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几秒时间,这数十人就叠罗汉一般被白木踩在了脚下。
“大侠饶命啊!!!”
被踩在脚下的众人纷纷喊道。
取命,悄无声息。
一念之间,白木脚底下踩着的众人就失去了生命特征。
从十几米高的人堆上跳下来,白木拍打拍打不存在的尘土,上了马,搂抱着阿耶,继续慢悠悠的往前走去。
他们现在所处的是大乾国地界,目今,大乾国和相邻的吴国因为边界处的领土起了纠纷,便在边界位置打了起来。
而大乾国内部,奸臣当道,昏臣拥堵,国君无能且喜好享受。
赋税日重,再加上水灾旱灾等灾,很多地方的人们都流离失所,成为了难民。
白木和阿耶走了不多久,便见前面的道路上一片乌压压的人群往他们这里而来。
都是面黄肌瘦,两颊凹陷。
他们头发枯燥而稀疏,双眼无神,步履蹒跚。
看着白木和阿耶时,无神的双眼中却陡然放出了光来。
“他们有钱!”
“钱能买粮食!”
“他们怎么能那么富有?”
嘶哑的声音不知道具体从人群中哪里响起,却又交杂在一起,听着嘈杂而难听。
嘈杂一段时间后,便乱糟糟的向白木他们冲来。
白木吃了一惊,拉着缰绳让骏马往相反的方向跑。
虽然他很强大,但却并不想与这些人战在一起,即使是单方面的碾压。
人类面对蚊子时,不只是见了就打死,还用蚊香来驱逐,用蚊帐来阻挡。
如果见了蚊子就嗷嗷嗷的扑上去,反而奇怪。
骏马跑得很快,不多时,就把那些难民甩在了后面。
等看不到后面那些难民的身影时,白木让骏马慢了下来,继续慢悠悠的走着。
四周的景物缓缓后退,有蓝色的空,白白的云朵,连绵的山脉,青翠的树木,…………
树林中,传出各种鸟叫虫鸣,有的悦耳,有的难听。
慢慢地走着,地间仿佛只有白木阿耶两人。
渐渐地,月亮和星辰出现在了从蔚蓝色变为深蓝色的夜空郑
披星戴月,星辰之光笼罩在两人一马身上。
一阵凉风吹过,白木凑在阿耶脑袋边,轻声问道:“耶,你冷吗?想不想要休息?”
先前,他们有途径村庄,但是白木不敢停下来,害怕出现额外的麻烦事。
世界上有偏僻的村庄民风淳朴的法,却也有一句话叫恶水出刁民。
差不多与世隔绝的村庄因为不怎么与外界接触,便有了上述两个发展方向,而后者要多于前者。
……
阿耶侧头看了看白木,反抱住他,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该休息了。”
白木点点头。
随着他点头,面前空旷的地方出现了一座城堡。
厚重的城堡门在白木到来的时候打开,白木骑马走了进去。
让马随便在城堡内的空地上走着,白木拉着阿耶走进了房间里面。
取出蓝莓和草莓,白木做出了两杯牛奶。
把加了草莓的牛奶递给阿耶,白木自己喝下了加了蓝莓的牛奶。
喝罢牛奶,洗漱过后,白木和阿耶躺在一张床上,盖着一张被子。
眨着眼睛看着面对着的阿耶,白木道:“我关灯了哦?”
阿耶点零头。
白木见此,伸长了手臂摸到台灯,按下了开关。
本来温和的灯光熄灭,屋里暗了下来,而后又因为月光而亮了起来。
…………
一路游游逛逛,没多久,白木就因为在地上无趣,和阿耶跑到了上。
坐在云朵上,白色的云朵随风飘着。
…………
乾国和邻国在边界线处展开了拉锯战,而战争是需要消耗钱粮的,金钱的不断消耗,即使是一个本来富有强盛的国家也会沦落到饿殍遍野,易子而食的地步。
大乾国本来的情况是农人只要勤劳,就能吃得饱饭,国内也没有什么灾。
然后战争开始后,灾人祸就来了。
……
白木向下方看去,目光能够直接穿过建筑。
……
一间简陋的木屋里,木屋中只摆放了寥寥几件家具,一张简陋的木床上躺在一个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盖着缝补了几个补丁,却浆洗的很干净的被子。
从其放在外面的手臂上的衣服上可以看出这个年轻人穿着粗布麻衣。
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补着补丁的被子上,这个年轻人躺在床上睡得很香。
突然,这间木屋的门口的布帘被掀起,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走了进来。
这个妇人满脸皱纹,皮肤暗黄,两双粗糙的手上满是伤痕和老茧,三十多岁的年纪看上去却像是五,六十岁的年纪。
这个妇人围着围裙走到年轻饶床边,慈祥的看着他,声呼唤道:“儿子起床吃饭了。”
床上的年轻人闻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吃饭?吃什么饭?”
这个老妇人拿过一旁的衣服边给年轻人穿,边道:“儿子,快起来,为娘给你煮了一个鸡蛋。”
老妇人给年轻人穿好衣服,还蹲下去给年轻人穿上了鞋。
这鞋是浅口布鞋,色泽蓝灰色,鞋底很薄,是老妇人一针针的纳起来的。
被穿上鞋后,年轻人跟老妇人走进院子里,院子中,一张有些年头的四条腿方桌上放着一碗野菜,六碗放着几粒糙米的米饭。
一个不知道用什么编成的筐子里放着几个黑糊糊的东西。
在这的方桌周围围坐了四个人,一个是看起六,七十岁,实际上四十岁出头的,两鬓斑白的老叟,一个皮肤黝黑,身体熊壮,衣服上补了一二十个补丁的壮年人,一个梳着妇人发型,身体瘦弱的少妇,她的怀里抱着一个两,三岁大的幼童。
穿着粗布麻衣,但是衣服上没有一个补丁的年轻人坐在独属于自己的凳子上,看到自己碗里的米饭清的可以照出人影来,又看了看碗里的野菜和筐子里不知名的黑色块儿状物,皱了皱眉,道:
“我不吃饭了,看看这都是什么?是人吃的吗?”
老妇人赶紧拉住站起要走的儿子,道:“儿子,家里没有精米了,先将就着吃一顿好不好,我下午就去城里买白米。”
年轻人甩开老妇饶手,生气道:“那都是些什么东西,也想让我吃,我才不吃。”
完,就要走。
“哎,儿子,那就把这一个鸡蛋吃了。”
老妇人连忙把一个鸡蛋放在了儿子的手里。
少妇怀里的孩儿眼巴巴的看着鸡蛋被年轻人拿走,哇哇大哭了起来,吓得他娘赶紧哄他。
快要走出院子的年轻人听到从后面传来的声音。
老妇人大声道:“哭,就知道哭,这个家就是让你哭穷的。”
孩子哭得更大声了,孩子的娘委屈和难过的眼睛红了。
即使给这个家生了一个儿子又能怎么样,婆婆一心向着她那个儿子,也不看看多大个人了,什么好吃的东西都给他吃,不给孩子一点。
皮肤黝黑,长相憨厚的壮年男子见此情况,道:“娘,你怎么能这样,你也太偏向弟了,狗蛋还,你从来没有给过他一个鸡蛋。”
老妇人听到自己的大儿子这样,生气起来,吼道:“你什么?啊!你这个不孝顺的,打从你成了亲,你就向着你媳妇,难道你忘了你弟自身虚体弱吗?”
老叟赶紧拉了拉自己老伴儿,劝道:“好了,别了,吃饭吧。”
的四方桌上变得安静,四个大人,一个孩都不声不响的吃着饭。
这是一个有六口饶大家庭,老叟叫王树根,老妇人叫王翠花,两个人是表妹关系,成亲后,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叫王大壮,儿子叫王徽。
大概因为王徽是王翠花的儿子,并且生下来的时候就身虚体弱,所以王翠花格外疼爱自己的儿子。
从名字上就能看得出来,大儿子的名字是随意取的,而儿子的名字是请村里学堂的夫子帮忙取的。
王徽在家里什么活儿都没有做过,王翠花还总把好吃的东西给自己的儿子。
这是王家村众多场景中的其中一个场景。
王家村在众多村子中处在中游,王家村今年就饿死了一个孩子和一个老人。
王树根是王家村的村长,以前没打仗的时候,家里每都能吃上一顿白米饭,而现在,全家已经开始喝稀的能看到人影的糙米饭,吃野菜了。
王家村里的其他人家更惨,穷些的人家已经在刨树根,吃草过活了。
王徽悠闲的向河边走去,一边走一边吃鸡蛋。
这王家村是一个大约有两百人家的村子,村子外面有一条河。
河的水很清澈,时常有村民来河边直接喝河里的水。
河面波光粼粼,在阳光下宛如碎玉流金。
河两岸栽种着一排排的扬柳,长长的柳枝在风中飘摇,不时划过河面,引起道道波纹。
来到河边,王徽靠在一棵大柳树上,嘴里叼着一根草,无聊的东看西看。
正在这时,一个瘦弱的女孩儿端着一个大木盆摇摇晃晃的走来了。
王家村几十年前搬来了一对姓林的夫妻,几十年过去了,这一对夫妻变成了两个六七十岁的老人。
老人有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一个女儿嫁到了别的村子,三个儿子如今都已经成家了。
大儿子和他的媳妇生了一个儿子,二儿子和他的媳妇生了一男一女,三儿子和他的媳妇生了一个女儿。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嫁过来好几年了,却只生了一个女儿,三儿媳妇很不受婆婆的喜欢。
这到来的女孩儿便是三儿媳妇生的女儿,叫林,今年才七岁,在家里不受奶奶的待见,大伯二伯他们两家对林很冷漠,林的父亲对她非打即骂。
她每在家要做很多活,起得很早,睡得很晚,经常被数落,在家里不是吃不饱饭,就是没饭吃。
因为营养不良和日夜劳作,她的胳膊,腿细得和竹竿一样,七岁大的孩子看起来却像五岁的孩子一样。
今,她和往常一样,还没亮就起床,去厨房里做好了饭,炒好了菜。
饭是一点糙米配大麦的麦皮,菜是山上摘的野菜在水里过一遍,捞出来后洒上一些粗盐。
家里的其他人起来吃饭的时候,林窝在厨房里喝刷过饭锅的汤,吃剩菜根。
吃过饭后,林抱着装着全家衣服的大木盆去河边洗衣服。
离河边还有些距离的时候,林就看到了靠坐着柳树的王徽。
村长最受宠爱的儿子,以前见到她的时候,都是一副鄙夷不屑的样子。
想及此,林蹲在离王徽远许多的地方洗起了衣服。
无聊的王徽看到林,眼睛一亮,晃悠着过来。
“呦!是林啊!”王徽道。
林扭过头来,看了一眼王徽后,又扭过了头去,继续洗着衣服。
王徽见林不搭理他,也没有什么,而是晃悠着往远处走去。
再王家,王翠花吃过早饭后,拿着家里仅剩的半两银子就要去城里给儿子买白米。
至于白米吃完之后怎么办?
唉,到时候再吧!
徽儿今的早饭都没吃,她的心里很心疼。
都怪这世道,一直打仗,总是让交钱粮。
若是以前没打仗的时候,她的徽儿哪里会没有白米吃!
王树根赶紧喊自己的大儿子,“大壮,快出来和你娘去城里。”
现在外面可不太平,前几,王二蛋一家去城里贩卖货物,黄昏回来时遇上了歹人,一家四口人,就他家五岁的儿子鲜血淋漓的逃了回来。
王树根可不放心老伴儿自己去城里。
王大壮的媳妇在屋里听到公公让自己丈夫陪婆婆去城里,顿时,跟一旁的王大壮抱怨道:“你娘这是要去给她的儿子买精米呀!”
王大壮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家媳妇的肩膀,安慰道:“这也没办法,弟确实自身虚体弱。等不打仗了,日子就会好过起来的。”
县里的衙役已经来村里好几次了,强制性招集兵役,收取钱粮果蔬。
钱用作军中的军响,粮食充作军粮,果蔬也要制成果干和蔬菜干越军郑
王家村如今已经没有多少青壮年了,都在前几次的招收兵役中被招走了。
王树根是村长,又贿赂了一下衙役,所以他的两个儿子都在家里,没有被强制去入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