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到了三花峰,经历了一场大战之后,师娘便怀了小师弟,取名古忘忧。”杜熙喝了口水,讲完了他的故事。
“古忘忧?那才四岁?”
“是啊,可调皮了,上次他惹师娘生气,大师兄和师父师娘三个人轮流罚他,相比之下,还是觉得大师兄更得师父疼爱。”
“对了,你刚刚说沙迹的亲传弟子叫斗儿,不是石明轩么?”裘一醉问道。
“石明轩是后来才进宗的,这个斗儿急功近利,练功走火入魔,早已是个废人了。”杜熙回答道。
“原来如此。”
就在二人将故事时,风紫漫已经回到了夫妻二人住的地方,林青阁。
“紫漫,回来啦!”古君灼见到风紫漫,温柔的环住其腰,“见过那孩子了?”
“嗯,的确很像黎师兄,那孩子的嗓子,你可看过?”风紫漫靠在其胸膛,轻声问道。
“自然是看过,不管我如何刺激,就是无法令其发出声音,我看,要不要找神农教的人来瞧瞧?”
风紫漫发现古君灼衣服上有道裂痕,让其坐好,自己掏出针线说道:“能治好再好不过,那孩子虽然成了杀手,但我今天去瞧了,倒也是知书达理,不失侠风,若是好好引导,以后肯定能成大器。”
将线头藏起来,又轻轻扯了扯衣服,古君灼顺势握住了她的手,示意其坐下,手却还是没有放开。
“咱们忘忧要是有鹤风和少谦的一半就好了。”
“忘忧那是还小,若是长大了,肯定不比鹤风差,你呀!莫要太偏心。”风紫漫白了古君灼一眼。
“我的心在你那儿呢!要偏也是你带着我偏。”
“都快五十的人了,还这么不正经!咱们这么晚才生下忘忧,你可得多疼疼他。”
“谨遵夫人教诲!”
夫妇二人相视一笑,这时古鹤风带着左少谦走了进来。
“师父师娘,少谦兄弟已经祭拜了黎师叔。”古鹤风说道。
“好,孩子,你可愿拜我为师?”古君灼问道。
左少谦没有犹豫太久,便点了点头。
古君灼又带着左少谦到了祠堂,行了拜师礼,这才被古鹤风带回长风院。
“裘一醉呢?”左少谦拿出小本本问道。
“他被安排到安师叔门下,师父收的,都是直系弟子,裘一醉的身份,恐怕只能安排到安师叔那里了。”古鹤风回答道。
“有何不同?”
“安师叔游手好闲,门下仅有寥寥几人,基本都是自学或者跟着其他师府的师兄弟学,当然,也更加自由。”古鹤风解释道。
左少谦想着裘一醉应该不喜欢被束缚,便释然了,也许这个安师叔的师府对于裘一醉来说,反而是最好的安排。
“这是青莲守则,你看看,记得按照上面的时间作息,不然会被罚的。”
接过古鹤风手里的册子,行了一礼,目送其出了房间。
“亥时歇,卯时起,辰时习于云汉间,巳时挥剑云霓台……”左少谦一点点看下去,发现这就是一个时间安排,时间安排之后,便是宗门禁忌,大体和杜熙介绍的差不多,哪里能去,哪里不能去,上面都写得一清二楚。
“辰时之前不得打扰师娘,师父在宗内时不得叨扰师娘,师娘演奏乐器时必须正襟危坐凝神倾听,师娘演奏完后必须夸赞,不得在背后说师娘坏话……”左少谦看到整整三页都是关于师娘的,好像还是后来加上去的,关于师父的反倒很少。
三天后。
“哑兄!哑兄!起床了!”左少谦迷迷糊糊醒来,看了看天色,卯时一刻。
洗了把脸,有些好奇裘一醉这么早叫自己起床干什么,虽然有些不耐烦,但还是乖乖被裘一醉拉去了云霓台。
裘一醉飞身上了巨石,朝着左少谦招招手。
左少谦只好也飞身上了巨石,二人坐在巨石之上,左少谦疑惑地看着裘一醉。
“你再耐心等等。”
左少谦只好盘腿坐下,静心凝神,将自己调整到最好的状态。
“来了来了!哑兄快看!”
左少谦睁开双眼,太阳从山的尽头冒出一半,心里更加舒爽愉悦起来。
“哑兄,抬头看!”
头上几片云彩,在阳光的照耀下变得更加绚烂,山顶云雾缭绕,云彩近在咫尺,仿佛伸手就能摸到,简直是人间仙境。
“此情此景真想吟诗一首,可惜我不会吟诗。”裘一醉取出腰间的酒壶,突然双膝跪地,朝着太阳。
“哑兄,你可愿意与我结拜?”
左少谦没想到裘一醉会突然提出结拜的事情,但也没有犹豫,直接双膝跪地,伸出手,“黄天在上,厚土在下,我左少谦愿与裘一醉结为兄弟,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裘一醉只看到左少谦嘴唇在动,但也明白,其心里定是真心将自己当兄弟,“黄天在上,厚土在下,我裘一醉愿与左少谦结为兄弟,我愿为其上刀山下火海,从此那个‘祸福相依’,同生同死!若违此誓,就让我一辈子娶不到媳妇儿,生不如死!”
左少谦笑了笑,祸福相依是指坏事可引出好的结果,好事也可引出坏的结果,裘一醉却用在了这里。
“我嘴上还是叫你哑兄,你心里把我当大哥就行!”
裘一醉将酒壶打开,豪饮了一大口,又递给左少谦。
左少谦抿了小口,二人又朝着太阳磕了三个头,这才坐好。
“则这酒好森生奇怪,我才喝了一口,色舌头就麻了。”裘一醉大着舌头说话,脸也开始红了起来。
“此酒从何而来?”左少谦写道。
“杜熙不似缩大撕胸爱酒吗?我从大撕胸那里拿哒!”
裘一醉迷迷糊糊地倒在了左少谦身上,左少谦使劲推了推,又拍了拍他的脸,无奈地笑了笑。
“咚咚”钟声响彻山间,惊起了许多鸟儿。
“糟了,辰时已到!”左少谦将酒壶别在腰间,将裘一醉背起,迅速往云汉间奔去。
将裘一醉放在蒲团上,自己则用脚固定住其身体,令其看上去像是在低头看书。
“秦师叔早!”
秦师叔是最近负责辰时在云汉间授课,监督弟子们读书的,总是板着个脸,凶巴巴的样子。
“嗯,今天,我们继续讲,侠者。”秦师叔鼻子一抽,嗅到一股酒气,眼睛一扫,看了一眼低头看书的裘一醉。
“裘一醉,你来说说我们昨天讲的,侠之义也。”
裘一醉还是低头看书的模样,一动不动。
左少谦有些慌,赶紧拿出小本本来想写些什么解释一下。
“裘一醉!”秦师叔似乎有些生气,拿起戒尺在裘一醉头上敲了一下。
“嗯?”没想到裘一醉醒了过来,顶着红彤彤的脸,眯着醉醺醺的眼,看着秦师叔露出了笑容。
“你这个小坏蛋!”
周围响起一些憋笑声,弟子们捂着嘴,身上一颤一颤,就是不敢笑出声。
“晨起便饮酒,真是朽木不可雕也!你给我出去站着听课!”
左少谦赶忙站起来,行礼致歉,将裘一醉扶了出去。
秦师叔冷哼一声,继续讲课。
原本内门弟子无需听这些基础道义,但是左少谦二人刚入门,便和这些新弟子一起听课。
“少谦师弟?裘师弟这是怎么了?”古鹤风经过云汉间,见到二人站在门外,不由得问道。
左少谦指了指腰间的酒壶,又指了指裘一醉。
“这!这是我房间的酒?”
左少谦点点头。
“你们俩都喝了?”
左少谦又点点头。
古鹤风紧张起来,朝着云汉间喊了一声:“秦师叔!这两人喝了我房里的酒,我先带走了啊!”
“是鹤风啊?那快些给他们看看!”秦师叔听到古鹤风的话,先是心里一惊,随后赶紧让古鹤风带走二人。
“多谢秦师叔!”
古鹤风和左少谦将裘一醉带回房间,古鹤风在裘一醉身上点了几下,又一掌拍在其腹部。
左少谦赶紧将床底的痰盂拿出来接着。
“呕!”裘一醉吐出来一口酸水,便再也吐不出什么了。
左少谦用湿巾擦了擦裘一醉的脸,疑惑地看向古鹤风。
“也怪我没有提醒你们,我房间的东西绝对不能乱动,这酒虽然是我酿的,但就算是我自己喝,也要掺水,只因其太烈,即便是常年饮酒之人,也抵不过三杯,所以这酒我叫它‘三杯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