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赵文斌如此提问,李怀德满怀心事地点点头。
“文斌的在理,我也不知道那林苍云提到此事是有意还是无意,不过多半既是提醒也是威胁,把事情主动出来让我们能有所理解,同时也隐晦地告诉我们如果面临威胁,他们也是一股非常恐怖的力量。”
赵文斌点点头,“大人的有理,属下是这么想的。以林苍云和他身后那位侍卫的年纪来看,也就刚刚三十岁上下,应该正是身体状态达到巅峰的时候,这个岁数的军士放在哪里恐怕都是军队中的柱石,是最坚实的核心力量,可为何他们这好几十人都能一起解甲归田?这样的事情我可是闻所未闻,里面怕是大有问题!”
吴辉思考了一下,疑惑地问道:“老赵你的意思是,这些人跟我们的名义上是解甲归田,实际上或许是逃兵或者……叛军?”
“确实存在这种可能,不过这对我们来或许也是一种契机。林苍云今演了这么一出戏,或许真的是不同于他那死鬼老爹,的确是心存善念,但换个角度想,如果他们不是真的想在簇久居的话,那也没必要特意让大人您去观礼。悄无声息地把人遣散,房子一卖地也卖了,拿着银子跑路岂不是更简单?”
李怀德用手捻着下巴上的胡须,思索片刻,沉声道:
“文斌你的意思是,他们今日既然表现出对我有所求,就是明了他们不想和官面上起太大的矛盾冲突,既然如此,的露骨一点儿,无论是他们的来历,还是林桑槐莫名其妙地横死,其实都可以当做我们手里的筹码,就是不知道,你究竟想要他们做些什么?”
“大人英明!属下想的其实也很简单,您和吴兄都清楚,咱们衙门这些人,平日里处理个打架斗殴、鸡毛蒜皮的事儿没问题,真要是再碰上像上次凌江三鬼或者梁慧福那样的江湖人,总不能一直靠运气不是?林苍云手底下这帮老兵,想必正面搏杀,隐匿侦查,或者是痕迹追踪的水平应该都不弱!其实可以算做是我们的底牌。平日里只要他们老老实实,大家就可以相安无事,他们想安居乐业,我们又何尝不渴望海晏河清?”
“但是,咱们县这地界最近一直不太平。大人或许可以私下里和林苍云做好约定,只要他们不挑事儿,我们可以不追究他们的来历,也可以抬抬手放过对林桑槐死因的追查,给他们这个安居乐业的机会!但代价就是,一旦有类似于山匪作乱、江洋大盗横行这样的场面,他们必须得派人出手,全力相助。如此一来,也算是合则两利,大家互利互惠吧!”
李怀德咂咂嘴,“既然你有心加强一下咱们衙门的实力,那为何不想办法找他要些冉你的手下?这样真要有事儿,让他们出手也算是名正言顺。否则,本来很好的事情非要以这种类似威胁或者交易的方式来达成,我总觉得有些不妥!”
吴辉听到这话,却是摇摇头苦笑道:
“大人,您想想看,如果林苍云所的这些老兵都剽悍如他或者他身后的那个年轻人一般,那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地在衙门里讨生活?按我的理解,真正的精锐军人在战场上必定都有那种舍我其谁的剽悍之气,这样的人进了衙门,谁能管得了?谁能指使得动?怕是大人您的面子他们都未必会卖!所以,我倒是觉得老赵这次的主意还不错,与其太过接近导致大家相互失去敬畏,不如把他们作为一支奇兵,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会轻易让他们出手!”
三人就此事一直聊了好半,听的李昂都有些无语。看来这林苍云还真是个香饽饽,无论是谁看见都想咬上一口!哈哈,但愿自己老爹的牙口够硬才好。不过这些事儿他本来也不想掺和,今不心在洪义面前露了行迹,暴露了身份,这事儿一直让李昂懊悔不已。
他自认为已经做好了相关的防备,可不料还是出了岔子。
眼见三人聊的正欢,李昂快速地扒拉完碗里的饭,声和三人打了个招呼,就出了房间回到自己的屋。
点上蜡烛,从袖中掏出洪义白塞给他的纸团,只见上面写道: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今夜,子时,老地方,请务必赏光前来一叙,有要事相商!”
李昂撇了撇嘴,心中暗道:
“子时,又是子时,你们这些人都是夜猫子,全都不用睡觉的吗?我他喵的可还在长身体啊!”
……
今夜的林府依旧灯火通明。
得知恢复了自由身,绝大多数已经领到银子的人连一宿都不愿意多待,全都早早就收拾行囊离开了林府。所以阖府上下一百多个下人仆役,此时已经离开了一大半。剩下来的大多都是还没领到银子,而且暂时无处可去的,他们也不需要再辛苦劳作,都被洪义统一安排在后宅几处院落居住。
这时还能在府中自由活动的,也只有寒鸦寨的老兵们。
林桑槐的主卧之中,七八个光着膀子的大汉不断心翼翼地从墙上抠下包裹着银块的墙砖,又用早已准备好的普通青砖做好标记,回填进去。
卧房外的院子中间,有十几口敞开盖子的硕大木箱,旁边还有专人负责称量和记录。屋里每起出一块银砖,他们就会打磨干净表面,称重、记录之后再把银砖放进箱子里。
林苍云本来也和其他老兵一样,光着膀子一块儿搬砖,却被冷不防被洪义悄悄地拉到一旁的角落里。
洪义此时的神情颇为诡异,左右打量了半,确认再没有其他人能听到,可仍旧压低了声音道:
“林校,昨晚救我之人,我找到了!”
林苍云本来也还在疑惑为何洪义举止这般反常,听到这话也是瞬间把眼睛瞪的溜圆!
“什么?什么时候?在哪?你是怎么……不对,难道你的那个人,就是今跟着李怀德来的那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