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手中的请柬,眉头一皱,一股莫名的不安情绪涌上心头。
先前一番“豪言壮语”,里子、面子都有了,嘴上也过足了瘾,可心里的诸多疑问依旧没有得到解答。
此刻回想起来,心中竟有些捶胸顿足之感。
他明明是甩下一堆的债务仓皇而逃,为何短短的几个月的时间里,他竟能摇身一变,变成如今这般人模人样,甚至真有点他说的万人之上的感觉。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其中定是有什么猫腻,指不定发生了什么呢!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易若男想要去一探究竟。
……
时间一晃几天过去了,农历正月二十,长安镇白氏会馆开业的日子已经过了两天,易若男忙着三联香馆的事情,竟是把日子错过了。
自年前腊月十八香铺开门以来,包括整个春节,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也考验着、煎熬着易家这个年轻的掌门人。
许多外人都在看着,这年轻的肩膀到底能扛着易家的这杆大旗多久。
忙前忙后的易若男,总算将手头的事情忙的差不多,正告一段落。
此刻正在大门口等着大伙计潘立喜前来汇合,准备一同前往长安镇,去那近两日闹得有些风声水起的白氏会馆瞧个究竟,毕竟咱也是收到邀请函的人,虽说迟了两天,但去看看又何妨,说不定还能一解心中疑惑呢!
可左顾右盼,来来回回的伙计们都说没瞧见大伙计潘立喜呢。
在门口踱来踱去,这个老潘,这几天都上哪去了,整天整天的没看见人,不会真去贴啥广告去了吧!难道真贴到长安去了?
也不对呀!他不是也说要贴满寮步的大街小巷么?怎滴也没见到别人议论过呀!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易若男此刻有些烦躁,因为她觉得有些事情脱离了自己的掌控,额头上的细纹慢慢的挤在了一起。
是的!她的眉头此刻皱的有点深……
同样的是易家门口的茶楼,三五几人正得了空闲,喝着花茶呢,远远飘着味,竟然是来自福建安溪的铁观音。
这泰丰茶楼喝茶的常有,可大多数都是喝着本地独有的莞香花茶,喝这铁观音或是别的茶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别提了!你是不知道呀!那天晚上有多惨,一脸的血呀,滋啦滋啦的流着,哎怕是杀猪的屠夫看着这场面都难免打颤。”三人的对话声越来越响。
“可不是么,我那日刚巧喝多了,走那巷子路过,我就看见呀!那几个陌生人,拖着他走,一地都是血,像是手还是腿断了,一地的血呀!”另一个中年男人附和着先前那人的声调继续言语道。
“哎呀!你们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映像了,那人是不是潘屠夫家喜娃呀,人倒是长得五大三粗的,开始我只是看着那几个人跟他缠打来的,觉着以他的块头应该不至于出什么事的。感情那天巷子里的血都是他流的呀!”另一个说话之人,正是寮步小有名声的掮客。
“可不是么,也不知道是得罪了什么人,被人打的那个老惨呀!真是造孽呀!”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终于把心里咯噔了好几下的易若男给引了过来,不过脸色并不怎么好看。
易家今时的声望已非昔日可比,三人也是碍于面子,毕竟这事会纠缠出一些麻烦,所以才用这种法子将易若男给引过来。
一阵客套寒暄,才将襟子里的一封书信递了过去。
拆开信封,一切瞬间了然。
为什么寮步街头没有潘立喜的广告贴纸,为什么两天没见着潘立喜,还有他们刚才说的满脸是血滋啦滋啦的流是这么回事。
这一切都是因为白明诚!就因为那天晚上,潘立喜打了他一拳,打崩了他一颗牙……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一天到晚。
毫无疑问,当初憨厚的农民家的儿子,如今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那日潘立喜还哼着调儿,才离开易家大门,便被人用麻包袋套住了头儿,給拖到不远的巷子里一阵猛打,打成个鼻青脸肿的猪头样,估计就连他老子杀的肥猪头都不如他。
最后更是被人给掳到长安去了!这也就是这几天为何没看见大街小巷的大字报,和潘立喜本人的原因了。
信中意思大概就是两句话:一就是人在我手上,打的是挺惨,不过还活着。二呢就是要换他回去,就带上易家极品女儿香,上长安镇白氏会馆走一遭。
茶楼上的三个人,便是白明诚请来送信的,就是因为了解了白明诚和易若男当初的纠葛,又碍于易家今时今日的成就,这才唱了这么出三簧……
望着眼前三人,虽说他们是白明诚派来送信的,但依旧给他们道了句:“谢谢!”
“易当家的客气客气,我们这也是无奈之举,还请勿要见谅!抱歉抱歉!”三人见着易若男道谢,赶紧站了起来,连忙道歉着。
废话也不多说,易若男当下便回到易家祖屋,取了点先前开始掌家之时,和奶奶转交给她的一箱女儿香。
匆匆忙忙的朝着寮步码头而去,在码头撞见才安排装船送货的福伯,便三言两语的将福伯带上,直奔长安而去。
寮步长安不过几十公里,顺流而下,下午三点多便到了长安镇。
一老一少,此刻正站在了白氏会馆之前。
望着那金碧辉煌的建筑,暗道,“我在长安也生活了三年有余,此处何时起了这么座辉煌的会所!”
正想着事,忽有衣着暴露的女子馋着酒醉的男子而出,嘴里尽是那奢靡淫秽之词。
瞧的门口这一老一少,眉头深皱。可细一瞧,那对男女身后出来的另一醉熏的男人,两人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只见那男子一身黑色宽袖纹付羽织袴,正是日本男子身着的和服。
毫无疑问,那是个日本人!
眉头深锁的两人,看着其后跟着出来的白明诚,一脸毕恭毕敬、恭顺谦卑的样子,心中的疑虑瞬间便有了较量。
“这馆子里有鬼呀!”福伯叹了一句。
可不是么!大把的鬼,还是那种看得见摸得着的日本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