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程时溪坐在柏清疏的床边，握住她的手，极尽温柔。

“柏清疏，柏清疏，柏清疏，柏清疏……我不止一次的呼唤着你的名字，我多么希望你能醒过来看看我。”

不知不觉眼眶已经泛红，他难受的低沉着声音：“我去了西藏……那里很美。我的心情也变好了许多，我见到了雪山湖畔高原草地，还有……”说着一度哽咽，程时溪哭的溃不成军。

“我想带你一起去看。真的清疏，我想你了，我想你了。我想要和你在一起，在这个乱世，给你一个家，给你一个忘记以前痛苦的拥抱……你醒醒吧……我求你了。医生不会骗我的……我求你了醒过来。我喜欢你……”

“真的？”

“嗯……嗯？！！！”

程时溪浑身一机灵，怔了几秒，他看着柏清疏微微睁开眼，然后小心翼翼的回握住自己的手。

柏清疏声音嘶哑：“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是的！”程时溪紧了紧柏清疏的手：“是真的！清疏太好了，你醒过来了！”

泪腺的闸好像忽的断开一样，程时溪哭的不成样子。

“笨蛋……真是我的傻学生……哭什么啊……我这不是，醒过来了吗……”

“对不起……”程时溪将柏清疏的手轻柔的放在自己脸：“我来晚了……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的……我总算等到你回来了。你看你……”柏清疏的眼眶渐渐蒙一层雾气，摸了摸程时溪的胡茬：“都变了样了……感觉一下子变的更有男人味了……”

程时溪脸“唰”的一红，他的心脏“砰砰砰”跳个不停，忽的低眸，不好意思再看着柏清疏极致清秀的脸。

他顿了顿道：“医生说你还要再住院看几天。”

柏清疏淡淡一笑：“嗯。”

程时溪：“你好好养病……那个陈人渣，已经被警察抓走了，还有剩下两个姑娘也在医院里接受治疗，家人都已经来照顾他们了。你也别担心。”

柏清疏躺在床，静静的听着程时溪所说，嘴角带着一点浅笑：“嗯。是你救了我们么？”

“嗯……我找了好几天。我怕你出事。”程时溪的身子下意识的前，现在他的眼里都是柏清疏。

柏清疏：“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了么……”

看着对方这么期待的眼神，程时溪面一红，带着些羞涩的缓缓低下头。半晌，又忽的抬眸，坚定道：“全……全海的珠宝散落一地，所以我才看见满天繁星和你的眼睛。”

“啊？”柏清疏听到他这么说当时真的愣了一下，旋即缓声道：“你说……说什么呢？”

“哦还有还有……美人当以玉为骨，雪为肤，芙蓉为面，杨柳为姿，以诗词为心。柏……清疏正是于此。”

“这……时溪，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我我想说，我……”程时溪脸烧红不减，说话也结结巴巴的：“我想说……我我我喜欢你。”

柏清疏的脸顿时闪过一抹嫣红，手摸了摸程时溪的脸：“嗯。我也喜欢你。”

“啊真的啊！”话音刚落，程时溪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一看，是枚戒指：“西洋人都这么说的……戒指代表永恒，所以我想，这个给你的。等你身体好了，我们结婚行吗？”

“……”柏清疏眼泪夺眶而出，她也哭的泣不成声，忍受了这么多天的折磨，没办法想象她一个二十五岁的女子，在那样“人间地狱”一般的房子里，过着怎么的日子。被惨无人道的折磨，眼睁睁看着别人死在自己面前，肋骨断裂，眼球充血，营养缺失导致浑身白的吓人。

如今这样，程时溪还可以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她本然就将爱藏在心底，但因为身份的原因一直没有表明清楚。也一直清楚他喜欢的是李相宜，没有去打扰他们两个人的感情。一直期盼着，能等到程时溪喜欢自己，如今，可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你迟到了很多年，可我依然为你的到来而高兴。”

柏清疏想要起身抱住程时溪，可是身体太虚弱了，根本动不了。

程时溪立刻从座位起身，抱住了柏清疏：“这么多年了……谢谢你啊……一直陪在我身边。我将来，也会一直对你好的。跟我一辈子在一起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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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几个月，程时溪都陪在柏清疏身边陪她做康复训练，之后出院后，也去给她收拾那个乱糟糟的家。

程时溪又回了趟贫民窟，把之前那个黑社会老大的身份彻底摘了去，还是还给了之前那个人。不过也因此，收货了一大批忠实的小弟。

警察小赵因为调查这个事情获了大功，成功升职。

到了一九二九年十一月三号，程时溪和柏清疏结婚成为夫妻。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dié，意为小瓜)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程时溪还是继续回去当他的古董店老板，虽然中途付泽帮主来找过他要不要跟着他，但是被拒绝了。

这黑帮还是不要沾的好，到时候自己陷进去都不知情。

他和柏清疏在城内买了房子，离开了古董店内院。日子过的格外平静，岁月静好莫过于此。

可是，那同样是在一个雪夜，程时溪不知道，迎接他的将是无尽的死亡。

一九三零年一月一日，大雪

当天夜晚八点，程时溪在店里跟程天海打了招呼便准备回家。忽的一阵疾风扑来，直直拍向他的面门。

他瞬间唤出朝生枪回档，定下神来，面前的滚滚黑烟忽的闪出一个人影，披着黑袍面露奸恶。

“噗！”

程时溪毫不留情，一枪直接捅进这人的胸口，看着他又化烟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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