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温坐在正厅之中,那下人给颜温端过一碗水来,随后便匆忙的去寻找赵伯去了。
他这番行为,使得颜温心中很慌,按说自己回来,就应该先拜见父母,而且自己现在一路到正厅,理应有下人去通报父亲,就算说自己没去看父母,他们也应当得到信儿了,可为何一个人都没看见?
而且这下人一副有话不敢说的样子,非要让自己先见下赵伯,这是何理?莫不是家中出了变故?
等了没多久,就听门外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颜温抬眼看去,正是那下人带着赵伯来了。
赶忙起身,冲赵伯施礼,道:“赵伯!”
赵伯一看果真是颜温,当即就见脸上带出激动来了,紧走两步,到了近前,抬手搭在颜温肩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少……少爷!”
颜温趁此机会,赶忙将心中疑惑问出:“赵伯,我父亲呢?刚才他为何不让我直接拜见父母?是出了什么事吗?”
颜温心中很是期盼,赵伯能告诉他,根本无事,只不过天色已晚,歇息下了,不敢打扰。
虽说这种可能很小,甚至几乎不可能,可颜温还是抱有期望。
赵伯一听颜温询问,当即一愣,脸上变颜变色,牙关紧咬,能隐约听到牙齿摩擦发出的“嘎吱吱,嘎吱吱”的声响。
赵伯越是不搭茬,颜温便越是心急,“赵伯,到底怎样了,你快说啊!”
“嗨!”赵伯深吐一口气,缓缓的说道:“老爷……没了!”
四个字,对于颜温好似晴天霹雳的相仿,当时就等在那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你……你说什么?”
其实算上之前下人的反应,赵伯这话已经是很可信了,可颜温还是不愿意承认。
“老爷,没了!”既已说出口,赵伯便不再顾忌。
颜温‘咕咚’一下,瘫坐回椅子上,双目无神的看向前方,两行清泪从眼眶留下。
虽说赵伯与老爷关系极好,可毕竟事情过去有一段时间了,哪怕提起此事情还会带动情绪,可也不至于像颜温这么激动,并且已经适应了,很快便从中缓解过来,开始安抚颜温。
赵伯站在颜温身侧,不断的拍打颜温后背安抚,想要让他好受些,可他越是拍打,颜温便哭的越凶,颜温才十岁左右,赵伯便到了颜家了,留在颜家之后,便一直伴在颜老爷身边。
在颜温的心里他跟自己亲人没啥区别,如今得知父亲没了,赵伯越是安抚,越是让颜温回想起与父亲在一起的时光。
到最后颜温靠在赵伯怀里嚎啕大哭,像颜温这人,身上这么大的能耐,此刻也是哀痛欲绝,险些背过气去。
也不知哭了多久,赵伯就在身旁伴着,等颜温也不知是哭累了,还是流干了泪水,坐在那里发楞,赵伯这才在颜温身旁坐下。
“赵伯,我父亲是怎么没的?”颜温声音异常嘶哑。
赵伯叹息一声,便给颜温讲起了事情的原委。
这臧县,颜家算是能排的上号的富户了,并且主营一座酒楼,酒楼生意就敢说是臧县第一,而臧县除了颜家外,便是周家,也经营这酒楼生意并且也能排的上号,若论财富这两家不好分高低,可论酒楼生意,那周家自然是比颜家差着些。
早先周家老爷子在时,虽然与颜家在生意场上有摩擦,可私下却一直并未有什么仇怨,周家老爷子人不错,想的就是,既然生意比你差,那么就想办法让生意超过你,并未有什么歪门邪道的举动。
可周家老爷子人好,底下两个儿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早先颜温未离家之时,便听过这俩人的名号,也不知老爷子怎么想的,取名周恶周霸,二周弟兄,这二人打小便不做好事,经常在市面上混,小的时候就仗着家里有钱,聚了一帮子混儿混儿地痞,等大了之后,更是无法无天,开始与江湖绿林人结交,并且他们结交的还不是什么好东西,净是一些歪门邪道之徒。
周老爷子一直想管,也管不了,后来二周为非作歹,净惹事端,把老爷子气死了,周家老爷子没了,家产自然是这哥俩的了,接手家产之后,更加无法无天。
本身周家与颜家酒楼做的东西都很公道,并不坑人,可这二周嫌颜家一直比他们家生意要好,想要打压颜家,就开始降低价格;可价格低了又嫌没有利润,随后便开始打材料的主意,净用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把酒楼弄得是乌烟瘴气。
周家酒楼经常让人吃出东西不干净,生意越来越差,就更加比不过颜家酒楼了,这二周生意差了,不思进取,不想怎么好好的把生意做好,开始打颜家的主意了,最先是经常安排人到颜家捣乱,可效果并不是很好,到后来越想越歪,准备打颜老爷的注意。
找人骚扰了几次,都被赵伯打发了,后来逮到一个机会,趁着赵伯未在身边,直接给颜老爷打了一顿,他们周家也算有钱,本身有底子,加上还有其他生意,对于他们来说,揍个人不算什么,无非是多花些钱,并且找人抗下事儿罢了。
老爷被打伤之后,周家一直惹事,老爷顾不得养伤一直在忙活,伤便一直不见好,中间发生了些糟心事,猛的一下,急火攻心,倒下了就再也没起来。
而后来周家也没得好下场,颜老爷死后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周家老二周霸死在家里,被人入宅杀了,据说是老大出去瞎混,得罪了林子里的悍匪,人家来报复!
而老大周恶,则是一直在外没回来,可能是不敢,这不前些天,才听说刚回臧县,主持家里的事儿!
听完赵伯讲的这些,颜温点了点头,言道:“母亲呢?母亲咋样?”
“夫人自从老爷死后,伤心欲绝,身体一直不好,找大夫看了几次,也不见有好转,这下好了,少爷回来了,想必夫人知道了,心情能好些,病估计也会有好转!”
“那我,去看看我娘!”颜温说罢,便要起身。
赵伯摆了摆手,道:“夫人饮食睡眠都不好,如今睡下了,若是现在见了少爷,虽然估计会很开心,但恐怕心情激动,今晚就睡不着了,不如明日一早,少爷再拜见夫人?”
“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