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事情重要与否,出使始终是与外邦之间沟通交流的事情。
这样的事情在朝会上被重新拿出来商议讨论,张远一点也不奇怪,只是心中有了定数的刘彻,这一次估计容不得大臣们反驳了。
匈奴和亲是重中之重,轻则祸及边民,重则动摇国本,大臣们是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一点点的失误。
不过出使西南夷,安抚巴蜀民心,属于比较柔和的事情,一听是张远出使,田蚡立马站出来第一个同意,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朝堂之上难得的出现了没有对抗的声音。
听褚达讲完了今日朝会上发生的一切,张远才知道为啥刘彻会任命他当这个行人令。
刘彻想要用更柔和的办法对付田蚡,你一个丞相既然有邻一次跟皇帝站在一边的时候,就肯定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以后次数多了,皇帝的意见就等同于是丞相的意见,这样的丞相也就只能称之为子爪牙。
“看起来,以后朝中的纷争会少上许多啊,一旦陛下跟丞相不站在对立面了,大汉就只剩下了一个声音。”
听到张远的见解,褚达立马出声喊道。
“不可能,丞相身为百官之首,就是要率领百官制衡陛下,不让陛下肆意妄为。”
虽然张远喊褚达一声褚兄,但是这个时候还是没能够忍住,拍了他一下。
“阿远,你打我做什么?”
“褚兄,你要记得你是子家臣,陛下怎么想你就应该怎么做,陛下想让丞相变成没有用的人,你就也得这么想。
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少府监的人从上到下换了个遍么,不还是他们一直想着投靠太后,来制衡陛下。
一个个都是些猪脑子,陛下今年才多大,窦太后多大,好了现在窦太后薨逝了,这些人能不全都下到地下陪他们的主子么。
马上就要去蜀郡了,做弟弟的叮嘱一下褚兄你,虽然少府监受太后皇后管辖,但是你一定不能够跟王太后还有陈皇后离的太近,我们的皇帝陛下为了一丝一毫的权力都能跟自己的祖母反目成仇,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即便是因为孝道,他只能够心侍奉着自己的母亲,但是他没有那个义务跟必要也连带着你们一起侍奉吧。”
张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下子了这么多话,褚达则是越听越心惊,一下子扑上来捂住了张远的嘴巴。
“阿远这里是建章宫,慎言。
你的我都知道了,往后会注意的。”
虽然了这些话有些危险,不过张远心里面还是极其放松的,刘彻没有跟田蚡以一种极其尖锐的方法相处,这也就代表了刘彻现在对田蚡的意见不是那么的大,而田蚡也没有想着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限制刘彻。
看起来自己被牵扯到的概率不是那么的大,只要等到田蚡过几年一死,压在张远肩上的大山也就没了。
“褚兄,我这一回来是为了家里面的人,你也知道我要出使的事情,张府那边还需要你多帮忙帮衬一下。”
褚达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一点笑意。
“放心吧阿远,我与老赵他们也算是熟识了,就算没有你这些话,他们要是找上门来,我也会帮忙的。”
张远不在张府,刘彻肯定不会闲着没有事情跑过去,上林苑又是禁区,虽然有着春日游猎这样盛大的活动,但是却是在杜陵举行,那些勋贵也跑不到蓝田来。
“那就谢谢褚兄了,等我回来一定会有厚报。”
跟褚达打完招呼之后,张远又赶去卫青那里,两人之间已经是过命的交情,不用多扯些其他的,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能在刘彻手下位极人臣还得以善终的,卫青能算上一个,张远一点都不担心他。
匆忙在黑之前赶回到长安与二蛋他们两个碰面,张远就歇下了,第二一早他还要再去一趟大行令官邸。
假节刘彻已经给王恢了,一应相干的东西也都交给大行令下属的那些官员准备,大家就好像知道张远这一不在长安一样,也没有个人来找他。
奔波了一两的张远,沾着枕头就睡着了。
转眼间到邻二辰时,二蛋敲响了他的房门,他才醒了过来。
收拾好东西,骑着马奔向了大行令官邸。
还没有到就看了官邸外一顺溜的车队,上面装满了货物,到现在为止张远也只是知道自己是去安抚民心,顺便跟唐蒙一下让他征辟夜郎国野民的事情,最后才是出使夜郎国的事情,至于出使的目的一无所知。
“张行人好大的官威,让我们一行人好等啊。”
司马相如早早的就骑着马,身着官服立在了车队的最前面,手里面还拿着符节跟一个盒子。
“也没个人通知我到底何时出发,现在不过辰时,司马郎官怎么就这般心急。”
马队边上都站着人,好像是就等着张远一个就准备出发了,符节都在司马相如手上,看来王恢是等着要赶去朝会,把符节先交给了司马相如。
“张行人,这是符节,至于这是陛下给你的文书。”
司马相如一刻都不想拿着这两样东西了,越是这么做他越觉得自己是在给张远打下手,虽然事实就是如此。
张远刚接过符节还有木盒,昨日带着他去领官服印绶的那名大行令下属官吏就从官邸之中跑了出来。
“张行人,下官是您的属官霍众,昨日未能够自我介绍实在是一时之间忘了。
大行令要赶去上朝便没有等候,他知道您什么都不懂,便派下官在路上为您见解,现在我们可以出发了。”
霍众一句张远什么都不懂,引起了司马相如的嗤笑,但是张远却没有介意,确实如此,他确实啥都不懂,连下一步要干嘛他都不知道。
学着司马相如之前的样子,张远左手举着符节,右手端起木盒,虽然有些累,但还是这样子领着车队开始朝着直城门而去。
从东方升起的太阳,就这么照射着阳光,只给长安城内的人留了一个后背,却没有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