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雷尔赶紧侧身,拉出两人之间,以便观察身后的情况,可空间狭小,他只得靠在了一旁的墙壁上,被一个身着制服的工作人员血奴,与快站起的血族,围在了墙角。
怪不得,他刚刚攻击这个血族的时候,他根本没有还手,原来是有恃无恐吗?
坎雷尔打量起眼前的这个看似不起眼的服务生,这是个相当英俊的家伙,高挺的鼻梁上架着知性的眼镜,并没因为刚刚受到攻击而落下或歪斜,他消瘦的脸让他上看上去饱经沧桑颇为成熟,却不太显老。
坎雷尔此刻因为背光的原因,根本看不清对面眼中的神色,只能看到两片发白的镜面与对面从容不迫的笑面,他忽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他觉得面前这人像学校中的那些文化课老师,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似乎没有什么危险的样子。
而他身旁的他手下的血奴,应该是收到了他的主人的命令,定在了原地,虎视眈眈着眼前的食物,却无奈站在原地,不能前进一分。
身处在一个实力不知深浅的血族与他的血奴的包围下,似乎已是死局,可坎雷尔并不打算坐以待毙,眼前昏黄的灯光逐渐化作淡蓝色,身上的肌肉已然紧绷,蓄势待发。
他冷静地仔细打量起血族身上的装束,以寻找出可以利用的弱点,但他现在也不敢轻举妄动,先发制人,毕竟他还是劣势,采取防守反击的策略会稳妥一些。
血族观察了面前的人类一会后,仍对面前小子有点不以为然,尽管他刚刚被自己小看的家伙击倒了一次,但似乎在他看来,这只不过是他大意所致,对付这些身居后方连血都没见过的小家伙们,血奴便足够了。
只见那血族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手下的血奴进攻,这也给了坎雷尔反击的机会,对付血奴,他早就得心应手了。
经过他的观察与几次和血奴的交手,他发现无论变成血奴的人类生前的身体条件如何,健康或身携疾病,高大或瘦小,成为血奴后基本都只剩本能,这也就表明血奴们发起攻击的第一姿势,都意外地相似。
基本都是像猎犬一样,双手前举地前扑,毕竟这是最快抓住猎物的方法,这便是这些血奴在一对一的战斗很难对人类士兵造成损伤的最大原因,他们太僵硬了。
跨步矮身上前,躲开血奴的扑击的同时钻入血奴没法顾及的破绽盲点,也就是血奴毫无防御的怀中,一记上手肘击直接砸在了那血奴的下巴上,血奴发出一声嘶哑的怒吼后便回退倒在了地上,他那用于撕咬的下巴已经碎了。
不过血奴感觉不到疼痛,这种程度的攻击根本无法令其失去行动力,坎雷尔也明白,但他没有急于对已然倒地的血奴进行追击,他把目标放在了还未回过头的那个血族身上。
刚刚转过身的血族发现转眼间自己的血奴便倒在了自己的脚边,不免惊讶万分,他赶紧回头,正巧对上了坎雷尔的双眼,那对双眸中充斥着学生不应该有的如死水一般的沉静,足以令看到这对眼睛的所有人,感受到从脚底升起的窒息寒冷。
血族本能得对着这双眼睛,挥拳反击而去,而这正好顺了坎雷尔的意,望着朝着自己面门直飞而来的拳头,坎雷尔侧身躲开,同时探手一把扯住了刚刚自己就看好的攻击部位,这血族正装的领带。
脖子下突如其来的拉力完全打乱了血族的搏击步伐,他紧张的抓向自己被握住的领带,而坎雷尔也趁此机会,转到了血族的身后,同时对着血族的后背就是一脚,让被迫酿跄几步向前缓冲这股力道的血族撞到了那刚刚要站起来的自己的血奴身上,滚到了地上。
坎雷尔没有趁着两个敌人都倒在地上的时机,趁胜追击,他瞅准机会夺门而出,没办法,他手上没有武器的话甚至没法摧毁血奴的中枢神经以彻底击杀血奴,更不要说伤害一个血族了。
必须马上通知计量官,宴会中混进了血族。
等等,坎雷尔明白过来,恐怕帝国安全局对于这次宴会全面的部署,都是因为预料到了这次的入侵吧,那么来参会的领导应该也早就收到通知转移了,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是保住自己的性命。
狂奔在黑暗的走廊上,坎雷尔没花多长时间,便理清了来龙去脉,将注意力安心地放到了眼前。
前方的不远处大厅通过打开的大门透进这昏暗走廊的灯光,已近在眼前,坎雷尔甚至都没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但这非但没有让他欣喜,反而一股不安在心中蔓延开来。
这种潜入敌对国家领地进行破坏任务,无论行动事先有没有被敌方察觉,行动过程中,隐秘性毫无疑问必然都是任务最终能否成功的第一要素。
但那个血族竟然就放任他这么离开,等同于轻易放弃了自己方身处暗处的唯一优势,怎么看都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忽然,面前光影的中倒印出一个黑色的人影,又有人离开了大厅,进入了走廊,应该同样是和他坎雷尔一样,过来上厕所的家伙。
必须警告这个家伙,让他赶紧离开。坎雷尔自然而然地想到。
可灯光下,那人仅露出的半边脸庞,将坎雷尔吓了一跳,那是个带着眼睛的家伙,面庞异样的消瘦因此也带上了几分知性,这幅面孔,刚刚他才见过。
就在身后的厕所里!
这怎么可能?!
坎雷尔停下了脚步,站在了离开关卡的出口前,与最终的敌人形成对峙,但坎雷尔的心却难以专注于面前即将到来的战斗之中。
明明刚才这个男人还在厕所中被他击倒,这个昏暗的走廊这么狭小,不存在瞒过他坎雷尔还超过他赶到他面前堵住他的可能。
更别说面前的男人还换了套装束,这次换掉了服务生的工作服,换成了宴会中客人身着的礼服,面上依旧带着那副礼貌性的笑容,但这次,这个笑容让坎雷尔感觉到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