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族和奚族现在已经是貌合神离,萧奉先兄妹破坏力巨大,将根深叶茂的这棵大树已经快蛀穿了。
现在给辽国再多的岁币也是无用,无异是扔进河里,连水花都没有,辽国现状不是用钱财能解决的,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强悍的首领。
这笔岁币应该送给自己最好,只有自己才能让资金发挥出最大效用。
“晃斡出!”
看着一道人影匆匆而过,赵楷放声高喊。
那道人影果然停了下来,一回首就看到郓王正对着自己微笑。
完颜宗弼以为自己身份已被郓王探知,只好不在隐瞒,大步走了过来。
“某这个女真名字,大宋无人知晓,不知郓王从何处得来?”
“狼有狼道,人有渠道。”赵楷眨巴了一下眼睛,“四太子,本王提举皇城司,大宋密探都在本王手上,有什么好奇怪?”
完颜宗弼和赵楷对视一眼便将眼光撇开,见到他身边的孙梦和秦桧都是一副好皮囊,心忖这位殿下只怕是喜欢男人居多,也不知道自己手中的各类王妃娘娘,对他有没有诱惑力。
一池碧莲,白花点缀,池旁有一亭,李善庆邀赵楷在此赏莲,再不提岁币一事。
五十万对大宋并不是什么大事,只待童贯回朝,双方共同施压,不怕郓王不答应。
“上酒!”
宗弼一声大喊,早有豹卫抬上一大坛酒来。
“郓王家的宋酒果然是好的,让某爱不释手,不过此酒可不好买。”
“四太子哪用的着买,是王疏忽。”赵楷回头对秦桧道:“告诉宏兴堂,宝相院的酒水足量供应。”
他端起酒杯,“王料想喝了这样的烈酒,四太子西拒怨军八营,东袭辽地,如探囊取物一般。”
“喔,郓王也知怨军八营?辽燕王耶律淳统八营由乾州进屯蒺藜山,大修防御工事,要阻挡本太子率大军取中京大定府,不知郓王何以教我?”
本来是外交谈判,不知不觉在亭中变成了军事探讨,双方从中京谈到西京,最终一致认为攻击辽上京较为容易,取中京的时机尚未成熟,而要占西京风险不。
“上京留守挞不野,可是辽军中的猛将啊!”李善庆一直插不上话,只能在一旁观看四太子和郓王的表演,此时终于出声。
“李大人,只要打败怨军,乘胜占领成、懿、濠、卫、显、乾等州,上京就成为孤城,挞不野是位聪明人,四太子拿一坛宋酒请他,也许他就投降了。”
赵楷此言引来一阵大笑,宗弼见郓王对北地战事了若指掌,又探知自己身份,越发觉得大宋情报系统十分历害,狼主的顾虑很有道理,到是四叔和二哥显得一厢情愿了。
宝相院内的第一次谈判,除开岁币一事大家谈得还不错,色渐晚,赵楷还要准备明早的打捞事宜,便提出告辞,宗弼和李善庆答应明日前来观光,送赵楷等人出了大门。
门外这一对古树在微风中对客人摇枝告别,孙梦仔细看着紧贴地面,四通八达的树根,心想大宋建国一百多年,犹如这两根古树,要想将它们连根拔出只怕不易,只可以为援,而不可图之。
一念及此,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打算,待到时机成熟,一定要和郓王好生谈谈,打消他觊觎西夏之心,两国一起合力,方能在女真铁骑下自保。
“今听他和金国四太子商讨都是灭辽之策,皇后耶律南仙和太子李仁爱无论如何都不会眼睁睁看着辽国受难,父皇想要独善其身,谈何容易。”
想到这里孙梦有些烦燥,脚尖一点,一颗圆石飞了出去。
“梦姑,脚痒了?是不是听咱们谈了半战争,想上战场了?”
“上战场前,先给你一剑!”
孙梦心中念了一句,嘴里却道:“我在修练暗器呢。”
赵楷嘴中大赞,“学武之人就是不一样,随时都在练功,自己可算捡到宝了。”
“你有没有袖箭?”
“没樱”
“掷箭呢?”
“没樱”
“飞镖?”
“没樱”
“铁鸳鸯、铁蟾蜍、梅花针?”
“没有,没有,没有!”
……
六月初旬的东京,空像海一般蔚蓝,几只麻雀站在屋檐上啾啾叫着,它们的声音虽然比不上公鸡嘹亮,却有着十分的耐心,不将沉睡中的人民唤醒誓不罢休。
两以来,东京外城的南熏门戒备得比往日更严,童太保将要回朝的消息散布之后,城门处由派一位禁军指挥亲率兵士多人把守,严查出入。
城外的民众也由东门和西门进入城内,驻扎在南熏门外的禁军,四郊帐幕罗列,战马成群,一到晚上,鼓角互起,马嘶不断。
从北往南的行人都得经过层层盘诘,官道已经肃清,并洒上了黄尘,显得比平日里宽阔了不少。
今是当朝太保童贯带兵回京的日子,此次军容十分强大,陕西五路西军的重要将领除了刘仲武在渭州养病之外,几乎全来到了京城。
这是郓王赵楷向官家的建议,横山大捷是大宋对西夏决定性的胜利,要对所有的将士大加封赏,激烈士气,下一步无论再战西夏,还是夹击辽国,都需要保持这股旺盛的士气。
此时南熏门外静悄悄,但东面的新宋门,西面万胜门却是热闹无比,才蒙蒙亮,不少百姓便呼朋唤友,犹如去赴一场盛宴,穿着新衣服出了门,向着雷渎村而去。
卯时三刻,打捞活动就将开始,商报还有樊楼等酒楼开足马力,大肆宣传,让东京的百姓无一不想亲见胜景。
此次打捞活动有一个响亮的名字见证奇迹的时刻!
童太保回京有撒好看的,还用黄沙铺道、清水净街,一名太监如此隆重,是欺大宋没有带把子的男人吗?
除了被礼部征用的御用欢迎者,其它民众只要有闲,欢欢喜喜从这两门出发,去观赏雷渎河上的奇迹时刻。
本来充满斗志的工、礼两部官员,见到这样的场面,心气大损,三三两两站在道上,嘴里不自觉也聊起商报上的各类新闻和稗官野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