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凡越看这门房号越觉得浑身不自在，他总觉得这门后面有着什么东西。

小黑没跟出来，张小凡虽然经历过黑水村事件但终归是肉体凡胎，他一个人的时候还是会对未知与黑暗产生恐惧。

就比如现在，张小凡站在这间刚刚死过人的房子面前就觉得很不舒服。

张小凡快步走向电梯离开了，他下了决心过两天就搬走。

第二天傍晚六点半左右，小黑依旧没醒，它躺在自己的狗窝里呼呼大睡，四肢爬叉，也不知道要睡多久。

张小凡看着这条死狗睡觉的样子，不由露出了高兴的笑容。

这货多睡一会儿，他就多省下几包米。

张小凡离开家门，他在楼下拦了辆出租车直奔羊城市公安局。

大约七点零九分的时候，张小凡乘坐的出租车才到达市公安局，他付了车钱然后扭头看向身后的建筑物。

立足不过半分钟，张小凡便踏入其中。

晚上七点，这已经是寻常单位下班回家很久的时候了，可是公安机关不同，大多数警察上下班的时间并不准时。

张小凡走到市公安局大厅的时候仍旧有很多穿着制服的人在上下走动。

“喂，你干什么的？”

就在张小凡站在大厅东张西望的时候，一个年纪大约二十来岁上下的男性警察走了过来，一脸严肃的对张小凡斥问了起来。

张小凡被这冷不丁的斥问吓了一大跳，他扭头看向这小警察想了想说道:“我找郭仁孝，你知不知道他办公室在哪？”

小警察一听这话脸色微变，他凝神上下打量了张小凡一会儿，却见张小凡长相老实憨厚，上身套着白衬衫，下身穿着黑衣裤。

这打扮如果放在九十年代，那顶顶的就是干部装，但放到现在却显得土里土气，特别是张小凡的上衣有一颗扣子掉了以及他脚下穿得大拖鞋。

这标准可不就是城里农民工的打扮吗？

“回去吧回去吧，别在这瞎胡闹。”小警察忽然就不耐烦的来了这么一句话，并且直接就推搡着张小凡往外走。

张小凡皱着眉头走了两三步就如同一根铁杵一般定在了原地，任由那小警察怎么推搡都不动分毫。

小警察毛燥了起来，大怒喝问道:“你想干什么？信不信我把你逮起来关上一天？”

张小凡也来了火气，冷冷的看着他开口说道:“警察同志，做警察也得讲道理不是？我来警察局找个人也不行？”

“你走不走？不走就在着待上一天，你找个屁人，你当警局是你大舅姥姥家啊？”小警察大骂道，他觉得这小子就是来找茬的。

现在这些农民工讨薪不喜欢走正常程序，倒是喜欢走些歪路子，比如说去见某些大领导在他们面前跪下来喊冤。

这是啥年代，二十一世纪了，跪下来喊冤这种事传到网络上影响不好，所以必须制止。

他王奇要是让这小子去见了郭局，那他这警察就算当到头了。

张小凡没有说话，就是冷冷的看着这小子，他倒是想掉头就走，不受这鸟气。

不过张小凡还是忍住了心中的火气，他虽然年轻，但走南闯北多年，也算见过大风大浪的人。

张小凡这些年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人啊，不管你多牛逼都得有吃瘪的时候，遇事儿了你摆不平就得忍着，冲动了准会出事。

谁让人家手里掐着自个的命门呢。

见张小凡跟个木头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还用一种讨厌的眼神看着自己，这个小警察当时就火冒三丈，直接扑了过去想要把张小凡按在地上，然后拷上手铐带走。

可没曾想，他撞在张小凡身上就跟撞在一座大山上一样，人家不动如山，他倒是往后栽倒。

小警察有些发懵的看着张小凡，而他的举动也引起了很多警察的围观，不少人围了上来纷纷询问小警察这是怎么回事。

“这小子来找郭局，应该是个来闹事的农民工，可能是半个月前在政府门前闹得沸沸扬扬的那群家伙。”小警察立刻朝周围同事解释了起来。

十来个警察听了解释后每个人的反应都不一样，有些眼神不善的盯着张小凡，出言不逊了几句，说赶紧离开不然就按妨碍公务罪抓起来拘留半个月。

也有人觉得张小凡较为可怜，于是说走吧靓仔，这里不是你瞎胡闹的地方，毕竟郭局日理万机，就算见了你也帮不了你解决事情，这事不归警察管，你还得去找有关部门之类的话。

更有人直言那小警察有些毛燥，不能这样对待人民群众。

众生百态，不分职业。

警察中有心善的人，也有非心善之人，不可一概而论。

张小凡看着周围的一切，不由无奈摇了摇头，这都什么乱七糟的？

他刚要拿出手机给郭仁孝播去，却见一个三十五岁左右的干部从二楼走了下来。

这人刚走到大厅，他的目光就看向了人群中的张小凡，并且疾步向人群走了过来。

“是章秘书来了。”

“章秘书，您还没下班吗？”

几个刚准备动手把张小凡逮起来的警察听到有人这么一说，顿时停了下来纷纷往身后看去。

一时间，人群问候声彼此起伏的响起，张小凡心中诧异，放下手机也看了过去。

这位一众警察口中的章秘书并未理会其余人，他直接走到张小凡跟前说了一句让所有人都诧异的话:“你要见郭局？”

张小凡迟疑了一下，又迅速点了点头，“是。”

“你叫什么？”章秘书在打量着张小凡，在他眼里这个小伙子与城里的那些外来打工者没什么不同。

老实，憨厚，长相一般，气质这东西更是没有。

但他知道，郭局今天晚上要见一个人，这个人可能就是眼前的年轻农民工。

“张小凡。”张小凡回答道。

章秘书那张严肃中又隐约流露出一丝高傲的面孔露出礼貌性的微笑，“张先生，您迟到了。”

很多人都露出吃惊的神情，特别是那个之前推搡张小凡的小警察，他的脸色已经白了。

“你都看到了，我原本只是迟到九分钟而已。”张小凡看着周围的警察耸了耸肩。

章秘书尴尬的笑了笑，道:“张先生，正事要紧，您还是先去见领导吧。”

张小凡瞥了那小警察一眼，紧接着点头道:“带路。”

章秘书也看了那小警察一眼，然后将张小凡带上了二楼。

不一会儿，章秘书又回来了，他厉声训斥了很多人，特别是那个小警察，骂的狗血淋头，他还让小警察一会跟张小凡鞠躬道歉。

“谁啊他，那么牛逼？”小警察不是很服气于是顶了一嘴。

章秘书冷冷一笑，道“甭管他谁，你作为人民警察就该有人民警察的职业素养，再有下次就不是党内记过那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