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块逐渐从眼前消失,我的视线也开始慢慢变得模糊,我使劲摇了摇头,驱散这来自心底最深处的不安,将那渐渐升上来的黑气又压了下去,不用看我也知道,我身上靡的蓝色又暗淡下去了。
真是方便的能力,只是这样下去迟早要出问题,我隐隐这样觉得。
见妖兽不再有动静,我转头满脸杀气的看着那站在身后的少年。我一定要拥有这牙,他看起来必定也对这妖兽有所图谋,我要是真想得到妖兽的所有权,还要打败他。
“那幼熊之鬼就这样让你垂涎?”看我这样,那人笑了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熊,这是熊?”
这畸形的样子,原来是只熊么?
“天生无耳,一只夭折的幼熊,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在这里呆了多久,确是不可多得的宝器,我为了完成任务,没事就来找他玩,,,”
面前的少年正缓缓说着妖兽的来历,我实在不理解他的行为,那流着血的双臂,以及从容淡定的样子。
照理说,他若真想活下去,为什么见我与他口中的幼熊之鬼纠缠这么久却还不赶紧逃开,,,
难道,,,
就在此刻,眼前突然蓝光一闪,隐约见一方形物闪烁明灭,随即,妖兽忽然出现在少年的背后。
“小心!”
我一把将他推开,将魔力螺旋绕在手上,朝着它的鼻子来了一拳,怕它再从眼前闪走,同时唤出了应急用的伏魔录,以及黑色流沙,金色的锁链混杂着黑色带状法力将那熊牢牢束缚。
如果是熊,那鼻子应该是它最脆弱的部位,受了我那一拳,熊鬼七窍流血,而我的拳头也因为刚才那一击变得血肉模糊。
不管怎么样,我确确实实打到了它,为什么它仍能几次三番毫发无损的出现在我面前。
我又发力收紧了缠绕,它挣扎着怒吼,点点冷汗从我的额头渗出,那妖兽的力量似乎又大了许多,我甚至无暇再唤出其它法术伤害,更别提魔力波动。
要是此刻那不知底细的少年给我背后来一下,我必死无疑,,,
“这妖兽可是拥有神力的,你所杀的都是它平行世界的幻影。”声音传入耳朵的同时,一个身影跳进视野。
定睛一看,那少年兀自站在熊的身上,他高高的抬起手,连那上面的血滴都悬浮了起来,圆圆的如同宝石一般。之后,赤金丝便开始大量的聚集,在他头顶形成了一个圆盘,那光芒炫目至极,足见其法力之强,我从未见过单靠一双手就可以唤出如此之多的金丝。
噗嗤!
声音倒是有点可爱。
他瞬间便破防了熊鬼的皮肉,从那之中掏出了一个闪着金光的东西。下一秒,熊鬼的气息骤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失力向后退了两步,勉强站稳。
口中一阵铁腥之气,嘴角便流出一股鲜血。
我随手一擦,并顾不得这些,抬手指着那少年,发狠似的说道:
“你算计我,,,”
“是你脑子有坑,怎么能怪我,你既然觉得我想坐收渔翁之利,为何还要救我。”那人不屑,而语气似乎还满是嘲弄。“合作愉快了,大善人。”
他手中拿的那东西的金光渐渐暗淡下去,竟然是一根有着奇妙花纹的黄色圆柱。
那样的形状与花纹,只能是玄机录。原来,他是想要这个。
“大善人,,,”我把那三个字重复了一下,竟然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我笑你傻,你到底想隐藏什么。”我调整了一下气息,收起外散的法力,调出魔力,我顾不得靡的变化,解决眼前的状况才是当务之急。
我说完,他却突然一副被说中的样子,我其实只是想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我突然觉得他和我是一样的人,我总是有这样的错觉,觉得别人与我的相似。
他拿着玄机录的手缓缓垂了下来,低着头,再没有了刚才的锋芒。看他这个样子,我内心更加确定了一件事。
“你完全可以等我法力耗尽再适时上来,一举两得。你在这里一直不走并非是想要趁人之危,你这样做也只是为了救我,而拿到玄机录也只是顺便,,”我这样说道。
这些话,只是推测,我只想试探一下,他对我究竟对我有没有杀意。
“我观战这么久,可,,,”他支支吾吾的说。
“那只是因为你对生命毫不在乎罢了,因为我几次三番的救你,你才这样做的。”
看他的表情愈发窘迫,我渐渐松了一口气,确认了我不再会有危险。
见此状况,我缓缓像熊鬼靠近,预备取下尖牙。
我刚要走动,他的手忽然动了一下,我以为他要做些什么,便停了下来,谁知他一抬头说道:
“我只能做命中注定的事,这么想来,生命什么确实不那么重要。”他冷冷的笑着。
“与妖兽战斗而死,确实是个不错的死法。”我忽然想到刚看见他时,他面对妖兽那云淡风轻的样子。
“战斗而死,对我来说那是最可悲的死法,所以我才想试试。”他看着那卷神录,眼波间尽是凄凉。
“干嘛突然这么感伤,我只要这妖兽的牙,我们各取所需,合作愉快了。”
“你知道为什么,这熊鬼能逃脱你的攻击么。”
“我不想知道,反正它都死了,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我取下左边的兽牙,转身便离开了那个地方。
我不知道他自己在那边攥着那卷神历停了多久,也不在乎他留了多久。
他的出现就像我在路上碰到一个值得注意的一人,可那人的样子也只是在我看见他的时候才在我的脑海停留几秒,随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像这颗兽牙,他在那妖兽身上的时候,我是那样的想要,如今在我手里,我却又觉得毫不在意了。
回到家中简单对叔叔说了事情的经过,他没过多的询问,或许他也在逃避。他只是不断气恼为何方块不能直接把妖兽摆平,免得我出那么多力。
只有我知道,方块不做,是因为他知道我不会有生命危险。
我带来的那颗兽牙被叔叔送到了一名叫焦青的铁匠手中锻造为法器匕首。
我总觉得这东西透着阴凉,于是叫它凶刃,名为白牙。
给它取了名字后,这便真正的算是我的法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