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提前和蒋钩子说好了,所以当路宽和王晓磊到蒋钩子家的时候,蒋钩子已经准备好了几个菜,不一会儿,蒋书记和焦歌途也来了。
蒋钩子的老婆和小儿子没在家,所以当蒋书记和焦歌途到的时候,他们就开始吃饭了。
在饭桌上,蒋钩子极力的夸奖路宽,毕竟这大半年通过路宽他的收入在全村是最高的,都有五万多了,所以对于路宽,他是感谢的。
路宽则没表现的那么高兴。
“我们今天在村里转了一下午,发现群众们养鸡的热情还是比较高的。”路宽说到。
蒋钩子说:“那是,路书记,你想想,从去年到现在,咱村的啥你没卖出去,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跟着你,肯定能挣钱啊。”
“不过我看到群众们的生活还是没多大变化,我在想,这是不是有些慢了。”路宽喝了一口酒,低声说到。
蒋书记看到路宽的神色语气不对,就劝导路宽:“小路,你做的已经很好了,你想想,咱乡有哪个村里能给群众带来这么多的收入?去年的扶贫目标是一户一年增收一千五百元,你这已经超额完成了,虽然没有发奖状,但全乡所有的村都羡慕我们啊。”
“可是这钱还都没挣多少啊。”
“路书记,我有个想法。”说话的是蒋钩子的儿子蒋黎明:“你看,这大半年我们帮外村的人卖了那么多山货,以后是不是外村人送来的货物价格低一些?让我们村的人在中间挣点?如果可以了,以后我抽空可以去外村收货物,质量我负责。”
路宽沉思了会:“这可以,不过都是本乡本土的,价格不一样的话不好吧。”
“宽哥,这样,你不说价格不一样,以后这种小量的供货你不用出面,让我们出面去收,然后我们包装好统一给你供,这样的话不就行了。”蒋黎明继续说。
“对,黎明说的不错,我听雅雯姐说,以前其他村的人领箱子都会有损耗,这也是成本,让我们村的人收散货,自己装箱,就是挣个装箱钱也不错啊,并且以后你那里不用存那么多了,一旦有客人要货量大,你可以跟黎明要,能省很多事情的。”王晓磊说到。
路宽想了想,也是,以前每次发下去的包装箱都会少收上来些,如果村里有人收散货然后给他供整箱的,包装箱的损耗就会少很多。
想到这里,路宽说到:“那行,咱村的还按照以前的模式,外村的只收大批量的。”
另一边,青枝婶在给儿子打电话。
“小彪,我们准备养土鸡了,要不你回来,我们一起在家里养土鸡?”
“妈,在家里挣不到钱的,我还是在外面吧。”
“小彪,我给你说,我们村的路书记,就是那个大学生村官,本事可大了,你回来跟着他干比在外面强多了,咱村王晓磊,就是王晓森的兄弟,现在就跟着路书记干。”青枝婶继续劝说。
“王晓磊?他回去了?”
“嗯,他五一前回来了,去给路书记帮忙,然后就没再走,说是把省城的活都辞了,佳佳五一跟着路书记干了一星期,路书记给佳佳了六百,还给他们每人发了一身衣服,说是工装,那一身工装都两百多。”
“我听佳佳说了,不过我还是觉得在家挣不到钱,阳哥那么有本事的人不是都没挣到钱?”
“这不一样,五月五号,三个大学教授都来看路书记了,并在篮球场上讲话了,你看,这么有本事的人现在手下没人,你回来是你的一个机会呀。”
“还有,你爸说养鸡没钱,他就给你爸说他提供小鸡,等卖了再给钱,现在外人来我们这逮土鸡一斤都十块钱,土鸡蛋一斤六块钱,路书记给的价格肯定不会低于这。”
“那鸡吃啥?饲料不得花钱?”
“这两天他在给大家说要种紫花苜蓿,种子不要钱,你在外面跑了这几年,你问问这能种不能。”
“那行,我考虑考虑,过两天给家里打电话。”
挂过电话后,在京城某地下室休息的崔彪躺,那只有不到十平的地方床占了一大半,只有两个塑料板凳和一个小方桌,桌上放了个电磁炉和一个小案板,靠墙的地方放着食盐,酱油,醋等调味品。
潮湿的空气已经将墙角腐蚀了一大片,他糊在墙上的挂历部分已经开胶,由于潮湿,挂历鼓起了好几个大泡,其中一张印着名车的图案凸显了出来,看着挂历上的名车,他嘴里嘟囔了一句。
过了一会,他摸出一盒烟,掏出一支,点上后,开始想妈妈刚才的电话。
上个月妹妹打来电话,说不用给她打钱了,她有新衣服了,兄妹俩在电话里聊了半天,妹妹嘴里一直说宽哥宽哥的,听的自己都有点烦,因为以前都是妹妹喊着哥哥哥哥跟在自己身后的。
妹妹在电话里也劝他,让他回去跟着路宽干,说路宽是个有本事的人,但说心里话,他有些看不上路宽,前年过年回去的时候,路宽在村里像孤魂野鬼似的游荡。
还是本科生,要不是自己没有文凭,自己也不至于住在地下室,出着苦力,公司里干着调度的那个小伙子才是大专,但看看人家干的,自己想挑活还得请人家吃饭,给人家买烟。
还有自己跟村里的人说京城的事情的时候,路宽也伸着脖子在听,一看就知道没去过京城,大学生,比自己大一岁,连京城都没去过。
就这现在都成村里的宝了?
妈妈刚才说什么紫花苜蓿啥的,明天问问调度,正好听说公司在公司附近那个写字楼里接了二十多家的活,明天就以问这事跟调度套套近乎,看以后能不能把那个写字楼的活交给自己。
他怕自己忘了,把床旁边板凳上的小笔记本拿了过来,写上紫花木须四个字。
然后把烟蒂扔进板凳上装了半瓶水的矿泉水瓶里,就睡觉了,明天一大早还要去送水,有几家公司只让上班前送水,其他时间不让去。
第二天早上五点,生物钟准时将崔彪叫醒,他踩着那辆改装过的二八自行车来到公司,跟店长打了个招呼后,去洗脸刷牙,然后装了十二桶水,往那几家要求上班前送到的公司蹬去。
回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半了,在离公司两百米的地方,有个隔壁市的老乡在卖烧饼,他在那里买了个烧饼加菜,那炒熟的土豆丝真香。
吃过早饭,又歇了会,也九点了,他就骑着自行车晃悠悠的向公司走去。
说是公司,其实就是一个送水点,这是哈哈桶装矿泉水在这里设立的点,牌匾的全称就是哈哈矿泉水京城分公司,然后下面有个编号,这里有四个送水工,一个店长,一个调度,一个财务。
这里面只有店长和财务是正式工,公司给交统筹,调度是什么储备干部,说是干够六个月转正,现在都在这干了四个月了,而四个送水工全是临时的,送一桶水给八毛钱,加上六百的底薪,大家为了多挣钱,就想送离公司近的和有电梯的地方,省时间省力气还能多送些。
到了公司,还没出去的送水工就剩下了一人,崔彪支起车,装满十二桶,就在等待调度的分配。
电话铃声不停的响,不一会,前面的人就蹬着自行车出发了,轮到崔彪后,调度对他说那那那要两桶,那那那要三桶,先送去,半路如果附近还有其他人要水了,就给他打电话,水没送完就先别回来。
崔彪今天运气好,他要送的那几家不远,最远的也就两公里,正好那条线上有几家他们供水的单位,在他把调度说的三家送完后,自己主动去看其他家有水没,这不,才到第一家,就将剩下的三桶水送完了。
拉着空桶回去,继续听调度的安排去其他地方送。
公司中午管饭,做饭的是财务,今天和往常一样是炸酱面,但今天店长高兴,买了些卤肉,就着炸酱面吃卤肉,真痛快。
吃完饭,店长和他们开了个会,然后休息了一小会,就继续送水。
一天下来,他送了六十桶水,今天下午运气不好,只跑了一趟,这最后两桶水直到快六点了才送出去。
回去交过水票后,就该下班了,店长这时候一般还在跑市场,看到人都走过后,他主动的帮调度打扫了卫生,然后对调度说:“李调度,我有些事想问下你,晚上方便不?一起吃个饭吧。”
“有什么事就说吧,别客气。”
他掏出那写着公司客户名字和电话的小笔记本:“我妈给我打电话说村里推荐我们种什么紫花苜蓿,问我行不行?我不懂,想着你见识多,就问问你。”
李调度笑着说:“我是学企业管理的,也不懂这些,那样,我问问我的一个网友,她在京城林大读书,你等一下啊。”
李调度在电脑上登录自己的,开始帮他问。
对方正好在线,李调度问了以后对崔彪说:“阿彪,这紫花苜蓿是个好东西,如果你们那里养殖场收购的话,种这东西比种玉米小麦收入高,它养猪养羊养牛养鸡都是好的饲料。”
听李调度这么说,崔彪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