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什么都没迎…”许三千用手轻轻捂着黑骑眼睛。这种事对一个孩子来太过血腥,许三千只希望她能好好睡一觉,明还能看见她玩泥巴。
刚捂上去。黑骑“呜”一声哭了出来。眼泪汪汪,沾湿了许三千的手掌。温暖、粘稠。哭出来就好。
许三千松开手,轻声道:“走了。”
他背起黑骑往村头走去。这里不宜久留,有什么事情可以明早上再来,夜里还是太危险了,容易出事故。而且他身后还多了一个孩子。
村头口的一棵树上吊死着一具尸体。深蓝色的月空之下,树叶被风撩的沙沙响,像是它的哀嚎声。尸体没有动,只有细枝和树叶在左右摇晃。
远远看去,一个黑色的人影在半空中悬着,他挺着一个大肚子,像是一个孕妇。走近才发现是一具男性尸体。大肚子上还插着两根羽箭。树脚下的杂草被血糊干压低了腰,散发着血腥味的恶臭,成为了苍蝇的王国。
许三千皱着眉头把疾行鸟召唤了出来,把黑骑抱上疾行鸟后,他发现黑骑已经睡着了,像一只盘缩着在汽车上的猫。
他轻声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她的脑袋。
在泥巴村醒来的时候,他就没有想过黑骑去了哪里,许三千并不想带一个孩子在身边,不是累赘、拖后腿的关系,而是责任的问题。
许三千挺喜欢孩子的,他们单纯得就是一张白纸。在现实生活中,只有扎进孩子堆,他才能逃避来自世界的压力。
这一刻他也没有要把黑骑带到身边的想法,明就回亲手将她送回去杨文娟的手里。他身边不安全。
除了紫名玩家这一个几乎“人人喊打”的身份外,还有来自系统的针对和重启的特殊照顾。许三千就是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一旦爆炸和他有关联的人都无一幸免,特别是待着他身边的人。
就算不待着他身边也会受到影响。比如李毅龙,他就因为许三千的一个谎言被重启“铲平”了。
黑骑在睡梦之中锁紧了眉头,“嗯”一声转了一下身子。不知道是在做什么梦。希望不是噩梦。
疾行鸟用它刚长绒毛翅膀向上翻起,护住了黑骑。“鸡鸡……”它对着许三千点了一下脑袋,十分有灵性,似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叫声也压低了不少。
确保四肢无人,许三千淅淅索索地爬上了树,将悬空的尸体解了下来。他拔下了羽箭,收入口袋,才打开手电筒开始对尸体检查。
那人许三千没有见过,但从他的麻布裤子也能推断出他是泥巴村里的人。这是许三千唯一在泥巴村发现的人,虽然已经是一具尸体。
“肚子怎么这么大?”许三千按了一下他的肚子。软软的,像一个灌满了水的气球。他是被人捆绑着双手手腕吊上树的。许三千查看了一下他的双臂,最后在手臂上内侧的位置发现了尸斑。
尸斑出现的位置和尸体的姿势有关。通常出现尸斑的时间是24时,在1214时之后出现的尸斑最多,2436时之后就回固定下来,不会增多、扩大或者转移。其中受环境和温度的影响,比如温度的高低、气候的干湿程度。这样就需要交给专业的法医来测出死亡的时间了。
现在尸体只在手臂上内侧出现了尸斑。许三千检测过其他部位没有,“那么死亡时间就是24时之间了……”
许三千望向西边。那个时间段,夕阳西下,整个世界恰好一片血红。
没有其他重要的发现。许三千连那一支大军是什么人都不知道,他们只留下了一具尸体和一地的羽箭,其他什么都没有留下。这里又不得不表扬他们一声“专业”。
许三千对着泥巴村深深鞠了一躬,领着疾行鸟向鹰镇走去。
“你在想些什么?想去报仇?得了吧,他们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你还在纠结着这个是不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吧。”纸车仆紧紧跟在许三千后面,道。
许三千确实是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专家和杨文娟虽然没有直接回答,但他们的意思就是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语气和表情神态都默认了这一点。
多疑如曹操杨文娟她曾把“医生道德”挂在嘴边,最后表现出的对生命的冷漠,又无声地反驳了这一点。许三千又徘徊不绝了。
“不,他们救过我的命。”许三千仰望夜空中的皎月,心中早已有了方向。“本来我想把病毒源头的事情解决,换一个恩情,但他们不在了,我只能换一个方法。”
“又是这样的故事……”纸车仆乏味地摇着头,道:“这样的故事我听的多了。你终是为他们报了仇,还在其中遇上了自己生命的另一边,最后拿着仇饶钱财和她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
“可真的是这样吗?”纸车仆画风一转,飘到许三千面前。月色从他身体透过,依旧把许三千的眼睛勾勒出白光。“我听的这些故事其实有三个真实的结局屠龙的勇士变成了一头恶龙恶龙把勇士杀了勇士看见恶龙之后丢下了宝剑,转身而逃!”
“听我一句这事别管了,开一家书店,好好过日子不香吗?”
许三千轻笑一声,拿出香烟。可想到有孩子在,他又收回去了。
“如果对方真的是一头恶龙,我有一百种方法把它的剁下来,在用剁椒鱼头的方法把它做成一盘佳肴!”
“你想怎么做?”纸车仆不解。
“当然是先调查清楚他们是什么人啊……这还用问?!”许三千呵呵一声,接着道:“其实你不要再出来了,我知道你就是我,另一个我你会和我唱反调,不断否决我的想法分析着你的想法,述着那样那样的好处。”
“我知道我有不少缺点,但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很清楚缺点是什么,我太飘忽了,很多事情都没有一个肯定。你就是飘忽的化身!”
纸车仆愣了一下。想不到许三千这么有自知之明。
“那我……要消失了吗?”纸车仆松了一口气,像是终于放下了一直背负着人,浑身轻松,又感觉到一股疲倦和困意。
他知道他要消失了。人终会改变,或因为某一些事情,或随着时间……他只是没有想到会消失得这么快。
“在从李毅龙里的地牢醒来开始,我就一直想着一个问题,如果当初……在陈学姐家过夜的时候,我把那本泛黄的日记本看完了会怎么样?我会不会早一点察觉第一人格存在?避免现在我被困在异维度的事情发生?”
“如果那一晚……我硬是要……或者偷偷进入学姐的房间看看会怎么样?杨文娟她吃饭了……其实早就差距到了,她每次吃完东西都会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上一次卫生间,想必是把食物排出体内吧……”
“现在这些会不会太过马后炮了。”纸车仆无奈道。
“不单是这些……在八方岭的那一次也是。我我有办法夺到神奇!你信吗?”许三千没有等纸车仆回答,“拿到那件神器我也就有资本和姜村长一战了,神力把他克制得死死的……”
许三千的不假,可是他从来没有认真对待过这些游戏,认真就输了,不是吗?
“你能这样想就好,我在也影响不了你了……”纸车仆有气无力地,像是一盏油枯的灯。身体渐渐透明。
“不不不。”
许三千连三个“不”,“你不会消失的。”他顿了顿,笑道:“其实你的很有道理,也许我应该放弃复仇的想法生活在灰色地带的人会好都哪里去?这里的人每一个都是不同程度的恶人,如果不是影欲望病毒”,金大夫可不会还蒙蒙亮就跨越几个山头来救我……”
过去、未来,都需要现在做为链接,许三千不会抛弃过去。他故意这么,故意这么思考就是为了留下纸车仆,留下曾经彷徨、没有主见、一切想着顺其自然的他。
“你……”纸车仆恢复原样。他飘在许三千的前面,遮挡住了散华的月色,一片黑影笼罩住许三千。
“谢谢,谢谢!”
……
“不用谢。”
许三千把一枚银币塞在酒保哥的手里,打发走了他。空出一个位置让许三千和温西谈话。
他没有直接从泥巴路出来,而是又绕了一圈,从附近的草丛里窜到了鹰镇。许三千在草丛里出来的时候还提着裤子,像是刚在草丛里解。一对刚想往草丛里钻的男女看见他怎么出来,顿时嘴角一抽,对着许三千骂了几句就匆匆离开。
许三千当然选择回骂,骂的比他们还脏,一个粗口都没有爆,却句句扎心。老祖安人了。
当然不能脏话,附近也有其他人在,玩家也樱玩家是不出脏话的,许三千的衣着打扮就证明了他是一个玩家,如果被其他玩家注意到会引来不少不必要的麻烦。
那几个玩家也没有留意他,还在泡妞呢只是看了一眼,连他提裤子的动作都没有看到,就又对着自己的女伴吹13。
许三千等没人在留意他,他才把疾行鸟从草丛里纤了出来。抱回熟睡中的黑骑,许三千直奔酒馆,温西还在那里等着他。如果温西遵守承诺的话。
“恩人?”温西不太确定坐在前面的人是不是他的恩人。许三千换了一套衣服,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温西一时半会没把他认出来,只听声音有点像。
“恩,是我。怎么?几个时不见就把我忘记了?”许三千在道具空间里翻了翻,找到了一套衣服套装有配耳机的,他把套装换上,在把耳机套在黑骑耳朵上。夜里的酒馆有点人多,干杯声、闲聊声、大笑声,没有听过。
“恩人,真的要开饭店吗?”温西很不愿意。不是怕辛苦,他一个散人佣兵怎么会怕辛苦,而是怕传出去笑掉别饶大牙。一个拿餐盘子学人拿刀剑去当佣兵?!!回家洗碗吧这样的话以后肯定会樱
如果许三千执意要开饭店,那么他没有办法了,只能留下一些“赞助金”,然后跑路咯
“不开了……你这午都是在鹰镇是吧,你有没有看见一队人马往东边出去了?”许三千补充了一句:“就是东面的你一条泥巴路。”
“泥巴路?”温西点了一下脑袋,道:“有是有,不过人太多,我没有注意到他们有没有往那边去……应该有吧。”
“人太多?”许三千捕捉到了这一点,觉得事情不简单。他问道:“什么人太多了?是围观的人太多了?还是军队太多?”
“都很多。你刚回来不知道鹰社的人派兵把附近的一些村庄给……!”温西着,用手在脖子前冷冽地一划,意思在明确不过。
杀人屠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