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顷公连日来,捷报频传,太宰兼大司马连续击败楚军,已经围困楚令尹于彭城多日。
这一日,鲁顷公在宫里,搂着两个姬妾,边喝酒听乐舞,边嬉戏玩闹。
“大王,饮一爵!”
“好好!”
“大王,厚此薄彼,吾生气了。饮吾一爵。”
“小宝贝,就尔调皮。”
舞姬身材曼妙,舞姿轻盈,歌声淼淼,余音绕梁。
其歌曰:
有駜有駜,駜彼乘黄。夙夜在公,在公明明。振振鹭,鹭于下。鼓咽咽,醉言舞。于胥乐兮。
有駜有駜,駜彼乘牡。夙夜在公,在公饮酒。振振鹭,鹭于飞。鼓咽咽,醉言归。于胥乐兮。
有駜有駜,駜彼乘駽。夙夜在公,在公载燕。自今以始,岁其有。君子有谷,诒孙子。于胥乐兮。
“大王,少司寇孔少诗有紧急事务报请。”一通传太监跪下磕头,通秉道。
“没看到孤在休沐吗?退下!”鲁顷公心情好,不与下人计较。
“大王,少司寇非要奴才通秉,事关社稷安危!”太监磕头如捣蒜,“大王!”
“孤难得乐乐!宣!”鲁顷公不耐烦言道。
太监领命,通宣出去,不一刻,少司寇冠戴一新,匆匆觐见。
“大王,臣有本奏!”少司寇叩拜道。
“孤难得休沐,乐呵乐呵,不能等到上朝再奏吗?”鲁顷公不悦,直视殿中站立的少司寇孔少诗,但见他仪态不凡,丰姿伟岸,遂板着脸道。
“大王,事关社稷,微臣不敢耽搁!请大王屏退左右!”孔少诗叩首言道。
鲁顷公摆摆手,左右退下。
“大王,近日城中,有童谣相传:东边一个鲁,西边一个鲁,段木生于野,唧唧行一路。”孔少诗言道,“大王可有听闻。”
“爱卿,童谣何意?”鲁顷公不以为意戏谑道。
“大王,童谣乃鬼神得天机,晓王上。”孔少诗叩首言道,“大王,昔日田氏代齐:陈完者,陈厉公佗之子也。完生,周太史过陈,陈厉公使卜完,卦得观之否:“是为观国之光,利用宾于王。此其代陈有国乎?不在此而在异国乎?非此其身也,在其子孙。若在异国,必姜姓。姜姓,四岳之後。物莫能两大,陈衰,此其昌乎?”
“爱卿,详细说来。”鲁顷公心里一惊,坐直身子,关切言道。
“昔日,晏子聘于晋,叔向从之宴,相与语。叔向曰:齐其何如?晏子对曰:此季世也,吾弗知,齐其为田氏乎!叔向曰:何谓也?晏子曰:公弃其民,而归于田氏。齐旧四量:豆、区、釜、钟,四升为豆,各自其四,以登于釜,釜十则钟。田氏三量,皆登一焉,钟乃巨矣。以家量贷,以公量收之。山木如市,弗加于山,鱼盐蜃蛤,弗加于海。民参其力,二入于公,而衣食其一;公积朽蠹,而老少冻馁;国都之市,屦贱而踊贵;民人痛疾,或燠休之。昔者殷人诛杀不当,僇民无时,文王慈惠殷众,收恤无主,是故天下归之,无私与,维德之授。今公室骄暴,而田氏慈惠,其爱之如父母,而归之如流水,无获民,将焉避?箕伯、直柄、虞遂、伯戏,其相胡公大姬,已在齐矣。”孔少诗言道,“晏婴劝谏齐王,齐王不听,田氏终于取代姜氏为齐王。”
“孤不会重蹈覆辙。”鲁顷公问道,“童谣何意?”
“大王英明!”孔少诗叩首道,“童谣乃太宰代鲁之兆!”
“果有此唯乎?”鲁顷公大惊,“为之奈何?”
“东头一个鲁,指曲阜;西头一个鲁,指薛城!段木生于野,意端木氏已经出现苗头;唧唧行一路,意姬氏被丢在路上。”
“哈哈!”鲁顷公大笑道,“少司寇危言耸听!孤知太宰忠心耿耿,必不肯为此事。再说,孤已派太子监军,太宰一举一动,孤都知晓!”
“大王!”孔少诗厉声言道,“微臣与太宰并无私仇,不会中伤与他!微臣为大王社稷安危着想。敢问大王,太宰为何不全歼楚右军,微臣听闻楚右将军不堪一击!”
“此乃薛城危急,不得不救!”鲁顷公言道。
“微臣听闻,太宰诱黄歇军入薛城,几乎可擒之矣!黄歇带数骑奔彭城,彭城不过守军数千而已!太宰已得胜之师三万,攻取守军数千之彭城,易如反掌!何故相持不下?大王!”孔少诗道。
“为之奈何?”鲁顷公一想,的确如此,忙问道。
“大王,为今之计:一,令太宰急攻彭城,如果太宰听令,下彭城后,召之归,夺其兵权;二,如太宰不听号令,王上传一密旨,令薛定邦收太宰而杀之,以薛太守为大司马,太子监军破敌,可也!臣听闻,此次诱败黄歇,乃薛定邦之主谋也!”孔少诗言道。
“卿为孤起草召命!”鲁顷公道,“非卿,孤几乎为奸人所害!”
“诺!”孔少诗自去拟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