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大宋高层有多少奸臣，有多少怕死鬼，但下层将士忠诚的执行了这道军令，无论是金、辽还是西夏，都没有得到过这两种大杀器的图纸，一直也没有能制造出来。

要是女真人真有了床弩和神臂弓，真实历史中再加上拐子马和铁浮屠，足够岳飞等人喝上一壶了。

大宋的床弩因为远距离射杀了辽军统率萧达凛而名扬海内，这种武器的箭矢是大铁枪，相当于后世的系列，使命必达！

而神臂弓在近距离搏杀中是当之无愧的神器，箭矢射得又急又准，再加上有了诸葛连弩的加持，犹如双剑合壁，威力突增一倍有余。

虽然此时城下女真骑兵闪躲着天上的石雨拼命进行压制性射击，但守军在神臂弓的数量上大占上风，又得地利之便，两下对射，女真骑兵竟然丝毫未有优势。

经过无数次推演，现在理论变成现实，赵楷喜上眉梢，狠狠一掌拍在杨茹香肩之上。

“效果比本王预料的还要好，咱们现在基本形成了远、中、近立体打击火力，假以时日当无往而不胜！”

杨茹没料到郓王竟然不顾及男女授受不轻的理念，小脸绯红，将头埋下不发一语。、

“喂，你怎么一点都不兴奋？”

赵楷现在眼中只有战场，哪里会去想小儿女心态呢。

城头的守兵未被压制，擂木、箭羽、挠钩、撞木蜂拥而上，让攻城的金军惨叫连天。

没有压制的城头火力对井阑和云梯上的攻城部队绝对是可怕的恶梦！

这是宋军和金军第一次在城池上较量，女真人杯具的将交锋地点选在恩州，遇上了赵楷。

虽然井阑体形巨大，无论是七梢炮还是床弩都不能一下将其催毁，便城头上的工事更是坚固。

众多的射塔由几根粗壮的树干架起，上面蒙上厚厚几层牛皮，女真人的弓箭同样无法穿透，而射塔中的抛射从未停止。

这一波的攻击主力是女真人的杂兵，无论是战斗意志还是战斗力都远远不及女真本部人马。

这些由各民族组成的杂兵跟随女真人南下作战，虽然可以在中京道为所欲为，抢掠到一辈子未曾见过的财货。

但是在女真人酷烈的要求下，他们这些漠南数十大小部族凑出的六七千精壮，也不知道还能经得多久的消耗！

反抗女真人的勇气他们自然是没有的，偌大的辽帝国在女真大军面前都不堪一击，这些杂兵们无路可退，也只能拼上性命！

人是有眼睛的，有思维的，所以决不会有飞蛾投火之举，看着被射成刺猬的同胞，顶着如煌的羽箭，身边不停坠落着同伴的尸首，耳中不绝临死的哀号。

这些杂兵的战斗意志和精神越来越弱，只是凭着对女真人畏惧上前攻城，发挥不出太大的威力。

他们的那颗心，早已经畏缩不前。

城头上的弓箭好似蝗灾时的飞蝗，一团团，一群群地飞来，永不断绝。

七梢炮的石雨，成功让将攻城部队在着弹点处一分为二，女真的精锐人马只管远远在后面观战，并没有向前的意思。

宗望看着城下的惨相，突然对传令兵说道：“告诉宗翰将军，立即对城头进行攻击。”

战场嘈声很大，传令兵生恐自己听错了二皇子的命令，在那里迟疑不决，就听宗望继续说道：“你没听错，投石车全部进行攻击。”

宗翰接到命令后，和娄室互望了一眼，心中均升起一个念头，“二皇子真是狠人，对小娘狠，对自己的士兵更狠！”

赵楷没有料到宗望将这些士兵当成炮灰，他们女真甲士的打扮成功骗过了城上的守军。

当巨石再次铺天盖地而来时，守军始料不及，大多还呆在城头没动，赵楷也有些懵，还是杨茹眼疾手眼，将其掀进了藏兵洞。

但是守城的士兵们却不能退，没有人下命令，没有人说豪言壮语，所有士兵都加快了速度，争取在石雨临头之际能多杀几个鞑子。

“娘的，算你狠！”

韩存保怒骂出声，这样不计消耗的搏杀，让他心中一阵阵疼痛。

拒绝了所有部将的请求，韩存保如标枪一般立在城头鼓舞着士气。

他是一军副帅，如果主将都要去躲避石雨，城头守军的士气必然会受到重大打击。

城上城下顿时爆出了无数血花，金军一轮齐射下来，双方死伤都惨重之极。

在巨石毫无休止的肆虐下，城头的攻防终于停止，双方士兵开始躲避，残肢断臂和惨嚎声不绝于耳。

完颜宗望泯灭人性的战术除了杀伤了不少守军，并未起到他想要的效果，因为攻方已经完全崩溃。

当然他靠的也不是这些杂兵，不吹号角，不打旗号，宗翰和娄室早已经准备停当，此时双双出马，数千金军铁骑加快马速向东城门扑来。

此时城头上的箭矢已经稀疏了不少。

赵楷正要冲出藏兵洞，却被杨茹死死抱住。

“王爷，你不能现在出去，我们都可以死，但你不能死，你要想想恩州，想想中京，想想大宋！”

“松手！”

心神已经和碟血战场合二为一，赵楷本就是一位意气少年，很难再保持那份冷静。

他虽然看不见，但却知道现在是决胜时刻！

杨茹刚要松手，突然想到老太君和种爷爷的嘱咐，又将双手箍紧。

赵楷被她纠缠的烦燥起来，再三让她放手，杨茹只是摇头。

暴怒中的赵楷飞起一脚踢向杨茹，没想到她并不躲闪，小腹上捱了重重一击，嗓眼中发出一声痛呼。

“撒手！”

“不！”

赵楷脸上黑云堆积，又是一脚踢在她小腹上。

杨茹又发出一记痛呼，咬着贝齿不松手。

赵楷一拳击出，击中一处柔软的部位，杨茹此处被袭，双手终于本能的松开。

可是不等赵楷有所移动，她再次死死抱住赵楷。

一记夹金杯，这是赵楷唯一会用的摔跤动作，他将杨茹过肩一摔，却不料赵茹死死抓住赵楷，两人都支持不住，倒在了洞内。

“你赢了。”

身上一痛，赵楷终于清醒了过来，这时侯自己出去并非明智之举。

自己是整个中京道的精神支柱，不能出一点问题，石雨又不认人，出去的确太过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