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知道了事情始末后的默尔索，坐在床上不停地呢喃着。

确实，封印才刚刚接触，他尚未适应过来，动不动就会使用出读心的能力，比如刚刚进来的服务员小姐姐，心里想的就是:

“呀，这个金发小哥哥长得真好看，要是能跟人家papapa就好了，哎，不过，能住在这里的人，八成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他能看得上我妈，虽然我长得还不错。不过他们这样的贵人，应该经历过很多美女吧，应该看不上我吧，不对，我应该要对自己有信心，虽然我长得不算最美，家里条件也不好，没有那些教会圣职子女那么贵气，但我也有迷倒男人的本钱，嘿嘿嘿，那就是本小姐足够Sao~啊！男人都吃这一套的，厨房的乔治厨师长，还有经历布莱克，不都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了吗？嘿嘿，要不我诱惑一下这个金发小帅哥吧，虽然当不了他的妻子，但是如果能当情妇，也是不错的选择。”

于是乎，这个小姐姐就接着打扫房间的名义，搔首弄姿，撅tun撅嘴，伸舌头舔嘴唇，露胸口，反正就是怎么sao怎么来。

然后，知道一切真相的默尔索，目光呆滞的看着对方演戏。

完全没有动作。

最终，小姐姐心里只能留下一句，

“xi～ng无能！”

然后踏着魔鬼的步伐离开了。

这还不算啥。

就连默尔索到之前在圣城常去的路边摊，从前愉快的经历，也已经全部消失不见。

光是在去路边摊的路上，他只要稍微不注意，多考别人一会儿，就会读出别人内心的想法。

比如帮他们叫车的服务员，在拿到默尔索给的十几枚铜伊佛时，居然还会嫌弃默尔索给的小费太少，什么本地的狗大户一般都是一枚银伊佛起步。

虽然他的脸上，表露出的全是欣喜和感激。

而到了小摊贩的面前，曾经默尔索常去的离家店的老板一看到默尔索，内心的欣喜道:

“人傻钱多的小子又来了，幼师薅羊毛的好机会。这么久不来，他以前长点的菜，偷偷给他涨点钱，他估计也不会说什么吧，反正可以拿最近物价上涨之类的理由当借口。”

而小摊子上卖酸茶汤的小太太，也在看到他时在心里默默算计:

“这小子终于来了，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待会儿他路过的时候，我就再喊住他，说送酸茶汤他喝，嘿嘿，看来今天又有至少一个金比奈瑞入手了，这可是老太婆两三月才赚的到的啊！”

默尔索只是稍微躲在人群里看了一眼，脑海中就再也无法抹掉这群人的心中的想法。

默尔索突然有些难受，这时他第一次因为自己的能力而感到难过，在他已经回忆起的过往中，明明自己在刚觉醒读心者能力的时候，还是有点兴奋的。

但是现在，曾经自己觉得极为有人情味道的小巷子，此时也因为人们内心中的那些计较而扭曲。

絮絮叨叨的言语，和无数张多面孔的脑袋翕动着嘴巴，在默尔索的脑海中回旋。

“少爷，不要盯着他们的脸，将视线放在周围的环境上，或者，低下头走路也可以，有我在，你不需要担心会撞到别人，或者被别人撞到。”

这时，希奥克斯平淡而稳定的话再默尔索的耳朵边响起。

默尔索抬起头，只见希奥克斯淡然的脸上，流露出让人觉得安心的感觉。

“少爷，放心吧，我会守着你的。”

这时希奥克斯心底的话。

默尔索陡然脸一红，因为这种话，他似乎在前世的偶像剧里常常听到。

这氛围不对啊……

希奥克斯看到默尔索的脸颊突然涌上了绯红的颜色，这才突然意识到，

“糟糕，少爷可以读出我内心的想法，那我刚才那独白岂不是……尴尬……”

希奥克斯撇过头，佯装镇定。

“没事，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这句话默尔索自然也读了出来。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希奥克斯。”

在略显微妙的气氛中，二人一旁颤巍巍的声音给喊住了。

“少年，好久没来了，要不要喝酸茶汤。”

默尔索微笑着说道:

“不用的，阿婆。”

咦，没上钩，没事，我还有后招。

老太婆立马从摊位的陶罐里盛了一碗，然后蹒跚着端了过来。

一路上，该假装被路人轻轻碰了一下，汤水差点从碗里洒了出去。

“没事，你以前常来我这里照顾我生意，这碗不收钱，就当给你解渴。”

默尔索微笑的盯着这个老太太，只见他一脸慈祥，手里的碗微微抖动，一副年老体弱的样子。

可她心里想的确实，那黄澄澄的金比奈瑞。

默尔索没有拒绝，结果碗，然后咕噜咕噜喝了下去。

“哈，太好喝了，老婆婆，你的酸茶汤绝对是这条街上最地道的。谢谢你请我喝。”

然后就把碗换到了这个老太婆的手里。

在老太婆的注视下，他对希奥克斯招招手，便离开了。

老太婆见人要走，顿时有些愣住了，这不对啊，之前不都会给我金比奈瑞吗？怎么今天就这么走了？

“少年。”

老太太忍不住喊住了默尔索。

“怎么了，老婆婆？”

“呃，我们做小本生意，太不容易了，每天起早贪黑的……”

说到这里，默尔索依旧只是微笑，仍旧没有动作。

但是，他已经读出了老太太的内心想法。

“他难道不是忘记了吗？我的比奈瑞，可我总不能明说吧，这……毕竟我说免费请他喝……该死……今天亏了……”

“还有什么事情吗？老婆婆。”

“啊，没有，就是以后要常来呦。”

说完，默尔索就离开了，而来太婆则恹恹的回到摊位上。

旁边几个小摊贩的主人，则跑过来调笑她，毕竟大家都是相熟的人。

“一边去，别烦我。”

老太婆挥挥手，把几个喜欢落井下石的人给赶走了。

之后，不论是去哪里，之前侨居在附近的，算是相熟的那些人曾在默尔索心中的形象，几乎全部都坍塌了。

所谓的人情味，似乎都不是那种纯粹的，暖融融的。

或者说，不是太阳带给人的天然的温暖，而更像是冬天时人们用的电暖炉或者电热毯，你不花钱冲电费，你就无法得到这些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