬出,然后堆积到山林之中。
可怜王暴已经快饿了一天半,还要挥洒汗水,忙忙碌碌。
可程雪只是站在老远处站着,捂起口鼻,冷眼旁观。
不时还要斥责几句,王暴办事不力,弄得烟尘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