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跟何酉两个人都认为，经过上次那件时候，宋伶伶这件单子就算是完了，然而两人没想到的是，没过几天，宋伶伶的母亲就又来了，这一次，她不是来找麻烦的，而是来寻求帮助的。

姜黎看到短短几天就变得憔悴的女人，她进来后看到他们就一直哭，然后伸手死死攥住姜黎的衣角。

“你帮帮伶伶吧……我求你了……”

前些天还气势汹汹的女人怎么会突然变成这幅模样？

姜黎满脸疑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几经询问，通过她断断续续的话语，才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

那天她回到家之后又骂了宋伶伶一顿，给她留下的几百块钱就直接走了，她的丈夫长期在外地出差，所以家里就只有宋伶伶一个人在家。

等她两天后回到家时，发现自己的女儿竟然变得呆呆傻傻的，去医院检查一看，身体方面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医生说，可能是她受了什么刺激才会变成这样的，而且，像这种情况不太容易好起来。

崩溃的她一下子就想到了姜黎，到这时候，她才幡然醒悟。

“姜医生，你救救她吧，她还小啊！她的一辈子不能就这么毁了啊！”

姜黎让她先冷静下来，承诺下午就去她家中看看宋伶伶的病情。

等她走后，姜黎开始收拾一些需要的东西。

水果刀，打火机，细长而有韧性的绳子，还有铁丝之类的小物件，何酉就在一旁看着，他不明白，就给人家女孩子看个病而已，又不是去杀人放火，带这些东西干什么？

他不知道，姜黎是打算尝试着进入宋伶伶的梦境，看看能不能用这种方法将她救回来。

他没有九阎王那种类似于玉佛的媒介，只能用另外一种方式进入梦境一一催眠。

虽然他不知道催眠进入梦境的时候，这些东西还在不在他身上。

“对了，我可能要好几天都不能回来，你照顾好自己，不要乱跑，知道吗？”姜黎还不忘告诉何酉一声。

“哦！”得到叮嘱的何酉虽然疑惑，但是也没有多问。

收拾好所有东西，姜黎来到宋伶伶的家，家中很干净，是经常被人打扫的那种，摸起来没有一丝灰尘，但是姜黎总感觉冷冰冰的，没有感觉到属于家庭的一丝温暖。

他也见到了宋伶伶，就像是她妈妈说的那样，原先文静的女孩子变得呆呆的，视线没有焦距，坐在那里，嘴巴一动一动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姜黎向她妈妈问了一些关于她的情况，然后告诉她：“我的方法又一定危险性，如果成功了他就能好起来，如果不成功，她的情况可能不会发生改变，甚至更糟，而且时间可能会比较长，你确定要我帮忙吗？”

她沉默着，医院说他们对这种情况束手无策，只能看运气，运气好，可能很快恢复，运气不好，可能一辈子就是这样了，他们还说，好起来的几率微乎其微，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既然如此，何不放手拼一把呢？万一，她就好了呢？

想到这儿，她对姜黎点点头。

“好，我可能需要四五天的时间，在这期间，任何人都不要来打扰我，而且要保持安静，可以吗？”

女人思考一下，说了句可以，然后将房间留给了两人。

宋伶伶的母亲走后，他蹲在女孩面前，，注视着她的眼睛，缓缓开口。

“我是姜黎，你曾来找过我，记得吗？我是来帮助你的……”

很快，宋伶伶的双眼逐渐有了焦距，他看着姜黎的眼睛，不自觉的听着他说话。

“现在，让我进入你的梦境，我去找你，好吗？”

“……好……”

宋伶伶嘴巴微微张开，他的双眼像是有种魔力一样，渐渐让她陷入了昏睡。

那一瞬间，姜黎感觉大脑一阵刺痛，眼前一黑，软软倒在了地上。

空气陷入死一样的寂静……

……

“叮铃铃！下课时间到，老师，你们辛苦了！”

悦耳动听的广播传入姜黎的耳中，他费力的睁眼，就看到一道道人影从他身边经过。

“我这是……在课堂上？”

姜黎一愣神，教室的同学们就都走的差不多了，只有他一个人还在座位上傻坐着。

“下课了，你为什么不走？”

有一个人站到他身旁，细长的教棍敲打在他的桌子上，原来是老师来了。

姜黎正要说话，一抬头，所有话都被面前的人给吓得咽回了肚子里。

眼前这人穿着一套女性职业装，这本来没什么不对，可怕的是她是头，不！准确地来说是她身上的皮肤。

头上没有头发，一颗脑袋上除了耳朵，鼻子嘴，就是眼睛！主要还不是一双！而是密密麻麻覆盖了她整个脑袋，不仅如此，连她露出来的胳膊，以及腿上，也都是一双双眼睛。

听到姜黎抽气的声音，几百只睁得大大的眼睛，齐刷刷得看向姜黎。

第一次，姜黎感觉到“众目睽睽”这四个字的真正含义。

他觉得自己的喉咙有点干，硬是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向眼前的女老师笑了笑，好半天，他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没事，老师……我就是脚麻了而已……”

女老师点点头，突然一棍子敲在姜黎的背上，别看只是一根二三十厘米的细棍子，打起人来那叫一个疼，顿时，他就感觉自己的背上火辣辣的。

“下课时间，教室内不准逗留，快走！记过一次，以示警告！”

眼看着第二棍就要敲下来，姜黎不顾自己背上的疼痛，连忙站起身，向着教室门方向弯着腰走去。

门口，聚集了一大群看热闹的学生，见姜黎出来，特别自觉得为他让出一条路来，方圆两米，愣是没人敢靠近。

姜黎都能听到他们的窃窃私语声。

“他居然被记过了！我的天！”

“看什么看，快走吧，小心连累自己……”

“那家伙完了，惹到老妖婆，还被记过了。”

“……”

没几分钟，周围人就走得一个不剩。

“那个，你没事吧……”

一道怯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姜黎扭头一看，宋伶伶正站在他身后。

“没事，谢谢关心……你能告诉我他们为什么都那么怕我吗？”

记得上一次，姜黎找梦境的主人可是废了不少功夫，这次倒是省了他不少力气。

“你是新生吧！”

姜黎点点头。

“他们怕的不是你，是那个女人，刚才那个女人可是校里最严厉的老师，千万不能得罪她！”

“那如果得罪她呢？”姜黎嘴欠问了句。

“你不能得罪老师，会被记过的，三次一小过算一大过，三次大过之后你就要被开除了！”

“哦，谢谢了。”他没问被开除后是什么下场，用脚指头想都不会是什么好事，肯定很惨就对了。

“你……”

姜黎正准备张口，又一阵铃声响起：“叮铃铃！上课时间到，请同学们回到教室准备上课！”

“快回去吧，铃声响完之前要回到教室，不然就算迟到了！”说完，她率先跑进了教室。

接着，姜黎也跟着进去，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铃声响了两遍，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的时候，有一个学生还没来得及迈步进去教室，就直接僵在了原地。

他的脸上出现了极大的恐惧，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门外传来刚才满身都是眼睛的那个女老师的声音：“迟到，记小过一次！”

接着，一阵歇斯底里的惨叫传来，姜黎所坐的位置刚好能够能够看到，女老师手起棍落，棍子像是锋利的刀刃一样，直接将那男生的一只手砍了下来。

鲜血溅了一地，他的手落到地上也没去捡，忍着疼痛坐回了自己的座位，转身还向女老师道了声谢！

反观这满屋子的学生，没有一个脸上有多余的表情，在他们眼里，这种事天天都在发生，早就习以为常了。

姜黎默默缩到角落里不敢说话，心里庆幸自己只是走晚了，而不是迟到。

过了一会，门口爬过来一个人形怪物，四肢修长，像是蜘蛛一样爬过来，停留在教室门口，只见他大口一张，露出满嘴细密的尖牙，一低头，将那只手吞进了肚子里，然后满足地走了。

姜黎：“……”

他只用余光扫了一眼就不敢再看，因为讲台上的女老师已经开始讲课，染血的教棍就指在白色的粉笔字上，眼睛四面八方胡乱地看着，他怕自己的小动作被看到，然后缺胳膊断腿的就不太好了。

她讲的是高中时期的复合函数，姜黎听着听着，居然还真听进去了。

“那位同学，请你来回答一下这道问题。”

霎时间，所有人都目光都聚集到一处。

身在漩涡中心的姜黎战战兢兢地起来，看着黑板上那道题，脑子里一团浆糊。

他是谁？他在哪里？他在干什么？

ps：

覃：被数学支配的恐惧感觉如何？

姜黎：……离我远点好吗(￢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