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陈庆一听,先是一愣,接着马上明白过来,赶紧叩首:
“如果足下肯施舍神技,人感激不尽,自当奋百死之力以出良纸!”
旁边方徽也道:“造纸乃是利国利民之大好事,既然陈贤弟与刘郎是故知,在下愿意免费提供两间茅屋以供刘郎试造良纸。”
对于能够攀上刘玘这样的极品右曹,是梦寐以求的事,自然要竭力巴结。
“那就如此定了,子信兄就先做些准备,最好是先找几个熟手,等我先熟悉一下事务,两三日之后,我二人就开始试造纸!
不过这房屋也不能白用,子信,你需按照市价计算租金,等将来造纸成功,这钱还是要算给阿丈的!”刘玘道。
子信是陈庆的字,方徽年近五十,刘玘为了表示尊老,自然也得叫一声阿丈。
“诺!”陈庆欣喜作揖。
他知道自己可能时来运转了,刘玘曾经遇到过仙人指点这个传,全郡许多人都知道,造纸成功是肯定的。
旁边,方徽自然是满脸羡慕之色。
古代商贾地位很低,他们别是认识刘玘这样的要吏,就是认识普通的县乡佐史,对他们来也是一种莫大的荣耀。
旁边李宣道:“本地并无人造纸,要找到熟悉之人恐怕很困难,足下怕是只有自己动手了!”
“无妨,即便自己动手也花不了多少时日,我师傅所教技术很特别,几乎是地上长出来的东西都可以造纸,只要作坊够大够多,今后两三年时间或许就可以不再用简牍!”刘玘微微一笑。
啊?地上长的都可以造纸?两三年不用简牍?
众人一听无不惊骇!
刘玘看着他们的表情感到好笑:这是自己早已规划好的计划,也是上位的措施之一。
因为现在就是皇宫之中,皇帝也都并非全部用纸,很多时候还要使用简牍,如果纸能够大量生产,对自己上位绝对有莫大的帮助。
此时送进皇宫的简牍至少占到六七成,纸还远未普及。
几人正这话,一名三十多岁的矮个少吏带着两名市卒趋步而来。
“人参见公子!”
“免礼,崔佐,这位就是新来的五官掾刘郎,你快快见过!”
“在下参见刘郎,听闻足下即将代管本市,在下还得向足下多多请益!”
刘玘一听,主管本市?
旁边李宣一看刘玘有些纳闷的表情,忙笑着解释道:
“家君的确有此意,本市市掾出差东海郡、任城国、北海国,要好几个月方回,足下肯定要代理一段时间!”
“哦,但听府君之命就是!”刘玘心想,五官掾本就相当于麻将里面的听用,代理市掾理所应当。
“对了,不知本市可有甘蔗浆卖?”他又问。
“当然有,不知何人需要?”
“你让他们按照今日的市价准备几千斤,多多益善,我要制作贡品上京!”
“诺!”
崔佐一听,惊骇不已!
旁边李宣道:“足下不是刚送了二百斤红糖进京,如何还要增加?”
他认为完全没有必要,对于皇帝而言,送几百斤和几千斤没有多大区别,何必要多花冤枉钱?
“子真兄不知,这次我可不单是制作红糖,而是另有妙用!”
“哦……”李宣默然。
……
最后,李文君以四百八十钱的价格,买了一百张左伯纸。
左伯,东汉“左伯纸”的创造者,字子邑,东莱掖县人,左伯自幼勤奋好学,善于思考,是当时有名的学者和书法家。
出了市,几个人又查看了县寺、王府、郡府的位置。
刘玘一看,县寺在西北一隅,郡府在正北,总体规模上郡府要大得多。
最后来到了学室区,这里有围墙围了两个大“院”子:郡之学院、县之校院,他们的规模和两个里差不多。
据李宣介绍,郡学有四百余人,县校有二百余人。
李宣看看时间还早,就道:“刘郎,走,到郡学里面去转转,认识一下掾、佐。”
“然!”
李文君也想进去,不过李宣就把她给拦住了:“阿妹,此处可有规矩,女子不得入内,你先在外面等着,我二人马上就出来!”
“这……”李文君嘟囔着嘴巴,一脸的不高兴,不过也没办法,也不敢强行进去。
门口当然有监门看守,防止外人进入,同时,门两边还各有两间屋子“塾”,就跟一般后世门卫室差不多。
不过这塾是设在门外,不但普通里门是这种结构,市门、县寺门、郡府门同样有这种结构。
其中官署门前除了有两间塾,还有桓表华表或门阙。其塾还可以换衣服,比如下雨,由于地上很泥泞,鞋子和官服如果弄脏了,都会在这里进行更换。
穿着肮脏的官服入内绝对不行,古人是非常讲究体面的,有时候宁死也要脸面。
某些时候,里门外面的塾有时候还可以提供给某些游子免费借宿,当然这种情况并不多见。
来到学院当中,刘玘抬头一看,这里面是整整齐齐的三排茅屋,约有百余间房。
学生宿舍和官吏宿舍一样,都是几个人一间,管理方式和后事几乎如出一辙,几千年来几乎没什么变化,连名字也是一样:宿舍。
有书佐看见李宣,急忙趋步过来问候,李宣将刘玘介绍给他,别让他把所有的佐都叫出来。
那人走后,李宣笑着道:“足下不单单要兼任市掾,还要暂时兼任郡文学掾,待太学派人下来再!”
啊?还要兼任文学掾?不是开玩笑吧?
“在下年纪轻轻,加之才疏学浅,岂敢为人师?”刘玘要谦虚几句,如果加上自己本职,这就是三个职位了,这可够忙的。
“足下过谦!家君之意,能者多劳,足下写的那几首诗家君已看过,每日诵读好几遍,早已能背下来。
家君言,足下之诗与曹孟德有一比,只不过他的诗更豪迈大气,足下的诗似乎有些哀怨时运不济、怀才不遇,风格迥异!”李宣又接着解释道。
“在下作诗因时而异,豪放之诗也能写得出!”刘玘心想,那几首诗是有这个问题,给李瓒留下一个柔弱的印象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