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尔伽斯像是想起了什么,无奈的提了提嘴角,“是呀,我怎么就忘了了呢?我曾经也是个神,只不过,我的神像坍塌了。”
“你不用对不起我,没什么好对不起起的,我就算是化作厉鬼,也会来找神索命的。”
索米尔站在一旁的角落里,听着这一句话,突然觉得米尔伽斯也算是一语成谶了。
芙利娅站了起来,泥泞的地面弄的洁白的裙子肮脏不堪,芙利娅慢慢的走到牢狱的门前,想要握上米尔伽斯扶在石柱上的手,却被米尔伽斯毫不留情的甩开了,米尔伽斯嘲笑着看着芙利娅,“怎么了,这都是要生死离别的时候了,你还打算装吗?畜牲。”
米尔伽斯啐了一口,“滚,给我滚,滚得远远的,别让我在看见你。”
芙利娅看着脚尖处的那一滩液体,默默的退远了一点,然后,抹着眼泪提着过长的裙摆跑开了。
米尔伽斯在石柱旁站了许久,终于,拖着倦怠的步伐回到了刚才的蜷缩起来的地方,再次把自己蜷缩了起来。
黑暗当中,索米尔看不清女孩脸上的表情,只能从微微耸动的肩膀上模糊的猜出女孩现在的悲哀,被人抛弃的感觉,大概也是不过如此吧。
索米尔倚着墙坐下,也不去在管墙上滑腻的东西,故事的曲折让索米尔沦陷其中,无法自拔。对于一个文字工作者来说,好的故事好比对于酒鬼的一杯美酒,带着醇香的回味,萦绕在人的舌尖上,荡气回肠的徘徊着。
一整个夜晚,索米尔都静静看着面前哭泣的少女,没有一丝的动作,天色渐渐亮了起来,黎明的来临意味着生命的结束,这是多么讽刺的景象啊,在希望的景象中,体会绝望的味道。
一缕阳光慢慢的透过小小的石窗照射了进来,索米尔看着顺着光线飘散而下的灰尘,泛着夺目的光彩,可是,在这个时候,有一个女孩,就要消失了。
米尔伽斯好像也注意到了这一束阳光,终于从臂弯中抬起了头,迎着阳光,满脸的泪痕越发的拨动人的心弦,索米尔看着少女阳光下的脸蛋,满是泪水滑下的痕迹,突然想到了一句话,当一个女孩不再是为了得不到的糖果而流泪,那么她应该是长大了,尝到了友情或是爱情的甜味,就不在想要糖果了。
索米尔思索着,那么,米尔伽斯,究竟是为了友情还是爱情而在流泪呢?
这个哭泣的少女,究竟被那颗糖里裹杂的玻璃而扎伤了嘴巴呢?
米尔伽斯不知道有个人就在不远处的角落里看着自己,遍布泪痕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笑容来,透露出解脱的味道。
过了一会,透过石窗的光线移了一个位置。
远处渐渐可以听闻道若隐若现的脚步声。
米尔伽斯站了起来,走到阳光下,眯着眼睛微笑着,看着被石窗切割的四四方方的阳光,浅浅的吟唱着,“向往的天堂啊,为我敞开你的大门吧,哪怕是万里的冰川火海,我都在所不惜,因为在你的怀抱里,有着我所向往的自由啊。多么美妙啊,向往的自由啊。”
脚步声越来越近,“哒哒哒。”的声音混杂在女孩的浅吟低唱中。
“米尔伽斯。”索尼娅出现在脑门前,命人打开了牢狱的大门,“走吧,你的时间到了。”
少女没有回答,还是盯着那一抹阳光,“我所向往的自由啊,请不要摒弃我,我是你最忠实的信徒,没有期限的跟随着你的影子。”
“米尔伽斯。”索尼娅又叫了一次。
米尔伽斯终于回过了头,微笑的看着索尼娅,黑色的发丝在阳光的润泽下看着像是金色的一样,黑发的天使慢慢的走向了充满罪恶的人群,索米尔想着,脚步自主的跟上了前去。
踩着牢狱里泥泞的地板,索米尔的视线直直的盯着被羁押着的黑发少女。
终于远处传来一阵耀眼的管线,出口到了。
索米尔感觉心里一阵绞痛,一个善良的女孩,就要这么去了,迎接她的究竟是怎么样的折磨,会将米尔伽斯变成那样的恶魔呢。
世界上本没有魔鬼,有的只是无止境的折磨,硬生生的掰断了天使的翅膀,逼着他们只留下血淋淋的伤口,才长出了恶魔的翅膀。
突然,一个熟悉的人影打破了索米尔的沉思,进入了索米尔的视线。
莉莉娅。
另一个黑发的少女正奄奄一息被人搀扶着站在高台上,台下是一个血红的魔法阵图。
芙利娅站在高台上,手里拿着那把索米尔很是熟悉的剑,索米尔知道,那就是审判。
看着米尔伽斯被羁押出来了,莉莉娅拼尽了全力的挣开了双眼,不敢相信的看着芙利娅,索米尔搞不都那个目光是什么意思,满是不可思议中又交杂着点点的愤怒和不甘。
“芙利娅。”莉莉娅虚弱的叫喊着。
芙利娅立马回过头,担心的看着莉莉娅,却对上了莉莉娅冷漠的目光,“你真是潘尔米亚的好祭司啊,这种事都做的出来,出卖同伴残害无辜的人,芙利娅,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妹妹。你不过是个人,还真把自己当神了。”
芙利娅不解的看向莉莉娅,“莉莉娅,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不是最清楚的吗?还用的着问我。”
芙利娅刚打算继续问下去,索尼娅就走上了高台,“芙利娅,开始了。”
没有办法,芙利娅满心疑惑的走下了高台,紧皱着眉头的走向了米尔伽斯。
米尔伽斯被绑在了魔法图的中心,芙利娅走到米尔伽斯的面前,带上了白色的兜帽。
面对着周围围绕的人群,大张起了双手。
人群瞬间嘈杂起来。
“杀了她!”
“潘尔米亚的耻辱。”
“不知廉耻的人。”
······
索米尔看着吵闹的人群,心里活生生的生出一阵没落来,果然,人就是这样,高高在上的时候膜拜不已,跌落神台的时候,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芙利娅慢慢的收回了双手,人群立马又恢复了安静,静默的氛围让悲哀快速的流转着。
索米尔站在芙利娅的面前,清晰的看见了芙利娅的眼里慢慢的住满了泪水,“对不起,对不起。”芙利娅不停的用口型对米尔伽斯说着。
米尔伽斯只是低着头,没有理会芙利娅不停的道歉。
芙利娅只得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看着面前的米尔伽斯,痛苦的念起了晦涩难懂的句子。
芙利娅身旁瞬间白光飞散开来,像是太阳一样,充斥着耀眼的光线。
索米尔不在去看,反过头去环视着周围的人群,耀眼的白光致使索米尔看不清周围人群的面孔。
索米尔转头向高台看去,莉莉娅挣扎着要挣脱侍从的束缚。
身后的索尼娅则是满意的笑着,露出了胜利的表情。
终于,漫长的过程终于结束,索米尔从高台上转过眼的时候,审判正化作一道白光,深深的插入在米尔伽斯的身体中。
米尔伽斯嘴角滑出一道鲜血,慢慢的滑落下巴,滴落到地上。
莉莉娅发出尖利的嘶吼声,被身后的索尼娅一拐杖打回腹中,只剩下意味不明的呜咽。
芙利娅满脸的泪水,看着米尔伽斯,慢慢的送开了握着剑柄的双手,捂着嘴巴缓缓的跪了下去,“啊,呜,啊。”悲伤充斥在脑海中,使得芙利娅只能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
“不要。”芙利娅终于说出了完整的音节,“不要这样。”
米尔伽斯的身体化作一块块的碎片被风吹着飘散开去,芙利娅伸手先去抓住,可是碎片却如灰烬一般,一碰及散化为无物,芙利娅什么也没有抓住。
看着天空,米尔伽斯满意的笑着,“我所向往的自由啊,哪怕万里冰川火海,呃·,我都向往着··你··啊!”
终于在一片起哄声中,米尔伽斯化为空虚,原来的位置只留下了一把散发着寒光的冷剑。
芙利娅捂着嘴巴,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我所向往的自由啊,哪怕万里冰川火海,我都在所不惜····米尔伽斯。”芙利娅轻轻的唱着,“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视线集中在芙利娅满脸的泪水上,记忆回忆完毕。
索米尔坐在窗边的沙发上,看着窗外的浓雾。
终于吧杂乱的思绪理出了一个头绪,排除种种不可能,剩下的哪一个往往就是真相,现在,自己只需要去验证一下就可以了,那个‘芙利娅’,我终于知道你是谁了?
看了下时间,说没人拿上笔记本,走到出现藤木门的地方。
果不其然,翻开笔记本,“On the fifth day, when the night comes, will the fog disperse。”(第五天,夜晚来领,迷雾是否会散开呢?)
理着衣襟,索米尔一笑,‘迷雾早就已经散开了。’
拉开藤木门,一阵熟悉的眩晕感袭来,索米尔顺势闭上了眼睛,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