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乏起淡淡的白色,坎雷尔捂着脸,脑袋有些晕,但却毫无睡意,格外的清醒,明明他昨晚基本上可以说是没怎么睡。
他叹出一口气,站起身来,索性穿上了衣服,准备出门进行例行的晨练,刚到楼下,一旁建筑的阴影闪出一个矮小的身影,坎雷尔定睛一看,这不速之客不是别人,正是贫民窟的卡森。
“丹尼斯先生正在等您。”说着,这个孩子递出了一张纸,上面写着一张地址,正是昨夜剑舞者告诉他的“保护者”身亡的那个仓。
有些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
坎雷尔深吸一口气,问道:“那个凶杀案我已经知道了,而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这是个不太重要的问题,但卡森这帮孩子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快到和警察无异,实在不同寻常,让坎雷尔不由得心生敬佩。
“我们无所不能。”卡森这个显得有些早熟的孩子露出神秘的笑容,才算是有些孩子样。
坎雷尔耸了耸肩,不再深究,终是压抑不住心的焦虑,迈步走了出去,而卡森自然不用跟着,他的任务只是送信,在目送坎雷尔离开后便回贫民窟找活去了。
经过二十分钟的路程,坎雷尔来到了那个地址,周围的一切都如同昨天的现场一般,被隔开了,这一次,除了围观的贫民,成片的记者举着那名为“相”的大木盒子,贫民窟的连环变态杀人案,简直是作为报纸头条的绝佳新闻,如若不是伪造的证件,坎雷尔一个人可进不去这个现场。
黑暗的仓显得比外边冷阴冷许多,除了少数警察提着煤油灯清点着仓毒品的数量,没有多余的人员,也因此,只站在门口,坎雷尔便听到了仓深处的争吵声。
“丹尼斯先生,请您离开,您已经妨碍到我们的公务了,我们现在准备将尸体运离,请您让开。”
“让我再看看尸体,你不觉得这两件案子很蹊跷吗!”皇族执着地声音响起。
听说尸体要运离第一现场了,坎雷尔连忙上前,在白布盖上的最后一刻,他见识到了尸体的真容,那是个身形健硕的男人,果然如剑舞者所说,不可能没有抵抗便被杀死。
而这具尸体,简直就像屠夫案板上的牲畜,他的大腿肌肉被层层剥离,他的内脏被块块分明的摆在尸体旁,仿佛是刚刚被屠宰完成的牲畜,他的面部也被损毁严重,根本难以看出死者生前的五官。
一样的残忍,一样的血腥,果然是与昨天那宗案件一模一样的法。
“丹尼斯先生,请您不要和外边的那些记者一样,办案时脑充斥着妄想,执法凭借着是证据,疑罪从无。”
坎雷尔让开身,眼睁睁地看着四个警察将这惨烈看不出丝毫安宁,无法安息的抬了出去。
“这宗案子非常明显,死者身份已经非常清楚了,这次甚至用不到差分,我们询问了昨晚看守仓的那个小子,死者名为桑塔尔,是这个仓的所有人,也是梦影的干部。”
“根据我多年办案的经验,这就是黑帮分子内部利益分配不均导致的凶杀,周围毫无打斗痕迹以及仓的货物,还不能证明这点吗?”曼斯特城贫民窟警长,切贝尔言之凿凿地说道。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切贝尔督察。”丹尼斯都快要被气得跳起来了,“那你如何解释两次案件如出一辙而又如此非同寻常的血腥现场,你居然会认为这是一场普通的凶杀,我的老天啊。”
“我觉得这单纯的就是凶在一时愤怒,杀死自己的大哥后,因为害怕,同时又想起了早上刚刚看到的案件,便做出的一次模仿案,以此误导我们的判断。”
切贝尔坚定地道,随后不再理会丹尼斯,迈步离开了,将两个多管闲事的家伙留在了血腥的空气,与坎雷尔错身而过之时,还瞪了一眼来晚了的坎雷尔。
“对了,我奉劝你们还是不要试图找凶了,这种黑帮内部的事情,大多没有下。”仓回荡着切贝尔冷冷地声音,仅仅一年前,他们还不至于如此无奈。
“丹尼斯。”坎雷尔出声朝着同伴打招呼道,出口的刹那间,他忽然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如此沙哑。
“真可惜,你来晚了,我只能口述给你听我找到的线索了,”皇族摇了摇头,继续道:“不过没办法,要不是我叫利安达他们找人盯着警局大门,我也没法如此迅速地追踪到这个案子,等等,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丹尼斯关切地望着面前的同伴,这才注意到坎雷尔血丝遍布的双眼。
“咳咳,我没事,你继续说吧。”坎雷尔清了清嗓子,摆了摆示意安好,说道。
“那好,你应该刚刚也听到了不少,现场也没给我们太多信息,总结起来就是,没有打斗痕迹,尸体被精细解剖,死者身份特征被完全破坏,不过这次还好有人可以问。”
“根据看门的那个小子说的,死者名叫桑塔尔,他在夜间大概凌晨两点的时候与一人结伴来到这个仓,说是要清点货物,然后十多分钟后,那个与桑塔尔一道的人独自离开了,等了约莫两个小时,见桑塔尔还未出来的仓看守觉得情况有异,进来便看到了这一幕。”
“那个看门的小子应该和黑帮无关,这次案子就是他报的案,他也根本不知道自己看守的是什么货物,他只知道他是从黑帮那拿钱养家糊口的,据他所说,那个与桑塔尔一道来,具有重大作案嫌疑的家伙身材消瘦,不过太黑了,其他的体貌特征他也没看太清楚。”
“有没有可能就是那个小子作案,并假装无辜,还编造了这么一个故事。”坎雷尔抬起头,问道。
“我觉得不太可能,因为他看到那个尸体,还以为是上天给予他的天罚,让他提前看到了地狱之景,我们费了老大劲才从他嘴里问出些东西,而且,问他的时候,他一裤子尿骚味,那味道,可不太好闻,那样子不太像装出来的。”丹尼斯似乎回忆起了什么,皱着眉头说道。
“而且”丹尼斯微眯起了眼睛,语气沉了下来,坎雷尔明白,他接下来要说的,才是真正的重要信息。
“那个家伙根本不具备作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