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这些无知的幼稚鬼,学长你不是不知道。”那新生回过头,嘴角本来还收敛着的笑容再不掩饰,对着周围那些欢声笑语,有些吵闹的他的同届生说到。
应该是他刚刚看到了自己嘴角同样露出的笑容,才这样过来搭话。坎雷尔猜测到。
“没想到这就是曼斯特城的第一军事学院的新生质量,真是可笑至极。”
这些新生对于英烈,对于血腥的战场毫无应有的尊重,这坎雷尔知道,但他不知道,面前这个显得有些特立独行的新生,想说什么。
“一群什么都不懂却幻想着成为英雄的急着上前线送死的笨蛋,真可爱不是吗?要是他们看到了真正的战场,恐怕统统都会吓得腿软吧,我觉得没一个正常人真正想上战场吧。”
“是啊,真可爱,对英雄的背影怀着向往,即使对成为英雄的路一无所知,也朝着那个方向而去,勇敢地迈出第一步,进入我们学院。”坎雷尔有些听不下去面前新生的阴阳怪气了,他顺着眼前新生的话语反驳道。
虽然这些新生的确天真而幼稚,但坎雷尔觉得,这份追逐自己向往的背影的心,值得尊重,他感到有些愤怒,这份心不该被否认。
似乎坎雷尔与自己观点的冲突,让这个家伙有些出乎意料,他惊讶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学长,摆了摆手说道:“那好吧,如果你这么认为的话,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过。”
那名新生转身便打算离开,结束这场他没能找到志同道合之人的对话,坎雷尔皱了皱眉头,出声问道:“那你为什么要进入风暴学院呢?”如果这名新生不是出于对战场的向往,而是怀着逃避之心的话,为什么他此时此刻会在这个宴会上呢?
“当然是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即将沦陷的平原啊。”那个新生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而坎雷尔望了一眼那高大,在他眼中却异常低矮的背影,没再理会,在这个上万人的学院中,他们两个恐怕再遇到的机会不大吧。
有这样自诩“正常人”的家伙太正常了,应该说,这样的人才是如今的大多数,只不过这样的“正常人”在这个愿者报名的风暴学园中较少,坎雷尔之前没遇到罢了他虽然有些气愤,但也不会过于较劲,要是这也较劲的话那恐怕他得累死。
这样的小插曲,肯定也不能影响到宴会的进程与坎雷尔的任务,在正式的入场阶段结束后,丹尼斯与坎雷尔两人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默默地靠到了大门口两侧,开始记录出入人员。
不过相比丹尼斯是与一群人边聊天边监视,坎雷尔就像那种特立独行被孤立的家伙,一个人靠在桌子边,看上去相当显眼,毫无隐蔽性可言。
这种监视工作不得不说,相当的边缘化而无聊,宴会正式开始,校长毫无意义的冗长唠叨都结束了,坎雷尔发觉身边的环境从嘈杂到安静又恢复到欢声笑语,他眼前监视的大门仍空无一人,别说有人出入了,连鬼影子都没看到。
似乎是刚刚那个新生的话语在坎雷尔的脑子依旧萦绕不绝,无意识中,杯子中的饮料空了一瓶又一瓶,坎雷尔忽然有些发觉自己的下半身传来一股紧急感,他有些想上厕所了,怪不得说喝闷酒最容易醉,他都没发觉已经有那么多液体下肚子了。
望了望那边的混入人群中谈笑自若视野却依旧能保持频率地望向门口的皇族,坎雷尔笑了笑,毫无疑问,那边那个家伙总是比他靠谱,他已经有些习惯了,应该说他没怎么感到不舒服过,难道人家优秀你还不给人家优秀吗,这样也好,他去上个厕所稍微离开一会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从侧门离开宴会主会场,两侧平时囤放货物的地方此刻一个人都没有,连长廊的照明也仅有几盏老旧的油灯,昏暗的灯光不时摇曳,让少有的光明也因之闪烁,坎雷尔一个人的脚步声,成了这个世界唯一的声音,回响在走廊中。
厕所就在这两侧都是货房厨房的走廊的尽头,这是离大门最近的厕所,不过坎雷尔此刻有些怀疑,在这走廊尽头的厕所到底开门了吗?
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立于那大门半掩的厕所门前,一股熟悉的味道铺面而来,是血腥味,坎雷尔没问过这味道几次,但只第一次,他便死死地记下来这味道了。
坎雷尔心中一沉,他推门而入,印入眼帘的,是一个明亮大气的洗手池,左边的墙壁上,还贴心地挂着丝绸的擦手布。
他稍稍倾身,朝更里边望去,似乎也没什么异样的,应该说太正常不过了,相比身后昏暗寂静得透出一股危险味道的走廊,这亮堂的小空间实在有些过于令人安心了。
但着充斥在鼻头的血腥味,是不会骗人的,坎雷尔谨慎摸了摸周身,却没找到一把乘手的武器,他现在可说得上是手无寸铁。
保险起见,坎雷尔决定往回走,转过身,他愣住了,一个黑影若隐若现的站立在门口,挡住了他出去的路线,而就在这时,这黑影伸出一只手,朝坎雷尔抓来。
坎雷尔的反应也不慢,他侧身躲过这一抓,后撤步,拉开了与黑影的距离,走廊上的那人为了抓住坎雷尔,也不得不从黑影中走出,暴露在灯光之下,这让坎雷尔看清了他的敌人。
那是一个身着礼服的服务生,黑领带白衬衫的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但坎雷尔看到,他嘴角留有血迹,这应该是个血族,再怎么样应该也是敌人,这浓浓的血腥味,可不是什么小伤口能弄出来的。
那血族看着格斗姿势的坎雷尔,却是轻松一笑,似乎并没有把面前的学生当做敌人,想说些什么,但坎雷尔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
虽然身上的正装让他有点展不开手脚,但也没碍太多事,坎雷尔一个侧扫腿,踢不了正常的头部那么高便把目标瞄准了血族的后膝盖,一脚踢上去直接让没有防备的血族倒在地上。
坎雷尔乘胜追击,抬脚便踩向血族的脖子,想一击直接结束这场遭遇战,忽然,身后浓郁的血腥味伴着一声嘶吼声传来,那是血奴的声音。
糟糕,这么浓的血腥味,这血族一定吸食了人类的血液,同时制造了血奴,而血奴肯定被藏在了厕所深处,坎雷尔判断到,而他刚刚没来得及检查,此刻竟落入两面受敌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