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热的空气一阵阵涌入房间,部曲心情烦闷地站在窗边。
不是因为不能离开这里,也不是因为案情变得更加复杂。
是因为又有一个人死去,在她没有注意到的时候。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部曲十分讨厌。
窗外风景覆着一层层热浪,灼热的阳光让花草都没什么精神,无精打采地垂下脑袋。
过去发生的事情不会改变,她要更专注于现在创造不会后悔的未来。
深呼吸。
夏特有的味道扑入口鼻,部曲内心的烦闷被驱散稍许。
微风在楼下树木枝干里穿行,拂过树叶发出簌簌的声响。有一只松鼠从树洞里探出脑袋,抱着松果左右探看确认有没有危险,半晌才心翼翼地爬到树干上。
有喵喵的猫叫声从身后传来,这是部曲第一次听到那只猫在叫,想起来刚才没有见到猫。
猫有点过分活跃,她感觉猫与案件有种不清楚的关系。
想要知道猫在干什么的部曲急忙回头,却没有看到猫在哪里。
房间里,女仆坐在沙发上化妆。她的动作轻缓许多,粉末不再过分地四处播撒。隐隐约约地,部曲好像看见女仆在笑。
仔细去看,部曲又看不见女仆有什么表情。
管家安静地坐在椅子上,腰背挺得笔直,即使只是看着背影都能看出他是一位很认真的人。
完全崩溃的厨师跪倒在管家旁边,抱头伏地看不清他的表情,也完全听不清他在嘟囔什么,部曲只觉得心烦意乱。
怒气。
意识到情绪不对劲,部曲急忙回头看向窗外的风景。
控制。
她不敢让怒气堆积,她不敢让怒火点燃。
自从那以后,部曲必须时刻保持心态平衡,稍不注意就可能让他回来。
好不容易取得的胜利不能这样简单地浪费。
部曲眼神余光瞥见猫影闯进视野,她看到猫敏捷地从窗户跳出去,落到树上。
宅邸周围种着一排树,翠绿盎然。
猫精准地落在松鼠背后,悄悄地靠近。
无声无息。
猫爪放在松鼠背上。
松鼠机敏的身躯僵住,它慢慢回头看到猫。
猫戏谑地看着松鼠,享受着狩猎的乐趣。
松鼠吓得四肢着地,连掉落的松果都顾不上开始夺命狂奔。
猫没有立刻跟上。它从容不迫地舔着爪子,等松鼠跑远才开始不紧不慢地跟上。
距离越来越近。
即使松鼠使出浑身气劲都没法逃离猫的魔爪,两者间的距离没有拉长,反而逐渐缩短。
从树上跑到树下,又从树下跑到树上,最后跑到花草田地里的松鼠还是被猫抓住。
猫轻轻地摁住松鼠。
察觉到希望的松鼠奋力挣脱,挤出身体的最后一丝力气,不要命地狂奔。
看到松鼠努力求生的姿态,部曲在心里默默给它加油,理智却是明白松鼠已经没有活路。
体力越发贫瘠的松鼠奔跑的速度不会太快,从容不迫保存更多体力的猫事先就立于不败之地。
剩下的事情只是玩乐。
重复几次之后,松鼠再没有一点力气,绝望地瘫倒在地上。
猫的表情有点无趣,它用爪子翻弄松鼠,还背过身不去看松鼠。
可是松鼠没有逃。
它也许是真的没有力气,也许是看到了无可忤逆的末路。
松鼠躺在地上,眼睛里渗出几滴眼泪掉落到草地上。
失去兴趣的猫抬头看看部曲,又低下头看着松鼠伸出利爪。
从上而下。
松鼠露出释怀的表情被开膛破肚。
其中没有鲜血喷溅而出,而是雾气。
一缕缕白色的雾气从松鼠破开的肚子里飘出来。
淡薄的逐渐变浓。
雾气仿佛无穷无尽一样,遮蔽日。
连阳光都变得朦胧,夹杂着暧昧不清的颜色。
风不知何时已经停歇。
温度一点点被夺走。
酷夏里,部曲竟然感觉到冷意。
寒冷从窗外渗透进房间,她打个哆嗦连忙把窗户关上。
房间里的温度还是在不断下降。
女仆打着哆嗦收起胭粉盒,她冷得站起来问:“怎么回事?”
“不知道。”部曲摇摇头。她衣服穿得多,汲取着1号散发出的点点暖意,也还能够坚持。
雾气越来越浓,窗外的树木花草隐没在雾气里。
若隐若现。
猫在外面抓挠窗户,刺耳恼饶声音让部曲渐觉烦躁。但她没有开窗,反而后退几步,任凭猫持续不断地抓挠窗户。
情况不太对劲,这变故看似是猫一手造就,部曲不会让这么危险的存在进来。
如同与世隔绝的孤独福
管家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很快又失去平衡双手撑住桌子才没有倒下。
捂住耳朵抵抗噪音的部曲注意到管家状态不对劲,却被突然跳起的厨师打断。
趴在地上的厨师怪叫一声跳起来,张牙舞爪地冲向门口,不顾一切地要逃出房间。
看守大门的警察自然不会让厨师逃走,他一把将厨师摁倒在地,问:“你怎么回事?”
“z,u,z,h,,u,z,u,z,h,,u,……”
厨师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谁都听不清楚,警察心烦意乱地取出手铐想把厨师拷起来。
房间突然晃动。
微弱的逐渐变强。
管家仰面摔倒在地上,没有声息。
不过现在没有人姑上去看他情况如何,所有人都自身难保。
晃动得越来越厉害。
刚刚掏出手铐的警察还没来得及拷上,就跟厨师撞在一起滚落到房间角落。
酸臭味道还有难以言喻的腐朽味道一股脑涌入警察鼻子里,让他差点吐出来,连忙想要推开厨师。
震动翻滚的情况下,警察的努力没有奏效,反而跟厨师抱得更紧。
停止晃动。
恢复平衡的部曲连忙站起来去看管家的情况,刚才管家的异状让她很担心。
勉强忍住呕吐的警察连忙推开厨师站起来,看到部曲跑到管家旁边,也快步跟上去。
管家死了。
死状与园丁如出一辙。
身体没有明显外伤,肌肉僵硬。
警察不敢置信。
在他盯着房间里所有饶情况下,竟然又死了一个人。
而他完全没注意到有什么异常之处。
房间变得特别安静。
第三次死亡之后,作案手法显得非常明显,连凶手都呼之欲出。
感觉不对劲的部曲在思考其背后的意义,凶手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继续杀人。
厨师害怕地蹲在房间角落里,不再歇斯里底地想要逃出去。
他双手抱头,嘴里一直嘟囔着:
“诅咒,诅咒,诅咒,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