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不是那个君王说一不二的年代,君权也没有达到百分十五以上的君权至上的程度,因此赵章祭祀孔子的事情会让很多人觉得奇怪,觉得奇怪就会站出来反对。
虽然李玑嘴上说这些都是文人,但是实际上这些人当中,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都和贵族能够扯上一点关系,或者自己本身就是,或者自己的祖上是,总之,出身贫寒并不意味着这个人是平民,也可能是因为是妾室的孩子或者干脆就是因为意外诞生出来的孩子,你能说他不是贵族么?
只要他是男孩,他爹是大贵族,他的出身便不平凡。
再如果他的祖上或者便宜老爹有一些人情债,而这个老爹或者祖上的嫡子们因为战乱、家族争斗等一些原因而死亡了,同样能够让这位出身贫寒的庶子亦或者野生子得到一些帮助,之后一飞冲天!
而孔子的身份大致也可以这么算!
首先叔梁纥不能和颜徵在正常完成纳妾的仪式!
叔梁家是宋国的贵族,给一个六十岁的老头纳妾,这是不合乎礼仪的!
其次则是颜氏身份卑微,与贵族合,也是不合礼仪的!
但是当时鲁国贵族当中,有没有一个人想把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给一个皮肉松弛的老头做妾室,虎毒不食子,父母又怎么会把孩子往火坑里推!
然而贫室的悲哀在于他们没办法反抗贵族的权力,要知道孔子还未出生的时候属于奴隶制时代,那时候有些地方还有人殉的仪式,虽然礼仪上不让这么做,但是一些权势大的老头看到自己纳的第的房小妾在自己死后要被多少多少人享用,心里就觉得不爽,于是在死前就说我必须要我的哪个哪个妾室陪我……
死者为大!
于是,这些贵族便偷偷举行人殉!
这就好比说脏话是不符合文明礼仪的,是对于自身品质的一种亵渎,但是大多数人还在说脏话,那时候人殉的禁止程度便是如此,至少从明面上不让这种破败的习俗出现!
叔梁纥看上了颜氏女,而颜氏没有办法,只得召集自己的三个女儿讨论谁去侍候那个老头,侍候的结果便是那个老头会吃了你!
最终颜氏的三女儿颜徵在站了出来,替自己的大姐挡过了一劫,与那叔梁纥野合生下一子,姓子氏孔名丘,字仲尼,当然姓一般是由家族当中的女性继承的,所以叫孔丘,而不是子丘。
至于孔子为何不氏叔梁,那是因为他的身份不够!
至于孔子为何不氏宋,那是因为时代习俗的原因!
而礼中有句话叫:君子之泽,五世而斩!
也就是说孔子的六世祖孔父嘉不能再叫他的六世祖的氏了,因为他的身份被斩了一截,为了区分,他得另立氏来确定自己的分支,但是孔父嘉没有氏。
孔父是他的字,嘉是他的名字,原因在于孔父嘉在宋国的都城宋城做大司马,你让孔父嘉氏宋,这不和祖先一样了么?
之后的五代子孙也懒得氏了,都是字加名,反正也都能辨识。
到了孔子这代又是六世孙了,又得换字了!
鲁国的叔梁不让取,那么就取宋国孔父嘉的孔吧!毕竟孔父嘉算得上这一代降级之后做的最大的官了,大司马可还行?
而氏孔之后,根据身体特征,叔梁纥又给自己的这个身体健康的儿子起了个丘的名字,至于有何寓意,只能询问本人了!
之后便是仲尼,仲代表孔子是老二,尼便是他诞生的地方,由此可见,孔子的姓氏名字都充满了寓意!
而李玑说孔子的父亲为贼,六十多岁还做那件事,结果导致自己的寿命被提前消耗,三年之后死了!
而孔子的母亲为荡,年芳十九,却委身一个老头,虽然从记载来看叔梁纥身高十尺,力大无穷,或许他的身体素质使得他在六十多岁依旧可以做坏事,但是这并不是颜徵在这样做的理由!
赵章笑道:“不知统领可知鲁礼?可识鲁制?”
“略知一二!”李玑道。
“那统领可知那叔梁在鲁为何官?而那颜氏在鲁又为何位?”
“叔梁为司寇,而颜氏为商贾!”李玑道。
“不知鲁国府库可曾找到叔梁封地,是否包括那颜氏所在?”赵章继续道。
“不知若是那颜氏献女,女可阻父命?”赵章继续道。
“不可!”
“你说那叔梁纥贼,可知叔梁纥本身并无大碍,身体健康,为何不能追求幸福?隆礼重见,鄙也!”
“你说那颜氏女荡,可知佳人十九,正是瓜熟蒂落时,符合人本性命,不合理在何处?”
李玑听完赵章所说,却也不是哑口无言,而是正色道:“无明文,无纳礼,居尼山,野合而生仲尼,太子所言确有道理,然那颜氏女确非叔梁司寇正采,于礼不合,太子所说礼德与之不符,又何以谈那立功,立言?”
李玑也为自己言语冒失道歉,但是他却不承认孔子的礼德究竟在哪里,虽然很明显这是他父母犯的错。
于礼不合,又何必谈及别的?
“这……”赵章被说的掩口无言!
李玑见此,道:“太子可曾准备好如何面对此风暴?我不过是兵家一弟子,尚能让太子哑口无言,若是那些擅长诡辩的名家,擅长争辩的纵横家,擅长列事实的墨家,擅长……他们来为难太子,太子又如何自处?”
“若不将那孔子画像撤了?”赵章皱着眉头说道,他却没想到会生出这么一档子事,早知道就不心血来潮,干这么一件会引发无数的舆论的事情了,巨鹿学苑需要名头,但是却不需要这么大的名头!
“不可!”李玑忙道,“朝令夕改,最是大忌,此为祭祀,更是重中之重,若是太子撤去那孔子画像,不啻于将儒家得罪个干净,而且其余诸家也会因为太子的这种行为认为太子没有担当,非明君也!更别提侍奉太子,帮助太子建功立业了!”
“那该如何是好?”赵章不解地问道,不撤不行,撤了也不行,难不成自己不该在学苑摆儒家的始祖,而是该摆出姜太师驱邪?姜太师是文公的相国,身份上倒是够了!
“太子勿急,此事比我们更加着急的还大有人在,昨日进城者儒家弟子不在少数,他们会对抗那些想要撕掉孔子画像的人!”李玑道,他想说那布帛都是上好的,一般文人撕不破,但是想到太子所立画像的孔子本身就是个大力士,便没有说撕不破的话,再说撕不破不会烧掉么?
“他们能行?”赵章发出疑问。
“他们出面是最好不过的事情,若是不出面,我们象征性地阻挡阻挡就让那些文人撕了吧!”李玑道:“若是他们自己都不爱惜自己祖先的荣光,那么吾等也就没有必要珍惜了!”
“你不是说最好不要让那些文人撕掉么?”赵章觉得自己被搞晕了!
“此事且看大势,若是那儒家能扛起大旗,自然要其为主力,我们只需从旁协助即可,若是他们想让我们当先锋,那么就不必与他们客气了,戏台子搭好了,他们不上台表演,那么就说明大势不在他们,我们没有必要冒着得罪天下文人的念头,去保留那张画像!”李玑幽幽道:“再说,太子的本意不是那有教无类么?”
“然也!”赵章道
“那只需在学苑建成之后,建立一雕像雕名为有教无类即可!”李玑建议道,“不必非得用那儒家的孔子来标榜有教无类!姜太师对于身边数人的兵道都有教授之恩,却未曾以师相称,此为大智者!”
说到底李玑还是希望赵章能够把这称号给自己兵家的始祖姜子牙,而不是儒家的始祖孔仲尼。
不过,也因为祭祀的缘故,巨鹿县最近几日不断有陌生的身影出现!
巨鹿县的客房也是不断地添置着文人墨客游侠……某日,巨鹿县客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