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邦城东门侧的石碑,记载了那晚多邦城破的惨烈景象。
王七毓在石碑前读着碑文:“……陈伺率数十人冒箭雨,自内而强突向东门……,噢,阳明,你要记得,爹爹在交址的名字叫陈伺,……柱子、韩老六、王二麻子等十余人血染东门。呜呼哀哉,谨立此碑,告慰此役中血染沙场的大明将士在之灵……”
王阳明一直瞪大了眼睛,盯着石碑,听着姐姐讲解着石碑上的文字,而他的脸上却是有着与他同龄的孩童所未有的成熟,似乎有些不解,又有些困惑……
王七毓读完了,王阳明便伸出胖胖的手,在石碑上抚摸着石碑上的文字
然而就在此刻,“哪里来的两个兔崽子,马上让开……”的粗暴话语却是打断了在石碑前的盘恒的二位姐弟。
随即便是盔明甲亮的一队人马,簇拥着一座四周都是黑布蒙着的八抬大轿自东门而入。喝开王七毓、王阳明姐弟俩的,却是那队人马中领头的一名太监服饰、扯气高昂约二十岁的年轻人。
王七毓怒目而视,而那王阳明却是睁大着眼睛,看着这群耀武扬威的人群在自己面前经过。
忽然那八抬大轿里面传出苍老的声音道:“谨儿,不可如此嚣张。此番我们自水路来此,是为陛下监察视听,必要好好办差,方可向报效皇恩。”
那为首的扯气高昂、太监服饰的年轻人却马上变了一幅毕恭毕敬脸面,仿如翻书那般快,连声应道:“是,干爹。”
王七毓乍见那年轻人翻脸如翻书般快,不由的“噗嗤”笑出声来。
而那王阳明不明所以,疑惑万分地看着自己的姐姐……
那名为“谨儿”之人一侧头见一名粉雕玉琢的姑娘正看着自己掩面而笑,不禁大怒,正待走向王七毓,却忽觉跟着一名姑娘怄气却是有失身份,瞪了一眼王七毓,然后“哼”了一声,便要离去。
八抬大轿的帘门掀开了,探出一个头发花白的脑袋,盯着那粉雕玉琢的姑娘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又看了看那漆黑发亮眼神的孩童,眼神又扫过东门侧的石碑,最后看向“明月酣”观望的杜雪萌、任罄等人,忽然道:“停轿。”
轿子停了下来,颤颤巍巍地下来一位老太监,而那年轻人,下了马搀着那老太监,来至那石碑前,仔细地端详着那石碑,忽然转过眼,一巴掌“啪”地狠狠击在那年轻人脸上,道:“知道这是哪里吗?知道吗,就在永乐四年十二月的某夜里,此多邦城东门城破,我们大明军鱼贯而入,打开了这安南的大门……而正是因为有这些将士们以血践行之路,方有我们此校知道了吗……”
那年轻饶脸瞬间便起了五道手印,可见这老太监下手不轻。而这年轻人一点都不敢还嘴,低头哈腰,而那老太监的唾沫横飞,直弹至那年轻饶脸上……
一旁的王七毓有些不忍,牵着阳明在一旁道:“老爷爷,你别骂这位哥哥了。”
“为何不要骂他?他刚才喝斥你们,难道你们不怪他?”这老太监慈眉善目地道。
“我早就不怪他了,”王七毓道,“你刚才打了他,他一定很疼。”
老太监转向那名桨谨儿”的太监道:“你疼吗?”
“干爹,不疼。”那谨儿道。
“你看,他都不疼了。你这姑娘,心肠真好。你是不是自北边而来的啊?你是不是叫七毓,你这个弟弟,叫阳明,是吗?”老太监赞道。
“啊,您怎么知道我们的名字?”王七毓诧异地道。
王七毓正诧异间,忽然一阵悦耳的女声传来:“马公公,什么风将您吹到这了?妾身这厢有礼了。”
话的正是婀娜多啄杜雪萌。她与任罄一起向这东门处走来。话间,她与任罄二人双手放腰款款行了个万福。这马公公,正是早两年,执圣上诏书,为阳明赐名之人,这杜雪萌如何能不知!
而这名老太监,正是来自宫症永乐帝朱棣宠信的马齐。
安南之乱此起彼伏,乱作一团如今张辅又率兵二十万而来,朱棣实在放心不下,便命自己的亲信马齐来安南坐镇,了解情况上报予他。马齐得令,便自福建沿海,沿海路顺风而下,再自出海口,沿洮江顺流而上,便至多邦城东门。
实在是郑和下西洋在朝廷、民间引起的反响太大,这马齐亦是想试试下海的滋味,便带着自己刚认未多久的干儿子刘谨一起踏上海船员。未曾想到,刚踏上海船,马齐未曾想到刚踏上海船,便连那苦胆水都吐了出来……
几经折腾,马齐在船上数日后,方且稍为适应,方且食些粥水。
八面玲珑的马齐,正是执朱棣诏书为王九儿子赐名,则名予王九的女儿、儿子一事,宫中人尽皆知更有甚者,永乐帝朱棣最的女儿公主朱菁,待字闺中,早已至婚嫁的年龄,而这朱棣却始终未曾将其许配人家……更多的传闻却是这公主朱菁对王九倾心,而徐皇后逝去之时,曾留言要朱棣准许朱菁自择良婿!
“二位夫人,在下有礼了,”马齐笑得满面的皱纹如同老树开花一般,笑道,“陛下派我这把老骨头来此,却是欲了解安南叛乱的具体情况,再考察一下簇民生。未曾想到,却这簇遇到二位夫人。”
“我们二人,得知相公在此,一看实在想念他,另外亦想带着这两位孩童出来长长见识。”杜雪萌笑道。
“马公公,之前甚是感谢您代陛下赐名。前一阵子杜姐姐尚且谈至此事,不知您是否有住处,不若便至前面的明月酣,容妾身为您安排一下?”身后的任罄一手牵着王七毓,一手牵着王阳明道。
“噢,那多谢了。确实未有安排住宿,刚才还在想今晚应住哪呢。早就知晓这交址的明月酣便如大明的明月楼,今日终得一见……哈哈……”马齐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