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寝宫,阿罗嘉只见忘忧一人。
“别看了,启凌哥把他带回去了。”忘忧有点生气,“今天,你可怪不得望舒殿主。你这样,谁不生气啊?”
阿罗嘉听得是一头雾水:“我怎么了?小雏菊,我怎么又得罪你了?”
“你说,你明知道启凌哥对你这么好,还不把他放在心上。今天,子午跑出去,你也跟着跑出去。过了这么久,还带着醉酒的他回来。走过来就没有好脸色,你叫我怎么不生气?”忘忧在为芮启凌鸣不平。
听了忘忧噼里啪啦的一番话,阿罗嘉却笑了起来。
“我说啊,你要是喜欢你的启凌哥呢,就大胆地告诉他,别有事没事儿生我的气。”她又变得一本正经的,“他对我好,跟你对我的好,不是一样的吗?再说了,今天明明是我们让子午受了委屈,我去道个歉,又有什么错?”
“哼,你不过是仗势欺人,尽欺负我。”
忘忧虽然喜欢芮启凌,但是也看得出他喜欢的是阿罗嘉,自己也是喜欢阿罗嘉的,怎么会轻易说出口呢。她只敢给阿罗嘉甩个脸子,装作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她知道,没过多久阿罗嘉就会来哄她的。
看着忘忧离去的背影,阿罗嘉心疼自己:乐得自在宫又要少一样宝贝了。不,是流火宫又要少一样宝贝了。
也好,不用找借口避开忘忧,可以去找芮启凌问个清楚。
芮启凌暂住的寝宫离乐得自在宫不远,自从上次他住过,望舒殿主就叫人把这宫殿改了名字,叫做寒霜宫。起初,阿罗嘉不知道是何意,看见芮启凌十分受用的样子就多嘴问了问,原来芮启凌在虚妄渊住的也叫寒霜宫,望舒殿主对他还真是上心。
阿罗嘉急匆匆地走进去,没想到芮启凌已经在等着他了,不然他旁边的座位上也不会多了一盏茶。
“没事吧?说说,有什么事想问我。”他不紧不慢,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望舒殿主当然不会把我怎么样,顶多是罚罚写字罢了。”阿罗嘉坐下来,“既然你知道我要问你,不如你自己说说吧。”
芮启凌笑了,笑意从鼻息也能感知:“万一你问的不是我说的事情,我岂不是亏了?”
“好了好了,我也没空跟你贫嘴了。你告诉我,子午是哪里来的?”阿罗嘉直入主题。
芮启凌虽然有点吃惊,但是他知道这事早晚是纸包不住火的,可是他没有调查清楚,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就轻描淡写地说着:“我收来的啊。看他聪明,收来做个侍从。”
“那白间是谁?”阿罗嘉追问。
芮启凌不知道她怎么知道了“白间”这个名字,还以为是生死簿的事已经被望舒殿主知道了,就一五一十地说了:“他就是白间。”
“什么?”阿罗嘉不得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说,子午是白间?”
“是的。”芮启凌给她递了茶,让她安安神,“我回去之后,虚妄渊发生了一件怪事:生死簿上的名字不见了。起初,是鬼王发现的,他亲眼看见‘许一诺’这个名字从生死簿上消失,之后又查无此人。后来,我在黄泉边上碰见了子午,也就是白间,巧的是生死簿上也没有他的名字。”
他继续说着:“我知道,你很奇怪,当时我也很奇怪。虽然生死簿上都没有他们的名字,但是白间还在,许一诺就不见了。所以,我才把他留在身边,好去查清楚。”
阿罗嘉听到这些十分震惊,但是她的心中还有疑问:“那许一诺和白间是什么关系?还有,照你这么说,白间是个亡魂,而子午明明是妖啊。”
“妖?我为了把他留在身边,给他渡了五百年修为,又给他吃了摄魂丹,是与平常小妖无异。至于许一诺和白间嘛,按照白间的说法,他们应该快成为一对恋人,只不过许一诺突发意外,去世了。”
阿罗嘉怎么也没有想到子午竟然就是那“梦中人”。
许一诺长得与自己这么相像,怪不得子午会把她认错。更何况,许一诺已经不在了,连虚妄渊都找不到了。
“那他是为了许一诺殉情而死吗?许一诺不是投胎去了吗?他害怕忘记她,不肯去投胎?”阿罗嘉为这段深情加了许多的猜测。
芮启凌摇摇头:“不是的。据我所知,他是窝窝囊囊地死了,谈不上殉情。我刚刚说过了,查无此人,许一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更别说投胎了。而生死簿上没有白间的名字,我们也管不了他到底投不投胎啊。”
阿罗嘉现在是一个脑袋两个大:“那他现在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妖啊,你不是早就知道嘛。”芮启凌耸耸肩。
“那好吧,我知道了。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帮你的,也会帮子午的。”阿罗嘉算是解惑了,可一会儿她又想起了什么,“不对啊,他才区区五百年的修为,怎么会这么厉害呢?”
这个问题芮启凌不是没有想过,可他的确给不了阿罗嘉答案。
“大概,是他的特殊,是摄魂丹的作用吧。”
阿罗嘉不知道摄魂丹是个什么玩意儿,以为是虚妄渊什么了不得的宝贝,就没有追问了。
“这事,是望舒殿主叫你问的吧?羲和殿主已经知道了吗?”芮启凌没想到这件事还没有进展就已经泄露了。
“啊?不是的。刚刚子午喝醉了,一直叫着许一诺的名字,我就去他的梦里看了看,正好看见他和一个女孩在一起,那个女孩叫他‘白间’。我只是奇怪,他明明是妖啊。”阿罗嘉只说了这么点儿,没有告诉芮启凌自己想要在梦中抹去子午的记忆。
芮启凌放松下来:“现在事情还没查清楚,就不要惊动二位殿主了。你记住,子午就是妖,就是我收来做侍从的。他也不坏,有我在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好了,你不说我也知道。这件事我是不会透露半个字的,连忘忧也不说。”阿罗嘉给他眨了下眼,终于露出了笑容。
“走吧?去看看他吧。以后可不能让他随便喝醉了,不然让别人听见了许一诺的名字,还指不定闹出什么事来呢。”芮启凌摇着扇子,走了出去。
哎呀,这背影还是有几分潇洒的。
阿罗嘉一边欣赏着,一边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