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重荣的话,飘到陈浚的耳朵里,立刻让他心生厌恶。
陈浚和韩驴子一回到院子里,老爹陈贵就阴沉着脸迎了上来。
“真是倒霉,净招惹这些罗家的蛇鼠臭虫,这里是不能久待了。”
陈贵说到这里,看了看陈浚和韩驴子。
“我得先去找寻那些入伙的老兄弟,你再等我两三日,就能回来,咱们一起去冤句县,投奔黄三郎。”
“那要是两三日回不来呢?”陈浚问道。
“要是等不到我,你就自己寻路去冤句投黄巢,见了黄家的人,就报你老子的名号。”
“可是,那些从逃走的寨中伴当,说不定早就跑得没有影了,爹,你非得去找他们嘛,咱们爷俩直接去冤句就是了。”
陈浚对于这个陌生的唐代非常的陌生,而陈贵又是自己唯一能完全信任的人,实在是害怕陈贵再出什么意外。
陈贵听后,却是眼睛一瞪。
“胡说,要是咱俩这么赤条条的去了,难道要去给黄巢当小兵吗?”
“不找寻十个个的老兄弟入伙,顶多给我什伍末职,那咱们爷俩还怎么混出头?!”
很显然,陈贵十分期待这一次投机,不管黄巢是拥官也好,还是造反也罢,反正,陈贵都是打算搏一把了。
“好吧,那我等你三天,要是你回不来,我就自己去冤句。”陈浚想了想,也是没有其他的办法。
如今唐末的天下,真的是想做奴隶都不可得的时代。
陈浚知道,等到黄巢起兵,在中原大地彻底掀起大乱世以后,就算是投军卖命,其真实的死亡率,也未必就比做安安顺民能高多少。
这时候,陈浚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爹,你说,刚才那个罗九,为什么最后突然就收手跑路了?这实在是太古怪了。”
陈贵却是低了头,想了想后,有些担心的说道。
“该不会他们中是有人认出咱们了吧?”
“不会吧,晚上这么暗,哪能那么轻易的认出来?”陈浚也是有些担心。
“反正,不管怎么样,我不在的这几天,你要时刻小心,要是什么风吹草动,就立刻从乱林子那里逃出去。”
陈贵说道这里,转头看了看韩驴子,把手放到了他的肩膀上。
“韩驴子,这两天你那也不要去了,就在家帮着把风,要是在你这出了什么闪失,我可要回来找你算账的!”
韩驴子肩膀一塌,哈下了腰,小心的说道。
“二都头放心,我这三天,肯定像老鸮子一样,不吃不喝不合眼,好好盯着风头。”
陈贵对韩驴子的作派还是比较满意。
“等我拉回来了人马,从此以后,咱们爷俩就好好搏一个前程。”
听到陈贵这么说,陈浚心中就是忍不住的吐槽,自己这个便宜老爹,还真是励志,瞧这番姿态,就算是造反都饱怀着“正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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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鸣村东面,三里处的坑洼小路上。
虽然今天晚上的满月很是光亮,但是着急忙慌赶路的罗九,还是在刚才一脚滑到,摔倒了一跤。
“哎呦!”
在几个手下的搀扶下,罗九郎一边揉着自己的屁股,一边气喘吁吁的叫唤着。
“九爷,小的实在是跑不动了,咱们歇会吧!”
一名手下夯哧夯哧的喘着粗气。
“老子也跑不动了,就先歇一会吧。”罗九也是已经累得不行了。
一群人立刻乱七糟的坐在了地上。
“九爷,咱们为什么跑啊?”
“那个小子,已经被咱围了起来,就算他是三头六臂也得躺下啊。”
众人闻言,都是齐齐望向了罗九。
罗九却是冷笑了一声。
“为什么跑?张狗子,你告诉他们吧。”
那名叫做张狗子的无赖,就在罗九的身旁,听到后立刻说道。
“各位兄弟,你知道刚刚那个院子里,谁在里面吗?”
听到张狗子故弄玄虚,一名赌档的手下出言讥讽道。
“谁?难道是刘寡妇的死鬼男人吗?”
众人闻言,都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哪用得着什么刘寡妇的男人,只一个刘寡妇就吓得张狗子跪地叫爷娘!”
“敢不叫爷娘,要是不叫,只怕那晚上命根子就不保了!”
“哈哈哈,张狗子,我问你,那天晚上,刘寡妇抓你命根子的小手软不软?”
一时间,这些市井无赖们,都放肆的笑闹了起来。
“啪!”
一声脆响。
罗九郎一巴掌甩在了旁边笑的最欢的一个手下脸上。
“日你女良的,都别笑了!”
“那院子里藏着的那个人,是悬赏五百缗捕拿的悍贼陈麻子,外面那个是三百缗的陈小麻子!”
“嘶”
众人闻言,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