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十四章 索暗隐(1 / 1)五九笛声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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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忘点头,忽地作了一揖,抱拳说道:“六位总算还分得清善恶!晚辈许忘,对六位轶事略有耳闻,不说虚话,晚辈心底深含仰慕之情。不过晚辈今日恐有难事,妄请六位能够鼎力相助,往后晚辈自当报恩!”说着又是深深鞠了一躬。

六人听着许忘说完,心中俱都猛地一热,不禁唤起往日侠义肝胆,当真一腔豪情热血迸发而出,纷纷道:“吾等自当竭力相助!”

许忘只见其六人眼眶之中无不银光闪闪,无有一丝作伪,不由得心中大为触动,道:“多谢!”

甘华丞紧接又问道:“是不是靳战那狗杂种又找上门来了!”

许忘道:“正是这厮!”

甘华丞道:“许少侠,请放心!就算你不求咱们,我们也是与那贼子誓不两立,再何况你已救过我们几个性命,别说这一件事,便是刀山火海,粉骨碎身,只要你开口,必当赴汤蹈火助你一臂之力!你们说是不是?”其余五人尽皆点头称是。

许忘不由得心中火热,再一鞠躬,谢道:“我许忘也定不会忘今日之恩!不过靳战那厮已然练成鸣凰斗神功,武功今非昔比,几位须得小心谨慎!”

甘华丞意气奋发,朗声道:“怕他个鸟!让这厮只管来便是!”

许忘道:“我先去取药,诸位稍等片刻!”

当下趁着不通禅师昏睡养神,偷偷将那两罐秘制药水取出,在三杆枯杨之下尽数灌透,说道:“半个时辰之后淤泥自行融化流散,这腰上的枯杨想必是困不住你们的,你们到时便可出来!”

博一单却笑道:“要出来透气何必急于一时?不妨多待些时辰,让那姓靳的先来,那时咱们突然跳出,定杀得他措手不及!”

其余五人无不含笑称是,“甚妙,甚妙!”

许忘见事已说定,遂道:“晚辈先去替我师父疗治眼疾,诸位自便!”

甘华丞点头道:“你只管放心去,我们在此替你守着!”

许忘又谢了一声,辞别诸人一径往林妙音房中来。一进房门,便唤道:“师父,师父!”

林妙音听他突然欢愉进屋,只淡淡说道:“甚么事值得这么高兴?”

许忘笑道:“自然有大好的事儿!”

林妙音道:“不通禅师将你的毒医治好了?”

许忘转而话风一变,柔声出口:“师父......”

林妙音听他话语饱含温婉柔意,不禁一痴,转而却不耐烦道:“干甚么,神神叨叨的.....”

哪知话语未落,双颊蓦地一热,已感到许忘火热的双手捧住了自己脸庞,不由得又气又急,娇斥道:“许忘!”

许忘被她俏语一叱,更恨不得将她抱在怀中,心中正有此念,忽地脸上一烫,猛觉五个手指印刻在颊上,“哎呦”一声惊叫,不禁仰头后倾。

林妙音从未有男子对他如此轻薄,只因气急,这一掌颇含力道,听得许忘惨呼之际又是一阵砰然倒地之声,倒不免有些暗悔,幽幽道:“你......不痛吧......”

许忘本已被这一巴掌扇得天旋地转,但一听她话语关切,与往昔极有不同,只怕对方是对自己有意了,一时忘了疼痛,亲狎道:“嘿嘿,不痛,师父再打我十击耳聒子也不在话下!”

话一说完,便觉得有些懊悔,心中想到,“有些话明说了未免会伤她心,我只是看在她多次不顾性命救我的原因,便对她心存无限感恩罢了,如果让她有所误会,我许忘岂能有脸面再与她相处?还是收敛些为好。”

林妙音听了这话,没来由又是一阵暗气暗笑,冷然道:“快说甚么事!”

许忘乐道:“师父,我有治好你眼睛的办法了,你说高不高兴?”

林妙音将信将疑,说道:“是么?”心下暗忖:“莫非他每日早出晚归,尽是向不通禅师求医问道?不会,以不通禅师的性子断然不肯这么做......”想到此处,不仅心中一热,引出一番欢喜之一意。

听得许忘又道:“师父,你坐好,我且先来把你脉象,瞧瞧那‘承泣’、‘睛明’两处暗穴所在。”听罢,手背忽地一热,俄感一阵舒痒,心奇道:“他果真会测脉之法。”

许忘擒住脉梢,凝神一思,依照不通禅师书中所著妙法按脉索寻。

林妙音只觉一股幽绵气流顺着手少阳三焦经一径导上,直至鼻目周寸之处,隐隐觉得酸胀。

许忘瞧得她略有反应,已感离关窍不远,但仍不肯有一丝松懈,深知行百里者半九十的道理,愈到最后愈是难以确定暗穴所在。苦寻了良久,两眉溢汗,却浑然不知所踪,宛如偌大一座鬼斧神工的迷阵,易进难出。

直到夜色将近,方才绕出第一道歧途。绵柔气流转折变道,再试图由其余暗络导入,一见林妙音俏颊紧凝,略有眉目。

忽听得门外嚷声大作,气震梅林,心中一紧,“靳战那厮来了!”却也难于理会,只得沉思索迹。

又过得多时,只觉外头战意遽增,正值甘华丞六人与靳战斗得酣处,顿感一道天然屏障拦阻气流,许忘心中一喜,“便是这儿了!”当即一手切住脉络,一手掏出早已准备许久的细针,往她耳后阻道之处轻轻扎进。第二枚细针,依势又扎入另一道暗穴之处,但见林妙音眉目之间略微伸张,若有浩然之气传入她体内。

待两枚细针刚一落定,方才舒了口气,但立时又凝神探索隐穴之所。许忘心知,这隐穴所藏可比那之前两道暗穴难索百倍,既要林妙音配合感知,自己也断不能失手。

正此间,外头诸人也是斗得风生水起。甘华丞六人起先占着先机,一时间也容不得靳战进前半分,何况又是以六敌一,颇有无缝可遁之势。

只是靳战功力尤在他六人之上,何况那六者常年未能活动下身筋骨,此时突然遇着高手,毕竟不能尽数施展当年雄威,有心无力之感亦是在所难免。

斗得多时,甘华丞等人渐落下风,好在那六人虽功力不及,意志却恁地惊人,任靳战如何击打,始终不肯让其进之半分。两个时辰鏖战下来,俱都伤势惨重,累累伤口随处可见。双方对峙而立,心中均想:“好一个难缠的对手!”至此思毕,又斗三百余招,六人越战越乏,靳战却是愈战愈勇,浑然不觉乏之何物。

靳战只觉眼前六人有气无力,蓦地癫狂冷笑,道:“呵呵呵!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为那毫无干系的人徒然伤了性命值当么!”

甘华丞六人却是一语不发,怒然直视,心中皆骂:“兀那贼子,忒也狂妄!”

靳战一见这六人兀自不说话,又是冷笑一声,道:“怎么,不服气么?”

甘华丞愤然道:“臭贼,废话甚么!有本事从老子身上踏过去!”

靳战察言观色,冷笑已毕,劲招顿发,直直攻往博一单。博一单本已气短神虚,猛被这一掌逼急,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但听得甘华丞呼道:“博瘦子,小心!”靳战心知他这一声提醒为表象,实则是以声东击西,攻招半途反身推掌,转而打向甘华丞。甘华丞纵容不虚,却也不敢贸然接招,但一瞧其余五人神色,心中已明,“我若奋力接之,他们必会竭力从后反攻。”心下思定,清啸一声,道:“来!”

靳战自然有恃无恐,顷然一掌向甘华丞挥出,另一手却已留有后招,一待身后五人一齐逼近,双臂伸张,两股巨力分路打出。

甘华丞与他掌力对峙,自觉不能抵之,一腔朱血喷出,连倒两丈,只瞧另一侧五人战果如何,然定睛一瞧,皱眉一叹,“糟糕!”哪料靳战并未实招相抗,一将甘华丞击退,缺口大开,眼睁睁望着他从自己头顶飞了过去,一道黑影疾然往木屋之中奔去。

听得靳战哼哈一声冷呲,“回头再收拾你们!”甘华丞怒拍大腿,喝了一声,道:“追!”

许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将林妙音‘四白’隐穴之所找到,忽听得门口狞声响起,心中一凛:“不好,他们几个还是没能挡住!”

但觉林妙音若有所动,忙扶住道:“林妙音,值此关键时刻,千万不可乱动!”他心知以林妙音的性子必会按捺不住,但倘若一动势必前功尽弃,遂说甚么也不能另其起身。

只觉耳畔传来靳战怪笑之声,“呵呵,小姑娘,一夜不见憔悴了些许!”话音愈近,许忘虽凝神传气,心中惧意巨涌,却又不敢分心理会。

靳战缓步踱近,隐隐冷笑:“臭小子,还懂医术?我来瞧瞧!”话音甫毕,一股寒风扫近,直直往许忘后心打来。许忘背后生风,忽感不妙,一股冷汗从他手心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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