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谱上记录的十分详细,就连每个人的家庭关系、电话、住址都写了下来,而我的记录只有一个名字,因为我从来没有接触过肖家。
刚才在大堂的那些人都是我的远房亲戚,年轻女人叫肖诗雅,应该算我的远房堂姐;那个像老鸨的女人和她后面的大叔是夫妻,女的叫张棉云,男的叫肖连山,是我的叔婶一辈,不过血缘关系太远,连远房都称不上了。
剩下的几个是其他家庭的代表人物,我大概记住了几张脸,其他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了。而先前每年都能见到的表叔,也的确是我的亲表叔。
我和我爸是肖家一个不重要的分支,因为我们家对肖家并没有什么贡献,族谱上没有给我爸留下什么好话。至于我妈,她压根就不知道肖家的事,一直以为我爸是一个小公司的司机。
不过让我奇怪的是,肖石说的那股不死的力量并没有出现在所有人身上,每一辈都只有一个人有这样的力量。这种力量逐渐开始减弱,到我爸这一辈的时候,得到力量的人从40岁就开始正常衰老,肖石推测,玉石的力量已经出现在我这一辈的人身上了。
肖家的所有人都有一个特征,我们都不会忘记高寒那伙人的存在,他们对这种力量无解,只有摧毁玉石才能彻底瓦解肖家的力量。
肖石在最后一页的角落里写到,摧毁玉石的力量是不可能的,因为肖家永不败落。
这个老头的独裁式统治让肖家非常压抑,可他们偏偏信奉这个脾气古怪的老头,仿佛他掌握着肖家所有人的性命。
如果一开始就知道肖家的处境,我宁愿留在小城市里高考,永远不接触这个诡异的地方。
现在我也明白了为什么我爸要把我送到那么远的地方上学,我还一直以为是书本费便宜,不用买太多复习资料。
而事实是,我爸一直想和肖家断绝关系,他把希望放在我的身上,现在我没有达成他的心愿,背道而驰了。
高寒的消失一定有肖家在从中作梗,根据之前的推断,那个奇怪的女人和高寒是敌对关系,说不定她就是肖家找来的。
这么多线索一点一点的连起来,似乎就是我最初要寻找的答案了。
谜团之后又是新的谜团,反反复复,接踵而来。
我对这个肖家并没有很深的感情,按照常理来说,肖石不该活这么久,肖家的力量也不该存在,高寒应该很乐于摧毁它。
高寒究竟为什么没有摧毁玉石和肖家?难道他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吗?
高寒现在又在哪里?他的心里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我每次想到这些问题就感到一阵头痛,情不自禁的皱起眉头,在旁人看来,我一定是个烦恼颇多的青少年。
这不是我猜测的,因为陶久正在用这种旁人的表情看着我。
“看什么看!”我“啪”的合上族谱,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他扬起嘴角,用第一次见面一样的眼神打量着我:“没想到,你想事情的样子也挺可爱。”
“你除了可爱还有没有别的形容词?”我无语的瞥了他一眼。
“别的形容词比较肉麻,想听吗?”
“不想!”我果断的拒绝了他,光是“可爱”两个字就足够让我起鸡皮疙瘩了。
“有什么想不通的,本专家可以帮你推断推断。”陶久转眼就跳过这个话题,似乎对我刚才想的事情很感兴趣。
陶久应该还没有听过肖石的故事,我把目前所知的一切都描述了一遍,也许他能找出关键问题所在。
“地震——玉石——发疯……”他把关键词都划重点似的记下来,眼睛一闭,想到了些什么,“你确定你爸说的是肖石的故事吧。”
“肯定是,有什么不对吗?”
“当时赛哥也讲了差不多的事情,有些故事你可以记住重点,但是你记不住绝对的顺序。”他不知从哪找来一本笔记本,在上面写了几个关键词。
[建庙——地震——树林——发疯——失踪]
“这是赛哥描述的事情经过。”他继续写着。
[建庙——偷玉石——发疯——聚集工人——所有人发疯——地震]
“这是肖石对后代描述的经过。”陶久把两边的“地震”圈了起来,“如果赛哥说的都是真的,为什么肖石一开始没有把地震的事情讲出来?”
确实如此,地震分明是整件事最诡异的地方,肖石却在故事最后才提了一句,照理说,偷玉石之前应该还有一次地震。
“可他为什么没说出来?地震的事根本不会影响这个故事。”我挠着头问了一句,刚说出口,我又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难道……他不知道第一次地震的事?”
陶久欣慰的看了我一眼:“真难得,智商有进步。”
“你才智商低!”我不满的反驳道,“可是他明明参加了整个工程,怎么可能不知道地震的事。”
“一个人能安稳活到一百多岁的概率并不大,虽然玉石的力量可以延缓衰老,可现在这个肖石未免太过年轻了。”陶久把一旁的族谱翻开,“如果——玉石根本没有长生不老的力量,那么一切也就说的通了。”
“你是说这个臭老头是假的?”我脊背一凉。如果是这样,那这个老头的存在就是为了让人相信玉石的长生不老,肖家所有人都把老头当做不死的象征。而肖石本人恐怕早就死在别的地方了,很可能是山洞里众多骸骨的一员。
“这个老东西一定和肖石有什么关系,不然他也不会坐在这个位子上几十年。”陶久拿起手机按了几下,“族谱上记载了肖石的两个儿子,我找朋友调查一下,说不定能有什么线索。”
“他骗了肖家这么多年,是时候从那个位置上滚下来了。”我愤愤不平的站起来。
“不要轻举妄动。你爸不是说老头想让你背负肖家吗?这说明老头的时间不多了,他不敢把当家人的位置给肖家的任何人,至于为什么是你,一定有他的道理。咱们只要静观其变就行了。”陶久把我按回椅子上,指着墙上的时钟说,“马上就要吃晚饭了,别露出马脚。”
一下午都用来思考问题,没想到现在已经是五点半了。不知道是在房里吃晚饭,还是和臭老头共进晚餐,也没人来通知一声。
外面的天空已经是一片火红,整个肖家镇渐渐安静下来了。
“小少爷。”门外忽然出现一个高大的人影,压低声音道,“老祖宗吩咐,今天是小少爷回到肖家的第一天,肖家的规矩,不必吃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