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溜出大门,小花子来到广场上距离油条不远的地方座下,环抱着手臂感觉自己像是掉入冰窟一般的寒冷,却又不停的冒着冷汗,他甚至记不清自己是如何鬼使神差的进入到房子里,是如何来到小胖子包卜凡的屋前,又是如何在看到地上“吃人”的影子后逃命一般穿过大门回到这里的。
“对,在这里停一下。”包卜凡站在一排监视器后面,指挥身前的年轻警员一点点回放刚才破屋前那一路监控的影像,画面里,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在贴着墙壁的阴影处走出来,接着贴着门缝溜进了自己的房间,怪不得刚才刘远的怨魂会突然失控,包卜凡接着往下看可怎么也没有找到这个小小的身影从自己屋里出来的影像。在看过了自己屋前直至后门后院的所有影像后,包卜凡依旧没有找到任何线索,事已至此,刘远的尸体也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了,通过刚才祀魂的过程来看,正如他所想刘远并非是猝死那么简单,看来要查明真相只能从普通案件的角度入手,寻找疑点了。
包卜凡虽然面带笑脸却依旧浑身死气沉沉,直到他离开,监控室执勤的两名警员才长舒一口气放松下来,他们没发现的是,包卜凡之前站着的位置,一道浅红色的足印只出现了一会儿接着消失不见。
接下来的几天里,警局依照包卜凡的指示临时调来了刘远工作单位那一片的民警,审讯了一整天与刘远有过接触的人并没有发现异常,不过在当天刘远接触到的所有人中,高建国夫妇的异常举动引起了包卜凡的注意。
依旧是大咧咧的坐在审讯室里,高建国的妻子一边叫嚣着警察非法拘禁守法公民,一边威胁录口供的民警要起诉他,另一边的高建国倒是一如既往的安静,甚至是有些过于安静,一板一眼的回答着民警的问题。
“你们最后一次见到死者是在什么时候。”
“就是去中介问他我们家房子是怎么回事儿,谁会记得几点几分,你这人可真有意思。”民警无奈的瞥了一眼高建国的妻子,正要开口问下一个问题,一直默不作声的高建国突然开了口。
“下午十七点二十左右。”
“地点。”难得得到回应,民警一边记录一边接着询问。
“环山房产中介。”
“房产中介?”稍作犹豫,民警接着说道:“你们去中介的目的是什么,找死者有什么事?”
“废话,去中介当然是买房子,不然还能去干嘛,吃饭吗?”高建国左手按在妻子膝盖上,示意她不要说话。“我们是去向他了解事情的,一件家事。”
持续了近半个小时,高建国详细的向民警说明了去找刘远的整个过程,至于自己过世的父亲在房屋买卖合同上签字这件事只字未提。
“钱队,笔录。”接过从隔壁审讯室刚拿出来的口供,钱四海并没有第一时间打开仔细翻看,而是对着身后的包卜凡说道,“怎么样?”
“你自己看。”包卜凡的手里,同样是刚在隔壁审讯室拿出来的报告,而审讯的对象是刘远的同事,恰巧是案发当天见过高建国夫妇的人。
一路上忍受着妻子的吵骂,沉默的高建国回到在J市临时落脚的酒店时不小心踩翻了门口拐弯处一个叫花子的破碗,也许是这几天心情不好一项沉稳的他踉跄几步后竟然恶狠狠的盯着叫花子看着,这种眼神转瞬即逝,可就这一瞬间的表情被叫花子看了个正着。
“建国,你干嘛呢。”听到妻子的呼唤,高建国的脸色才缓缓变了回来,看着地上被自己打翻摔破的旧碗,高建国俯下身,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五十元钱,默不作声的离开了。
警队里一间小小的会议室内,钱四海详细的比对了几分口供后纳闷的嘀咕着,“高建国故意隐瞒了自己亡父房子被卖的事实,可这跟这起案件又有什么关联呢?”
桌上放着的几分报告的内容基本一致,除去在时间与对衣着等环境的描述存在着偏差外,就只有刘远同事口供里提及到的高建国夫妇找刘远询问父母的房子跟夫妇二人所说的要卖房子存在着明显的不同,或许是家事不想让外人知道呢?钱四海习惯性的从一个罪犯的角度出发思考这些问题,发现这件事跟刘远的死二者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系。
刘远家在外地,家中唯一的亲人—刘远的父亲也在前年患病去世了,刘远在J市有过一段婚姻,但也仅仅维持了半年就宣告离婚,因此刘远过世后的几天内,仅有刘远生前单位方有人出面询问此事。而案件也因后续证据不足,经法医鉴定后被作为突发性心脏病处理了。
一间破旧的瓦房,墙壁上被人用油漆写了一个大大的“拆”字,头顶的瓦片早已残缺不全,几个杂草在月光的映射下摇曳着身影,屋内摆放着一条朱红色的长凳,老花子坐在正中央,手捧着破碗,破碗中两粒石子随着老花子手腕抖动而发出清脆的击打声,令人不解的是,老花子的对面,小花子满脸苍白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
老花子口中振振有词的念着,不一会儿一阵黑烟从小花子额头冒出,缓缓飘向老花子的碗中。原来小花子从警局后出来不久只感觉自己身体越来越冷,渐渐失去了意识昏死过去,就在小花子刚昏过去不久,老花子出现带走了他,并把他带到了着间破屋里面。
随着石子的敲击声越来越弱,老花子手中的碗里像是被人倒入了一碗墨汁一样,黑色的“墨汁”随着抖动左右摇摆,好几次几乎倾洒出来,老花子在碗口用茅草摆了一个“天”字,这才将破碗放下,一股酒气蔓延开来,紧接着碗中发出了尖锐的叫喊声。
正是着一道被包卜凡唤醒的怨魂附身在小花子的身上令小花子昏死过去,即便如此,想要小花子醒来,老花子还有很多事情需要解决。
用手指在墙上扣下一下快红色的墙皮,老花子把墙皮放入碗中,向左搅动着。紧跟着大喊一声“归去”,碗中的“墨汁”像是蒸发了一样,凭空不见了,只余下两颗深红色的石头留在碗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