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嵩一路小跑着回去,还没进公司大门,就看见王哥在楼门口抽烟,他看见汪嵩后就赶紧招了招手,小声地喊道:
“跑哪去了,里面正找你呐!”
汪嵩听后反倒停止跑动,转而不紧不慢地挪了进去,等好不容易挪到了王哥跟前儿,才满脸不情愿地嘟囔:
“找我干啥,不会是找我去干‘那件事’吧?”
“对,就是‘那件事’,”王哥看起来有点幸灾乐祸的,“哈哈,到底是没躲掉吧。”
汪嵩“哼”了一声,干脆顿在原地不动了,眼珠子转了转,原本耷拉得老长的脸却又笑得皱了起来:
“没事儿,躲不掉就躲不掉呗,这’碗’虽然是送过来了,但如果我不想要,凭我是扔还是砸的,随便来一下不就行了?”
“干啥,你要干啥?”王哥听他这么说,心里顿时一激灵,“你也要去文身呐?”
“文什么文,”汪嵩撒气一样地扯了下自己的头发,“你看我这头发够劲儿不。”
王哥眼一瞪,似是明白了什么,顿时满脸惊悚地指着汪嵩:
“大姑娘!你想干什么!”
汪嵩顿时翘起兰花指,也没跟他浪费时间,扭着腰就进了楼,边扭还边小声地掐着嗓子说话:
“大姑娘我要去化妆啦!”
说完,头也不回地就窜上了二楼。
汪嵩记得冯小说过她是营销策划部的,办公室就在二楼,汪嵩上去后,挨个门看过去,见着204门旁标着“营销策划”的牌子,便凑过去轻轻地敲了下门,听着里面应了声,就推门探了个脑袋进去,一看就只有冯小自己坐在里面。
“嗯?就你自己啊?”
汪嵩得了方便,直接钻了进去。
冯小许是刚睡醒,脸上还带着几道印子,看见来的人是汪嵩,饶是困得不行却还强迫自己睁大眼,指着一旁的位置让汪嵩坐下。
“对啊,她们都出去了,找我啥事儿?”
“没,也没啥大事儿,”汪嵩抓抓脑袋,看着还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就想来跟你借个唇膏用用。”
“借什么?”冯小怀疑自己听错了,“唇膏?”
汪嵩着实觉得不好意思,又怕冯小误会自己,便赶紧补充了两句:
“就,就是那种带点粉色的唇膏,呃……啫喱也行,我不直接用,用棉签沾点就好……”
冯小这么一听,虽然还是有点疑惑,但明显松了口气,一扭头就把自己的包给拽了过来,伸手进去摸了半天,掏出一只粉嫩嫩的管子来。
“你嘴起皮了吗?”
冯小看了汪嵩的嘴一眼,嗯,确实有点起皮,把粉管子塞给汪嵩后指了指一旁桌上的棉签,示意汪嵩自己拿。
“其实我这儿还有无色的。”
她又从兜里掏出一个透明管子。
“不用不用。”
汪嵩直接把那透明管子给推了回去,抽出棉签,沾了点粉色唇膏就往嘴上抹,抹了两下后还不忘对着一旁的小镜子抿抿嘴,觉得差不多了,便满意地叹了声:
“诶嘿~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冯小在一旁皱着鼻子嫌弃地看着他,眼珠子滴溜溜地在眼眶里转了几圈,遂恍然大悟般地双手一拍:
“我知道了!”
汪嵩有点茫然地回头看她,不知道她知道了些什么。
“你是不是想去恶心谁?”
冯小很笃定地用手指着汪嵩。
汪嵩一惊,满脸赞叹地把她的手指头给掰向一边。
“这你都能猜出来?不是,你咋知道呢?”
冯小得意于自己的聪明,抖着腿把手指缩了回来。
“这还不简单,因为我刚刚就被你给恶心得够呛。”
“……”
汪嵩竟无言以对。
他下楼的时候带走了冯小的唇膏,还是冯小想得周到,她告诉汪嵩,如果就这么带着一嘴唇膏出去,还没等到那边就得被高哥强行擦掉,还不如先把嘴上的颜色去了,把唇膏给装在兜里,等到那边再偷着“补妆”就是了。
汪嵩觉得她说的非常有道理。
汪嵩刚回到办公室,高哥就在隔间里叫住了他,并问他为什么不好好地在办公室里待着,居然还在满地溜达。
“哦,我看大家都要睡午觉来着,而我又没有睡午觉的习惯,便索性出去走了走,省得吵着别人。”
汪嵩有些茫然地看着高哥脸上的印子,觉得那印子有点似曾相识。
“哦,这样。”
高哥显然也是刚睡醒,也没多问些什么,只是伸了个拦腰后便站了起来,招呼着汪嵩往外走:
“拿着你的东西跟我走,你才刚来没多久,闲着没事就别到处乱跑,否则到了给你安排工作的时候找不到人,平白耽误时间,诶,你头发怎么散了?赶紧扎上。”
“哦。”
汪嵩没多说话,人家让扎上就扎上呗。
等到时候再拽下来就是了。
高哥领着汪嵩一路出了大门,向坡上走了一条街后,左转进了另一栋大楼。
“喏,二楼最左边的办公室,我先去找一下人,你自己上去报道就行。”
高哥给汪嵩说了一声,自己先往一楼右边走去。
汪嵩耸了下肩,上了二楼便先去找洗手间,好在洗手间就在二楼左边的最头里,邻着那间办公室,汪嵩想着正好少丢点人,便一头扎了进去。
等这人再往镜子前一站时,嚯,头发飘逸,嘴唇鲜亮,就是个儿有点高,喉结还挺明显,看着挺娘倒是真的,但跟大姑娘之间还有着明显的差别,也不知道那个“炉饼”是怎么把自己给看成姑娘的。
汪嵩撇嘴腹诽着。
等做好心理建树,汪嵩站在门前敲了敲门,听着里面一声“请进”,他便挂着一个青春洋溢的笑容走了进去。
里面坐着的人的表情在看到汪嵩的一瞬间就变得无比精彩。
“您好,”汪嵩很有礼貌地冲着那人打了声招呼,“我是公司安排过来报道的,我们人事经理让我先过来,他找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
“哦,哦……”
那人看着得有四十来岁,被汪嵩的“气质”给惊得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脸上的表情算不上好,也没说让汪嵩坐哪儿,“哦”了几声后就继续坐在电脑前敲敲打打,把汪嵩直接晾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