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显是上家对下家的施压。老道看准许三千是这里憋气时间最短的一个，故意拖长时间，强迫他消耗更多的氧气筹码。

一般人而言。憋气2分钟就已经很难受了，如果是在有水压的情况下，那就更加难顶。

要知道梭哈赌局中，除去一开始的两张牌，每人还要抽3张牌，如果4个人都卡准第14秒表态，就是要16秒，两分多钟。

许三千一眼就看出老道的小心思，没多久停顿就将剩余的2个筹码一股脑推了出去。

梭哈！】

这是对于新人来说最有效的方法，如果和这些老油条耗下去，就只会将自己的氧气筹码耗干。憋气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数学题，不会因为使用一个氧气筹码之后又能憋个两分钟。

金老大点了点脑袋。他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不过一般人可没有这种胆量。起码在他的20年赌徒生涯中，许三千是第一个。

作为许三千的下一家——何苦的处境有些尴尬，他以往的施压套路没有了发挥的空间。现在只面临着跟】或者不跟】的选择。

看了一眼底牌——红心K……

何苦选择了不跟】。默默地将打开了的方块十盖上。目光投向金老大。

金老大作为一个大佬，经验、阅历丰富，这些小把戏可一点都吓不着他，像是英勇的骑士一般，毫不犹豫地将筹码推出。

众人目光又落在老道身上。

老道眼睛一眯，拿着拿着筹码敲了敲，像是老地主守着的一亩三分地，如命如本。敲打声和爵士音乐混绕，编造出别有风味的混响效果，像是一个个有力的鼓点，恰到好处地给音符加上了感叹号。

许三千眯着眼睛，成一条缝隙，看不清楚的还以为是闭上了眼睛享受音乐的耳部按摩。嘴角微微上扬。

…………7……6……】

金老大以为老道要放弃。他将目光锁定许三千，接下就是他们两人的赌局了——然而，老道却把筹码推出！

“哗啦！”

老道收回颤微微的双手。赌桌上的筹码被撞成了一堆，凌乱叠出了一个锥塔。他如泄重负，无力地靠在椅背上，眼神迷离。

吊灯很美，他才发现。像是梦寐以求的一颗颗发亮的宝石，带着无尽的诱惑不断冲着他抛出媚眼。

“这位客人”老道旁边的其中一个火辣女郎发出了声音，酥酥麻麻，仿佛看到了鸟嘴面罩下遮盖的妖媚动人的瓜子脸蛋。

“我可以检测一下您的手吗？——谢谢！”

老道很是配合着举起了满是老茧双手任由女郎检测。

他这样子推筹码，根本就无法点清数量，既然老道赌桌面前没有筹码了，就只好检测一下他的衣物。

检测很平常。她摸了一下他的袖子、胸膛和腰间，就结束了检测。不过既然是在赌局检测，可以说是扒光衣服检测也不过分——毕竟现在是赌命！

但这样也就很大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出千的可能，对于他们而言也就不好玩了。

女郎对着众人点了头，就没有再说话，乖乖退到一边。

赌局继续。机械派牌。

许三千拿到牌之后直接翻了过来——黑心6！现在已经有黑心、7、6，一副同花顺的牌面，只有运气好，无需出千也能赢。但许三千可不会将自己的性命寄托在虚无缥缈的运气上，实际他已经开始了破局的手段。

赌徒的心理和动作都很奇怪，对于其他人来说一点也看不懂，特别是一些动作——

他们常常会一点点地慢慢开牌，先看一个点、一条边、一个脚，然后还会考虑颜色，试图通过冰山一角来推断出冰山的全部。猜到了会有不一样的喜悦，当然前提是要赢。

再者就是。他们喜欢搓牌，拿到牌时搓一下，开牌时搓一下，开完牌后又搓一下。似乎每搓一下牌都会换一张似的。

金老大就是这样。他将底牌放到一边，那种一张明牌和刚发下的暗牌搓来搓去，嘴角微动。单看着他样子似乎就听到了他在说什么：A好过彩……A好过彩！——当然，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喊法。

最后他眼睛撑大了几分，血丝遍布，嘴角微微上扬，无声炸裂。开出了一张方块A！

如此同时，老道也搓完了牌。不喜不忧，不卑不亢，尽是男人本色。但看上去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像是一个老头子版的《蒙娜丽莎的微笑。

感觉此终还是感觉，女郎看着老道赌桌上多翻过来的黑心A，这种感觉顿时消退了不少。

何苦坐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们的赌。现在他还未能离开，尽管这次赌局已经和他没有一点关系。许三千的出现，他当时的选择，已经把整个千术套路打乱，直白点来说他只能等下一次。

三个人梭哈，必定会有一个人输，而那个人只能会是许三千。何苦坐在老道对面，看到很清楚，他把两个筹码藏起来了——可惜女郎们在千术的这一方面技术并没有何苦这么高，没看出问题。

至于金老大……何苦偷偷瞟望了一眼，像是骑士盯着恶龙，贪婪着龙洞里数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金银财宝。他已经摸穿了金老大的赌博习惯和千术的套路！

机械继续发牌。

红心6。

许三千没有多看，直接打开。在使用特殊的金属卡片赌局，对于许三千这种新来的人来说，换牌作弊的可能几乎为零。而且座位间隔又大，单是何苦与老道的距离就有1.米，偷牌的难道大大增加。

许三千玩味一笑，几颗气泡从嘴角冒出，像一只调皮可爱的狐狸。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

金老大拍下张梅花Q，后仰身子，霸气十足地靠在椅背上。老道则是笑不露齿地搓出了一张黑心Q。猥琐得很。

两人发现他们牌都一样。不过金老大的是梅花K、方块A、梅花Q和一张底牌；而老道的是黑心K、黑心A、黑心Q和一张底牌。

反观许三千的情况就有些不妙了，黑心、黑心6、红心6和一张是黑心7的底牌。不过有一双6。这手牌反而真实不少，随手摸的也比这强。

从概率学来分析，许三千的一双6赢面更大一些。不过这可不是正常的赌博，是可以出老千的。

许三千抬头看了金老大一眼，缩了缩脖子，又像一只鸵鸟一样低下了脑袋，不敢正视。

他的脸色开始泛白，珍珠大小的气泡从嘴唇冒出，笑容没有了原本的自然淡定，有些僵硬，像是一个劣品的笑容面罩。双手微微颤抖，拿着底牌看了又看。

金老大和老道对视一眼，莫名一笑，不再正视许三千。

何苦则是轻轻摇头，拿起一个氧气筹码，贴在嘴唇边，用力一按，一股氧气钻入了他的嘴巴里……

正所谓输人不输阵，许三千这种到了关键时刻就掉链子。只有新人才会，经历少，气沉不住。

金老大有必胜的自信，哪怕输了他也不会真的活活淹死。不用忘了这是他的底牌；老道也留了后门，这次在出千方面没有比赢过金老大也没有关系。

机械再一次发牌，也是最后的一次。然而他们并没有察觉到，播放着的爵士音乐里掺杂了另一种音调……

15……14……】

金老大看了一眼牌。是红心9。然后搓起了牌。他要猜出老道像要的牌是什么，然后比要他快一步换出来打在赌桌上。

这些金属卡片很重，在水中还好一点点，如果是平常时随身携带，必定会行动不便，而且还不能带多——还是重的问题，最好的选择是从A到2，带13张金属牌。

不用说，一旦出现两张一样的牌，就肯定有人出千了，而到时就会搜身——从明牌慢一步的人开始……

金老大眼珠子瞪得溜圆，面红脖子粗，挥起手臂将牌用力地拍在赌桌上。发出一声闷响，将众人的吸引——梅花J！

5……4……】

“嗯！嗯！嗯！！！”老道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指着金老大的赌桌前发出一声声闷哼。

金老大赌桌上少了一张牌！他放在赌桌边上的底牌不见了！

一见望尽，哪有什么金属卡牌。

2……】

啪

老道可不管这么多，计时快要到时间了。他从未如此兴奋过，拍出来的声音比金老大拍出了的声音还要大！

众人的目光再次转移，集中制老道的牌上——黑心十！

没错，他要的不是J，而是十！

老道一般将底牌黑心J翻了过来。

他等不及女郎们的胜利宣判，如狼似虎地扑上赌桌上筹码，恨不得长出鱼鳍来。

“咔嚓！”

老道身边的两个女郎，一个擒住了他，一个扯住了他脚踝关节上的铁笼！

“胜利者是许先生！”女郎们用昂扬有力的声音宣读着，完全没有一开始时的优柔妩媚。她们大概知道——他们要换主人了！

：什么？！

转移太快。

金老大还想俯身在赌桌下找找他消失的牌，甚至忘记了哪怕真的找到了也过了15秒的计时时间。

老道还幻想着以后用牛奶泡澡的生活……

何苦则是一脸茫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从耳朵里掏出几个小气泡……

许三千对着半爬在赌桌上的老道微微一笑，敲打着赌桌上的黑心十金属卡片。像是在说：抱歉，是我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