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
伸手,接过兵客递来的密信迅速扫过,庸云弱的脸难得挂一抹笑意。
开玩笑道:“这余方左还真是本性不改,一张密信写下来,到处都在暗示本王赏他一记军功。既然如此,等到战事安定下来,本王干脆派他去茗夜楼看大门好了。”
身旁,一些负责情报工作的兵客也跟着笑呵几声。
这余方左,他们也都知道。
彼此虽不属于同一个部门,至今也不曾见过,但他的“军功事迹”早已传遍众人耳中。
据说,这是一个对军功格外执着的兵客,平时但凡有一丁点儿功劳都要试着向面申请颁发军功。
不仅如此,功劳大了,他可能会要双份,功劳小了,他也能给你记成半份。
总之,赖是赖不得的,你赖他能比你更赖,十分有意思一人。
笑着,庸云弱提笔在纸飞舞起来。
面要求余方左携其手下与彰帆的人马进行混编,务必将提前返回的百门试炼队伍拦截在平元城外,严禁他们进城。
期间,有什么需求可以和看守城门的兵客进行索要,无论是人马还是物资方面,授予他直接控制权,无需向申报。
同时,留下了一个地址,让他安排人手悄悄将肖云锋和气劲宗的弟子转移过去,到时候会有专人接应,之后无需他再负责。
一口气写完,庸云弱忽然顿了顿。
脸转尔一笑,又在面单独补一句:“记你一功。”
兵客接过密信,安排对应的信鸽传递过去,望着那冲向空中的身影,心中充满了希望。
……
傍晚时分。
平元城各处商街、小贩们,也如前几日一样早早地便歇市收摊。
那些爱花钱又舍得花钱的小年轻们都外出参加试练了,城里剩下的都是些老成、痴武的高资历弟子,根本没什么人来关照生意。
卖小吃的卖不出去,卖衣裳的也唉声叹气,唯有卖药材的门前一天到晚络绎不绝,却也同样愁眉苦脸。
早在一周前,就已经有人高价收购大批药物,全平元城的库存都被人搬的差不多,只留下一些基本的、没人看得的寻常膏药。
他们心里后悔啊,后悔没有早早从外面多进一批货,不然定能趁这个机会,大赚一笔。
此时,潘越然站在御金坊门口,心里一阵一阵的有点抽疼,他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事,但平元城里好当当的,也没见有什么奇怪的人或事出现。
要说有什么和平日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平元城不准大伙儿进进出出了。
这也没什么,毕竟往年的百门试炼期间,也是这样的规定。这段时日外面乱的厉害,寻常商人就是让他出去,他也不一定有胆子出去。
可潘越然就是觉得不对劲。
从小做生意与各式各样的人物打交道的他,早已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的本领,对方随便有一点不寻常的地方,他都能敏锐的察觉到。
如今,他看着店里的伙计,觉得有一两人好像不太对劲……
他再看看外面的小贩,也觉得有些人不太对劲……
就连路行走的路人,往日常来店里的客人,似乎每十个人里,就有这么少则三五个、多则七八个都或多或少有些怪异。
潘越然揉了揉眼角,快速摇晃几下脑袋,心想:老潘啊老潘,别瞎想了,一定是你自己出毛病了!
他正自我调节着,一名伙计小心走到他身旁。
关心道:“掌柜的,要不您进去坐坐?外面风凉,吹多了容易头疼。”
潘越然回过头来,下下打量着他,心里仍觉得十分不舒畅。
这人……就是自己店里的伙计啊。
从御金坊第一次扩大店面开始,就一直跟自己干到现在,连对方结婚生子的酒席自己都亲自捧场过,没什么毛病啊?
良久,那伙计见潘越然的眼神怪怪的,可能也有些害怕。
问道:“不然小的去给您倒杯茶?”
潘越然苦笑一声,听出来对方的话外之音,这是被自己吓到,准备遁走了。
他摆摆手,随意道:“没事,可能是这些日子操劳了一些,有些伤神。”
“唉。”抬手指指里面,潘越然长叹一口气。
说道:“百世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我这个做爹的窝囊了些,早些年没能攒下家业,给他做好铺垫,不然此时他也能跟着气劲宗的队伍参加百门试炼,锻得一身血性方刚。”
伙计恭敬道:“掌柜的多虑了。潘少爷自幼便十分懂事,是个乖巧孩子,小的虽不是看着他长大,但也能说得对潘公子有些了解。依小的看,潘公子心有活佛,头顶青云,以后必能飞黄腾达,成就一番大业。”
潘越然脸怔了怔,眼睛一亮:“平时没看出来,你还懂得说这些阿谀奉承的话?”
他心里又惊又喜,似是终于发现了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自己手下的伙计,什么时候这么能说会道了?
他正满怀期待着,却不想伙计脸一红。
小声道:“掌柜的您忘了,小的家旁边就是书院。那书院里的人都勤奋的很,每日天还未亮便开始齐声朗读,小的住在旁边也深受其影响,一听到他们的朗读声,就会起床坐在墙角跟着旁听。说来惭愧,小的现在说是会说了一些,但是字可还是一个都不识得。”
潘越然一拍脑袋,这才想起他家住在哪里。
当初,他家旁边的书院还是自己出钱捐建的,怎么就被他忘掉了……
心想:果然,出问题的还是自己吗?
伙计见他又举止怪异起来,以为潘越然还是在担心潘百世的问题。
安慰道:“其实掌柜的不用这么担心潘公子,就像小的先前说的那样,等时机到了,潘公子便会化蛟成龙,一鸣惊人。小的看人向来准的很,掌柜的您就放心吧。”
潘越然哑声一笑,想不到自己也会沦落到被下人担心的地步。
故把脸色一板:“嗯?难不成你比我还会看人?”
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伙计嘿嘿一笑:“那自然是不如掌柜的慧眼识珠,不然掌柜的怎会从一堆泥疙瘩中,挑出小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