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的光。
每一缕光的背后是一个人、几个人、上万人的故事,妇女丢掉箩筐跪在被铁蹄踩烂的孩童身旁,不久,又是一队铁骑将她淹没,不见哭泣,因为此刻整片大地战声震天。
兴平二年(公元195年),扬州刺史府。
“刘正礼跑了?”周瑜小心把玩桌上的龙窑青瓷壶,小心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孙策正要解下兜鍪听闻公瑾之言复戴上:“公瑾要追我便去追!”
“罢了伯符,留一个无为的刘繇却比杀一个宗室之后好上太多,只是可惜没捉了那太史慈,比起这个,可寻得那个称曹操‘君清平之奸贼,乱世之英雄’的许劭了。”周瑜又问。
“怕也跑啦。”孙策一屁股坐下拿起青壶便灌了几口,边喝边咂嘴摇头。“所以公瑾,当下何为?”
周瑜直指南边道:“再下。”
孙策哈哈大笑几声,猛一拍桌:“好!如今吾已得数万之众,又有公瑾所助,偌大江东可纳入囊中!”
周瑜使了眼色,部下铺开地图,周瑜指到:“如今再下,唯有会稽太守王朗以及贼盗严白虎之流,严白虎尚且不惧,唯有王朗,只是注意那虞功曹便可,到时候可以寻求你那幼台叔父的策应……”
此时正巧门外吴景步入,二人缄口起身行礼,孙策老实喊了声:“舅舅。”
吴景笑笑摆手只是道了句:“伯符,到了曲阿,你娘督促你带着仲谋、叔弼、季佐他们去祭拜文台。”
孙策一拍脑袋,拉着周瑜便跑,出门不久远远望见黄盖、程普来报,只是喊了句:“公覆,德谋慢等,大事!”
公瑾摇头苦笑:“伯符啊伯符,你这以后可得稳重些,二位将军指不定认为你要带我去青楼行些苟且之事。”
孙策本该应这一句打趣,不过想到父亲只是一阵哀愁,一路无言,两人远去。
墓前,孙策伫立之余意外地招来周瑜。
“公瑾。”
周瑜眉头紧锁,终究还是让孙策说了下去,之间孙策揽过对方咬耳道:“公瑾,你是否觉得我父亲抱憾而终?我虽记恨刘表却不认为我父亲有何过错,大丈夫当死沙场……”
孙策自饮一壶后又道:“或许有一天我会追家父而去,或马上或沟渠,应为良将之前,绝非精卒之后,公瑾,我若死……”
周瑜正欲动作,孙策稳稳将他按住:“仲谋对父亲亡于荆州颇有忿意,却过于隐忍,你家室赫然,我若死……”
听到这里,从未见过周瑜哪怕有一丝愠色的孙策第一见周瑜怒目圆睁,只听见一句:“会稽你自去,我回丹阳。”说罢甩袖而去。
孙策弟孙权望在眼里自始至终不发一声。
光影破碎,继续有光芒缠绕,孙二正欲见下一个,忽然的声音打断了他。
“好奇吗?”声音温柔优雅小家伙。
孙二惊醒。“这里是哪里?”
温柔的声音答道:“这里?这里勉强算作周瑜与孙权告别的地方。”
“那和刚刚这段回忆有什么关系?你又是谁?”
“关系大了,这里所有的记忆都与这里有关系,那是周瑜的一生。至于我,我是物,算不得是活物,也算不得死物,我本该是你,你却没有带走我,带走了一些小家伙。”
孙二满头雾水:“你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望。”温柔的声音响起,孙二不自觉低头,原本虚无的地面瞬间化为银镜,所有的记忆倒映在银镜之上。
他的脚下竟然有四个影子,或者说四个人在他脚下的另一面世界。
“他们身上发生的事情你不好奇吗?”
孙二猛然抬头,环顾四周,却任未发现任何踪迹,只是问道:“你知道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情。”
“自然。”
“告诉我。”
“如你所愿。”
……
二零一二年九月初九。
唐柳约正蹲在土堆里观察土壤成分,一个月前听闻爷爷公差就眼巴巴着望着,正巧赶上学校运动会自己不擅长那玩意便请了假来到这座小小的瑜城。
她初来到这里很是欣喜,后又莫名伤感,仔细听爷爷介绍后又觉得这个小城还算温暖,随着考古进度的发展,说是有了重大突破——是一条小河和一扇门。
听她爷爷的从已有的线索来看这里和东汉末年的吴地周郎有关,而且《三国志?吴书九?周瑜传》记载,周瑜在病逝后,其灵柩被运到了芜湖,却不像如今所说的庐江或者南昌等地,不过也仅仅是有关,通过墓室构造和**遗留的物品来看却并不像是一座墓穴,反而有点不伦不类,也正因为如此,才有了研究考古价值。
因为发掘工作开展顺利,且没有什么文物,唐柳约也得以顺利在今天去参观新发掘出的石门,听爷爷说这石门古怪的很,不会轻易挖掘,在对周围进行充分研究绘制之后可能会大揭顶,看着一众学者流口水的样子唐柳约偷偷发笑。
可让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在望见石门时,却莫名哭了出来,而更让她想不到的是,她在接近石门之时将整个墓室的阵法打开了!
石门瞬开瞬合!也正是这一刹那,他们检测到一种新的波,唐教授将她命名为SG波,蕴意三国。
孙二清楚地望着这一切,一边惊叹于这些光可以存留这些记忆,另一边却无比惊奇为什么是唐柳约将石门打开了!有这么巧吗?
可不等孙二发问,温柔之声便道:“稼穑之门一共有两把钥匙可开,一为翻,一为覆,此门周公瑾唯一亲自保管钥匙的大门。”
“唐柳约恰好就能开门?她和周瑜有什么关系?”孙二任是不信。
声音再起:“小女娃本身和周瑜并无关系,只是我知道她是钥匙,我便开门了,同样的,我知道你是钥匙,我也开门了,你觉得你和周瑜有关系吗?”
孙二发现站着累,干脆坐下:“我可是姓孙,说不定是孙权的后代。”
噗嗤!
孙二发现这声音竟然忍不住笑了!
齿笑!
“喂,你笑什么?”
“你很骄傲?”
“孙权不厉害吗?”孙二反问。
正此时,从方才的光之记忆中,一人由锦鞋先出,青袍之下可见金丝云边,在上又现两尺黑绸蓝玉挂前,来人宽额朱唇,面带微笑如春风拂面。
只是孙二可以察觉到这人并不是真实存在。
孙二看呆,许久才道:“周……”
变成周瑜模样的人立刻打住孙二:“那道不是周瑜,只是以他的样貌示你,倒是十分新鲜,你叫我柳乔吧。”说完也像孙二一般盘腿坐下。
“你觉得孙权厉害吗?”柳乔再问。
孙二点头:“不瞒你说我前几天才看的三国演义,三国里面的人个个厉害,好了,你可别闲聊了,你跟我说说门的事。”
“遵命。”柳乔轻微伸出双手,却忍住没有行礼,他接着道:“说来也奇怪,如今这世道我见能人异士已是很少,我才出生时,也就是周公瑾死时,这里来过不少人,都不是常人,只有一人除外,而她也是稼穑之门的钥匙之一。”
“唐柳约?”孙二问。
柳乔摇头:“那时候人们叫她周夫人。”
“那跟唐柳约有什么关系!你别告诉我什么转世之类的吧!”
“倒也……可以这么说,不过……我始终认为,唐柳约就是唐柳约不是周夫人,而你也仅是你,不是周公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