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十五章 长安商帮(1 / 1)多然红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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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拿我当红脸使。”

回家的路上,梅子低声说了一句,而兆盛只是摸着后脑勺咧嘴笑了笑。

兆盛在万年县有座宅子,梅子和商队没着落的兄弟都住在这里,而这个地方却一直没能给梅子家的感觉。

或许是一个落脚处,一个在漫天黄沙路途之中的歇脚处。

一张床,一个衣柜,连张桌台都没有,这就是梅子房间的全部。

‘咚咚’

房门被敲响了,不等梅子开口就被推开,冒出了兆盛那张总是乐呵呵的脸。

“什么事?”

“没啥,”兆盛说着,犹豫着从身后拿出了件衣裳,“那个什么,我,我给你买件袍子,天冷,别冻着。”

收拾行囊的手顿了下来,梅子咬起了后槽牙,从消瘦的侧脸上能看得分明。

这小小的房间内,兆盛的笑变成了尴尬,化解不开梅子对一切类似于照顾善意的拒绝。

“那……就当叔没说,你收拾吧。”

带着衣裳兆盛也锁了回去,带上了门,不知道会将这好心意怎样处理。

从包裹里将衣服叠好放入衣柜,解下藏在外袍里的皮甲,便是没事可做了。

梅子干坐床边,发了很久的呆,直到窗外日落西山,直到坊间响了暮鼓,做了宵禁。

起身,去西房打些热水洗漱,这一天就算是终结;没有了雷雨交加,没有了黄沙漫天,梅子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睡得着。

“梅哥,梅哥!”

忽然,过道上响起了慌乱的呼喊声,是商队的兄弟,梅子从来不让他们叫自己梅子哥,索性便都少了一个字。

“如何?”

一把接住慌乱奔来的兄弟,梅子皱起了眉头。

“不,不好了,兆…兆叔他……他被人带走了!”

“别慌,什么人,怎么带走的?”

拍打着兄弟的后背,梅子很是冷静,面对突发情况,这商道这么多年的经历早就磨砺了他。

“是,是…好像是长安商帮的人,我瞧见他们穿得像!”

“长安商帮?”梅子疑惑,与长安商帮一直没有往来,怎么会突然有了事情,“怎么带走的,好好想想,是绑走的,还是兆叔自愿和他们走的。”

“好像…好像是自愿走的……”

并不是虚惊一场,自愿走并不代表就没有危险,也许是被人胁迫也或许是有把柄落在了对方手里。

长安商帮的总会在长安县怀德坊,紧挨着西市,是西京中最大的一个商帮。对于梅子他们这种个人的小商队,几乎就是一个庞然大物。

内罩了皮甲,腰挂上短横刀,梅子知道如何在宵禁的时候躲避巡逻的不良人。

没有匾额,整个怀德坊都是商帮的总会,在这里,兆盛还依旧带着他那副乐呵呵的模样。

“兆盛。”

直呼其名,面对面坐下的却是一个年纪相仿的人物,既然能出现在这里,定也是一个不小的角色。

“哈哈,是说了来吃饭的,不然我都不高兴这么晚出门,怕挨鞭子。”

兆盛依旧调笑着,看着好似不怕的模样,但这个昔日的大唐队正却是没一个骨气样。

“来,先吃点羊汤,馍已经在烤了,还叫人从冰库里取了海蟹,已经蒸上了。”

“那感情好,我就不客气了。”

端起脸盆大的碗,兆盛就吸溜溜的喝上了,旁边隔间传来烤馍的香味,一段上就卷上了葱,就着羊肉一起嚼出得倍儿香。

“哈,”笑了笑,兆盛嘴里都被堵满,“见笑啊,今个儿刚回西京,还没吃过一顿囫囵饭,长安的羊汤想很久了。”

对方不介意,只是招了手,唤来女艺弹起了琵琶,伴着羊汤的香味看那高丽女婢莺莺燕燕的舞蹈。

良久,羊骨头堆一小堆,高丽舞女已快跳入了尾声。

“鄙人,姓李,非皇家的那个李,但祖上三代也都根在长安。”缓缓的,这人介绍起了自身,慢慢讲述着自己的一切。

“鄙人李乐(yue)何,家父李安虎,祖父李长德;德幸武皇帝服加四海,祖父于长安立命小有家业,阿爷一出生便咬着银调羹。

武帝继承不正,圣人力挽狂澜恢复大统开启开元盛世,亦得幸圣人征讨四方,安定海内,阿爷于西域商道、东瀛海路,发展家族商业,日渐壮大。

然后,便是到了我们这一辈了;小叔父眼光高远,和几个商队的头儿商量在怀德坊成立了长安商帮。

我那时还小,看着叔父一步步帮衬着阿爷将商帮的名号开放到东西两边,让我李家子弟坐享其成。”

李乐何说着,脸上忽然挂起了自嘲的笑意,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咔嚓掰下海蟹的长腿,狠狠的砸向了那些衣着薄透的舞女。

海蟹的腿带着刺,扎到了舞女的脸色,渗出了血,流着连成了线,可是这高丽女却是不敢抱怨一声,只强忍着抽泣,扭动着自己瘦弱的身姿。

“兆兄弟,你可喜欢高丽这些纤细的腰;亦或者,喜欢像贵妃那样的丰腴?”

“我?”连忙咽下口中的食物,兆盛一脸纠结的回答道,“可能是商道跑惯,西域那些胡女有点肩膀比男人还宽,有点不喜欢,还是这种瘦瘦小小的比较惹人怜惜。”

“那就好,这些,都赠与兆兄。”

一开口便是阔绰,高丽舞女可不便宜,但李乐何却依旧眼都不眨。

手拽着羊腿,兆盛看呆了眼,瞧了瞧李大公子又瞧了瞧那些高丽女们,狠狠的咽了口唾沫。

“李公子,这个…礼太重了,我……”

‘啪’话还没说完,这刚上的海蟹就被李乐何用酒杯狠狠的砸碎,愣是打断了兆盛的话。

蟹黄溅了一脸,弥漫出海鲜特有的香味。

李乐何重新坐下,拿起锦帕擦拭了脸。

“岁前,阿爷走了,就在圣人为贵妇谱曲的前一天;我小叔父年岁不大但身体不好,有一个儿子,刚刚从外面接回来。

啊,兆兄,你说,这么巧,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他快走的时候来,是何意呢?”

兆盛不敢答,但李乐何却是敢说。

“帮我,长安商帮是阿爷留给他儿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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