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放我过去,我的孩子生病了,我们需要到医院看病!”
年轻的母亲跪倒在同样年轻的男性巡查面前苦苦哀求,她怀里抱着的年幼女儿无力地蜷缩着身子,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脸上的表情看起来非常痛苦。
“对不起,这位女士,我们没办法放你过去,你要先接受检查,然后隔离观察……”
年轻巡查试图给这位求助的母亲解释相关规定,但她用力摇了摇头,泪珠成串地流下。
“你没看到吗?孩子撑不下去了,医生,我们要去见医生!”
“这……”
年轻巡查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他的面前,一对母女急切地需要得到帮助,但他的后面,警部正在警车旁边通话,在通话前,警部给他们下命令要严格执行【检查、隔离】程序。
“妈妈……”
年幼的女儿好似被他们的争吵声吵醒了,艰难地睁开了眼皮,呼吸声很重,她有些无力地想要抬起手臂,刚一微微抬起来,立刻被她的母亲紧紧握住。
“枝子,你放心,妈妈一定会带你看到医生的,你要坚持下去,医生会治好你的,我们讲好了这个周末要去乡下看爷爷和奶奶,你还约定了隔壁家的小泰一起钓鱼,不是吗?”
“妈妈,我好辛苦……”
“枝子,坚持!你想想爸爸,爸爸很快出差回来了,他答应了给你带礼物的,你不是最期待礼物了吗?”
“好辛苦……”
“枝子——!!!”
怀里的女儿身子一软,刚睁开的眼睛慢慢闭合,被大手握住的小手渐渐变得冰凉,无论她怎么去捂,温度还是从小小的身体里面不断流失。
额头贴在沥青地面上,皮肤被粗糙的地面摩擦到生疼,但不是这样,她就不知道该怎么转移内心巨大的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不肯帮帮我们?我们是活生生的人啊,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我们死去……”
这位母亲质问的声音其实不高,因为眼泪流到到她的嘴巴里面,她的吐词甚至有些含糊,但年轻的巡查好像全部字句都听得异常清晰,只觉得她每一句话都沉甸甸地砸到了心头上。
没等他内心的纠结分出一个胜负,在他眼前死掉了的女儿忽然重新睁开眼,这次她的眼睛里面没有眷恋,只有诡异上翻的眼珠。
年轻巡查立刻拔枪出来,他紧张地大喊起来:“喂,快放下你手中的女儿,她已经变成怪物了!”
“枝子?”
年轻母亲感受到怀里的女儿重新有了动作,她惊喜地抬起头来,向自己女儿望去,她甚至没有听到年轻巡查的喊声,在她抬起头的一刻,她的颈部被撕咬了,随着惨叫和喷出的血液,她倒在地上,再次站起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死体。
“发生了什么事?”
年轻巡查这边的动静太大,引来游行队伍和附近同僚的注意,哪怕在后头打着电话的警部也转头过来看了一眼。
他来不及回应,手指连连按下扳机,子弹倾泻在这对刚刚成为死体的母女上,她们在他面前再死了一次。
做完了这一切,年轻巡查重重喘息着。
游行示威队伍的带头人见到这一幕,瞬间燃了起来,他转身用力地挥动手臂,高声嘶吼起来:“可恨的警察!终于对市民!开始使用!无差别的反动暴力!”
他一手举起,快速划落下来,如同斩钉截铁,“不能原谅!!”
“不能原谅!不能原谅!不能原谅!”
游行示威队伍高亢地齐声大喊起来。
警部过来拍了拍年轻巡查的肩膀,“没事吧?高木。”
高木巡查脸色极差,脸上布满了冷汗。
“不……”他轻轻摇了摇头,然后略有些艰涩地开口,“那个,目暮长官,你跟上头沟通完了吗?”
“通信中断了。”目暮警部叹了一口气,“不过在通信中断之前,本部让我们自行决定,只要能够维持治安,我们做什么都可以,他们无法给我们提供支援了。”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再这样下去,路障会被冲破。”
“那是当然的,人手不够,连会计课的人都拉过来了,还有这些恶意游行示威的家伙在煽动群众……”
“长官,请你下令吧!事到如今,就算桥上和对岸还有平安无事的市民,为保全大局,只有牺牲小众!”
高木巡查咬着牙齿,在刚才击毙了那对母女后,他似乎经历了一场洗礼,整个人的气势都在逐渐发生变化。
目暮警部瞪了他一眼,沉声说道:“高木巡查!你要记住,警察的职责是保护市民!”
高木巡查硬着头皮,没有退让,“长官,现在不同了……”
仿佛是响应他这句话,游行队伍开始不断向前推搡,前线的同僚紧急呼喊援助。
目暮警部这下没有啰嗦了,他通过对讲机调动了四辆铲土车上来大桥后,来到游行示威队伍的带头人面前,左右环顾了一圈,他说:“赶紧解散吧,你们留在这里也会有危险。”
刚才目暮警部出场的时候,前线的警察分开两边,带头人看出他是现场的主要领导人。
带头人让游行队伍暂时停下,他来和这位高级警官谈判。
“狡辩!这一切都是借口,你们封锁西部,就是想留我们在这里等死!”
目暮警部的表情很严肃:“我再说一遍,解散。”
“我坚决拒绝!”带头人毫不犹豫地顶了回去。
他见这位好不容易出来的高级警官只是打算说些废话,转身就回去调动起游行队伍的情绪,“我们同样是床主市市民,放开路障,放我们过去东部!”
“放我们过去东部!放我们过去东部!放我们过去东部!”
游行队伍高亢地喊着口喊,就要向前推挤而来。
目暮警部拔枪朝天扣下扳机,枪声一时震慑了游行队伍不敢上前。
目暮警部看着带头人,“本部有令,我们为了维持治安,可以采取一切必要手段。”
他将枪口对准了带头人,“从法律上来说,这很可笑,但是命令是绝对的……”
枪声再次响起,带头人的额头露出弹孔,带头人的力气消失,身体缓缓倒下。
游行队伍在一瞬间骚乱起来,目暮警部下令铲土车从后面驶上来,但凡敢阻拦在铲土车前面的一律碾压过去,铲土车直到驶到大桥中间,这才开了回来。
铲土车驶过的地面上,有八条粗壮的血痕。
高木巡查看得目瞪口呆,目暮警部用力地按了一下他的肩头,“高木,你看到了,如果我们放开一点点束缚,对市民造成的伤害就会非常大。”
“长官,对不起,我……”
“不,你不需要说对不起,这是我下达的命令,跟你完全没有关系。我只是想提醒你,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要记住,警察最神圣最原始的职责,是保护市民。”
“长官,那,你……”
“我违背了这个职责……”目暮警部越过了高木,走到警车前面,他伸手从车里面拿出一张一家三口的合照,照片上他的女儿戴着毕业的学士帽。
目暮警部将照片放入怀里,他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扣下扳机。
在自杀前,他给他的同僚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希望有一天,你们可以将一切拉回正轨。”
……
……
电视上的画面早变成了雪花,大唐龙雀将电视按熄灭。
他来到阳台边,拿着开普勒望远镜遥望大桥上事态的发展,没有听到大桥上的对话,但他还是凭借大桥上铲土车的行动准确判断出现在的形势。
“东部已经正式抛弃西部了。”
“真的吗?”
大唐龙雀将望远镜交给平野耕太让他自己观看。
“不是有市政府下令,没有人敢制造这样的惨剧。”
“会影响我们吗?”
“我们要过桥,面临的麻烦会很大。”
“那我们怎么办?”
“只有迎难而上了。”大唐龙雀回到卧室,在沙发坐下,他倒了一杯清水,一口饮尽,“这场战争,我们没有谈判也无法投降。”
“大唐老师说得太好了!”
鞠川静香软糯的口音在背后响起来,他始料未及,被她从背后扑倒。
大唐龙雀略显狼狈地坐起来,鞠川静香被他顶到了一边的沙发上。
由于鞠川静香是以一个背后拥抱的姿势袭击的,他用背脊撑着缓冲性能良好的绵软垫子将她甩到一边,非常确定没有对她造成任何伤害和疼痛。
鞠川静香砸到了沙发上,她迷糊了一下,“咦?”
她双腿跪在沙发上,两只手支撑在前面,以一个贞子爬行的姿势向大唐龙雀爬过来——虽然是特殊拍摄版本的。
大唐龙雀将鞠川静香拉到面前一看,金发女校医脸色通红,眼神迷离,他嗅了一下她嘴巴呼出的醇厚气息。
“鞠川校医,你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