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太阳晒的他懒洋洋的,昨天晚上睡的有点晚,今天一上午也累的不轻,路宽寻思着,这大中午的,估计没人来上坟了,睡会,睡会。。。。。。
刚刚成为餐桌的大石头这会有了新的身份,原生态的沙发床和原生态的阳光更搭配哦。
睡梦中的路宽猛的抬了下腿,然后惊醒,迷迷糊糊的瞅自己是掉进下哪个悬崖,但一看,自己还靠在大石头上,才想到自己是在火灾现场,看了看表,才过去十七分钟。
累极了的午休就是这样,有可能这一觉只有几分钟,但醒来后会发现,比许多两个小时的午休还解乏。
一点半的时候,这里的火已经完全灭了,路宽拿着铁锹翻了翻那些灰烬多的地方,没有一丝烟冒出来,于是他就往村口走去。
刚到村口,就看到了蒋书记骑着摩托车带着王小虎出来了。
“蒋书记,你们这是去干啥?”路宽疑惑的问到。
蒋书记说:“正好,我准备去找你,乡里打电话说那辆车被拦住了,让王小虎去辨认,你在村里和国庆一起负责,有啥事了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蒋书记走后,王国庆和其他队员也都来了。
很显然,上午的事情让乡里加大了盘查和宣传的力度,乡里给焦土坡送来了一盘磁带,让路宽在大喇叭里放,一听声音就是中午现录的,里面有文明祭祀,烧纸放炮会被追究责任的话语。
三点,蒋书记回来了,回来后就气呼呼的:“这车上是三个年轻人,说没走这条路,要不是赵所长从车上搜出了炮,然后诈了对方一下,就被他们蒙混过关了,一会森林公安局来照现场照,这年他们将在里面度过了。”
到了半下午,各村传来的消息表示,下午好多了,就在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蒋书记和路宽的电话响了。
“路宽,和蒋书记一起,带着你们村的队员,往西北方向出发,快点!”闫副乡长说完就挂了电话。
那边,蒋书记也挂了电话,他急吼吼的喊到:“都回去骑车,现在去小北掌,那里着了!”
路宽没问小北掌在哪,先跑向家里,骑着摩托车出发了,他带着王正定,其他人一人带一个,后面坐着的则背着铁锹和镰刀。
一行八辆摩托车向目的地驶去,先是大路,然后小路,最后没路,在河滩地将摩托车停好,正准备徒步过去时,看到独石村一行十二人也过来了。
打了个招呼,人们开始赶路。
他们来到的位置是小北掌的南边,这里已经能闻到烟熏味了,上了一个山头看着火正沿着山坡向东南方向烧去,漫天的浓烟伴随着忽闪忽闪的火焰如同潮水向东南涌去。
前面这座山头叫红杉岭,那是因为这山上有大大小小的红豆杉林十几处,最大的一处内有一棵五百多年,胸径大概五十二公分的红豆杉,人们成为杉王,杉王周围则布满了几十棵百余年的和几百棵几十年的红豆杉,形成了一个规模不小的红豆杉林。
这是市林业局的重点保护山头,为了保护这些红豆杉林,在那棵五百多年的杉王前,有两座石头搭建的房子,常驻着县林业局的两位守林人。
陈全喜,蒋书记和独石的刘书记三人在商讨着对策,前面的山头必须保住,还不能让火熏了这些树木。
还好,这座山头除了东侧与其他山头连着外其他三面有两个河道将这山孤立了起来。
三人商量将大家分成了两组,一组直接翻过山头去,和守林人一起将河道里的草木清理了,同时,在东侧连着的山梁上依据小路修个隔离带,另一组往西北走,绕过前面的山头,在东临的山头前再修个隔离带,确保红豆杉林不受火灾。
陈全喜,路宽,张新强和其他六位比较年轻的群众是第一组,而蒋书记刘书记则带着剩下的十七人是第二组。
过了河道,上山最近的是个羊肠小道,需要攀爬三十多米的悬崖上去,这是为什么第一组以年轻人为主的原因。
铁锹就带了两把,其他人带的都是镰刀。
蒋黎明带着一把铁锹打头阵,路宽和张新强将镰刀夹在胳膊下,跟随者蒋黎明开始往山上爬。
短短的百十来米的小道耗费了大家半个小时的时间,当大家都上去后,所有人都没有了一丝力气,汗水已经将保暖衣浸透,路宽胳膊上的肌肉好像还在不受控制的跳动。
这是因为除了累,还害怕,这看着是条路,但其实是个山崖,不过由于岩石交错上升,并且有一点坡度,岩石缝中长出的荆条和崖柏,突出的石头等能提供些助力,但毕竟得小心翼翼,一旦出现踩脱或者抓脱的情况,就很有可能发生危险。
上去后,则是个小的平地,再往上就是正常的山坡了,即使没有路,危险性也不大了。
休息了几分钟,大家拖着酸疼的腿继续向前,走了百十米,就到了一小片红豆杉林,到了这里,就有山路了,等大家翻过山脊,就能看到那个五百多年的红豆杉像一个王者矗立在半山腰,周围则是它的子孙后代拱卫着,一路上看到的都是黄色的草,偶尔裸露的青石,这呈现在眼前的绿色给了大家极大的视觉享受。
当大家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山脚的河道时,发现今天值班的护林员已经在清理河道内的杂草了。
河道内都是大大小小的石头,草木很少,大家将杂草和偶尔长出的灌木割掉,然后一小堆一小堆的堆积在河道中间,小心点燃,然后用砂土覆盖。
由于河道内的植被分散且少,有的地方甚至几十米都没有几根草,所以进展的很快,当大家清理完河道后,火离这里还有一个山头的距离。
然后一行人往东走,准备去割裂与东山头的连接部分。
天渐渐变暗,时间也到了六点,路宽观察到山火在逐渐变小,他估计乡里来这里的人不少,但由于这次着火面积很大,所以不知道其他人的位置。
终于,天黑了,红杉岭北边的火也渐渐熄灭了,当中间的隔离带修好后,陈全喜带来了一个消息,最北边的火已经熄灭,东边的火也快烧完了,而他们这里由于河道的原因,火没有燃烧到这里,乡里指示,晚上就在这里守着,天黑路不好走,明天早上天一亮就会有人送饭。
并说纵火的人到目前还没有找到,出山的主要道路已经封锁,全乡的村民都被发动起来,寻找纵火者,发现可疑的人不容商量先控制起来,县公安局刑警大队的人也已经来了,一定要抓到纵火者。
就这样,除夕夜是由二十九人一起过的。
在石头屋南边,也就是他们上来的那个山脊有手机信号,人们纷纷上去给家里打个电话报个平安,说明天就回家。
待完全看不到明火了,时间也到了午夜,那位护林员将他们过年准备的食物全部拿了出来,大家各自垫吧了一下。
陈全喜,蒋书记,刘书记,路宽和张新强替换着去观察外面的情况,其他人在屋里侃大山,聊天,吹牛,两座石屋屋门口内都点着一堆火,火堆闪烁着的火苗映着人们疲惫的脸庞,渐渐的,呼噜声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两点,路宽定的闹钟响起,他挣扎着睁开眼睛,看到自己已经从靠着墙坐变成了靠着墙躺了。
他晃晃悠悠的起来,看着屋内横七竖八的躺满了人,有的靠着墙,有的靠着床,小小的单人床上则蜷缩着三个人,他轻手轻脚的出了门,被外面的冷风一激,瞬间清醒,他先去外面墙角的柴火堆上报了一捆柴火,给火堆加了些柴火,同时将烧红的木炭用木棍扒拉出来,分散在火堆周围,让火堆面积变大些,将围着火堆的石头翻翻个,为屋里的人们提供热量。
在为另外一个屋子添加柴火的时候,刘书记醒了,路宽一起添加柴火。
然后两人一起来到山脊,替换在观察的陈全喜和蒋书记。
陈全喜和蒋书记弄了一大堆草,他们坐在草里打着盹,路宽两人将他们叫醒,让他们回屋里睡觉。
这时,路宽已经完全不瞌睡了。
刘书记打了一个喷嚏,然后苦笑着对路宽说:“明天感冒的不会少,这大年初一就感冒,一年都不会好啊!”
路宽没有接话,盯着对面的山头,没有燃烧完的树干或者树根偶尔爆出一朵火苗,熄灭,再爆。
天上的星星很亮,很美,除了在大山里实习时,路宽就没见过这么美的星空。
“明天还是一个大晴天啊,今年过年期间一定是个好天气。”路宽楠楠的说到。
刘书记接了一句:“我倒是希望现在就下雨下雪,但显然是不可能的。”
“刘书记,你说会是谁点的火?”
“肯定是上坟的人,小北掌是一个老村,后来因为修水渠,他们和公社,和县里闹,本来说的是让他们搬到营樟村的,但他们不同意,最后县里给他们在县郊弄了一块地方,现在他们的户口都不在这里了,但这里还有他们的祖坟。”
然后刘书记咂巴了下嘴:“如果逮住是他们村的人,乡里肯定不会让他们再过来了,坟头也会给他们迁走,五年来,这里着了三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