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各位费心我月家私事了,一切祸事皆因我月家而起,只是连累了太多无辜,还望各位再助我月家一把。”
被救下的月家一众中,憔悴的月家家主拱手道。
燕离秋点头:“已通知学宫,无辜百姓的事不用你月家费心,只是……”
“祸起我月家,此罪百死难偿,我会散尽家财,之后听凭官府处置。”
燕离秋点头。
“银子!”
突然,有一道声音自暗室外响起,紧接着,众人便看到了手里握着一截棍子肩上扛着月夜寒的中年男人闯入。
“我看这小子抱着个少女尸体形迹可疑便给他打晕带来了,对你们可有帮助?”
聂凡:“……”
“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你永远都在给别人添乱?!”燕离秋怒斥道。
所有人都错愕的看向了她。
脸上还有几分邀功般得意的张无道没有了笑容。
“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你还会说些什么?!”燕离秋吼道,旋即又冷着脸:“你没资格说这三个字。”
赵九歌咽了口唾沫,印象里的冰山变成了火山喷个不停。
可怕。
月家众人望着张无道肩上的月夜寒发怔。
“噗通!”
月家家主突然跪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望燕师首一定要答应!”
……
万户百姓被救下,笼罩在青山县上空的魔气穹顶正在逐渐瓦解。
“余下的事情交给月家自己去善后,趁着城中百姓尚未苏醒,燕师妹,我们先回学宫吧?”
赶来的增援中,地字师首战天半式轻声道。
他能看出燕离秋的心情很糟糕,谁都能看得出来,但燕离秋不说,也没有人主动上前去触霉头。
聂凡跟在义父张无道的身后,从离开月家到现在,义父已经偷偷的看了燕师首一百五十七眼。
每快速的看一眼后,他都忙重新把视线落回面前街道。
“你什么时候走?”聂凡开口问道。
张无道瞪了他一眼:“走什么走?几千两银子打了水漂,为父若不时刻盯着你,指不定还会有什么幺蛾子,正好为父久闻北府学宫大名,这一趟便跟你去转一转。”
“学宫禁止闲杂人等出入。”聂凡提醒。
“我是闲人么?我是你爹!你个白眼狼,跑到北府学宫成为学师的事情怎么不和我说?除了这次保护温小姐的那五十两保护费外,另外八千两的学费你给老子吐回来!”
聂凡皱眉:“你还要不要跟我们去北府学宫了?”
张无道瞪大眼睛,一脸错愕:“你威胁老子?”
“去不去?”聂凡看了眼远处已经布置好通往北府学宫的接引阵再度确认道。
“好,学费的事先不跟你追究了,你带老子去北府学宫。”
张无道死死凝视着站在燕离秋身边关怀备至的战天半式。
“成交。”
聂凡点头,随即走向了战天半式与燕离秋那里。
“战天师首,这次回学宫我还要再带上一人。”聂凡耿直道。
战天半式望了眼远处的张无道,张无道那一双杀人的目光瞬间变得和善,同时微笑着点点头。
战天半式也露出笑容:“那位是?”
“我爹。”
“既然是聂师的父亲,自然是可以的。”战天半式答应道。
“不行!”
一直冷着脸的燕离秋打断道。
战天半式愣了下。
聂凡充耳未闻:“我去喊我爹。”
“我说不行!”燕离秋已经转头瞪向聂凡。
聂凡留给了她一个后脑勺。
不明所以的战天半式忙拉架道:“学宫并没有阻止学师家属入住的规矩,燕师妹你为何如此抗拒?”
“别人都行,他不行。”燕离秋指着张无道。
“他怎么了?”
“北府学宫有他没我,有我没他,你自己答应的事情自己处理吧。”燕离秋冷声说着,而后走进接引阵中消失。
战天半式很尴尬,换任何一个人这么顶撞他,他早炸了。
但燕离秋不是别人。
他忙上前拉住了聂凡:“聂师,那个,你父亲的事可能还要再商量下。”
“不用商量,我刚刚都听到了,既然贵学宫的燕师首如此抗拒,那我可以在学宫外落脚,绝不让您难做。”
张无道迎上来说着。
战天半式思忖片刻后,觉得可能是燕离秋过于的小题大做,便点头:“多谢体谅。”
张无道咧嘴笑着,露出了满口黄牙。
在战天半式转身安排增援的北府学宫一众撤离青山县时,他脸上的笑容又迅速消失。
聂凡微微仰头盯着他。
“看老子干什么?还不快去照顾好温小姐!”张无道呵斥。
“她一定欠你钱。”聂凡肯定道。
张无道皱眉,刚欲破口大骂,聂凡又道:“而且你有把柄落在了她手上,不敢索要。”
说完,聂凡已经去到还失魂落魄的温婉言身边。
月秀心死了。
死得让她猝不及防。
但生命本就如此,有许多人会突然离开你的身边,让人悔恨,让人悲痛,让人难以释怀……
“走吧,回去了。”聂凡淡淡道。
温婉言不想说话,她很累,莫名的累,她想逃避现实的残酷,所以此时更想闭上眼睛。
而人闭上眼睛后最习惯的事便是睡觉。
一梦过后,便都成了往事。
聂凡还在望着木讷的温婉言走进接引阵中,左肩忽一沉,回首便见到了神秘兮兮的赵九歌。
“你爹和燕师首以前是不是有什么事?”赵九歌小声询问。
聂凡神色认真:“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怎么?”赵九歌心提到了嗓子眼。
聂凡左右看了看,声音又低了两分:“燕师首欠他钱。”
赵九歌下巴一掉:“真的?”
聂凡点头:“除了钱以外,我就没看见过他这么难过的时候,但能让他这样低声下气,说明我爹有把柄握在燕师首的手里。”
“什么把柄?”
“不太清楚,我推测,这笔钱来路有问题。”
“官银?!”
“八成。”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爹偷了官银被燕师首抓了个正着,然后迫于无奈分给了燕师首一大部分,心有不甘,所以这么久都难以放下?”
“一定不是小数目。”聂凡望向心不在焉的张无道。
“你觉得咱俩要不要帮你爹把钱要回来?”赵九歌眼珠子一转,“这种陈年旧账轻易难要,所以,事成咱们两个五五分账。”
“不分。”
“为什么?”
“全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