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援军后一直尾随的萧文凤一伙人,眼见十二万大军高声呼喝,人人杀气腾腾,便知雁阳关出了岔子。又见云霄海领着金玉旗伴着十二万大军加速行军,一路朝雁阳关杀去,誓要夺回城关。
赤峦卫中的一个披甲军士驱马上前,向萧文凤请示道:
“郡主,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雁阳关如今八成是出了岔子,兵荒马乱的,郡主还是……”
萧文凤看着大军行进的方向,抬手止住这人,嘴中说道:“马三,就是你吧!”
马三一愣,问道:“郡主说的什么话?”
萧文凤一笑,解释道:“我爹爹埋在赤峦卫的眼线,就是你吧。”
马三被问得哑口无言,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萧文凤虽然是个女流之辈,又不过是十多岁的弱冠年纪,但马三知道,郡主天资聪慧少年老成,行事向来果断严明,全然不能以常人度之。
他马三,确实是平等王的人,平日在萧文凤手下听用,将郡主的行踪报知王爷,也负责暗中保护郡主。
“郡主,我……”
萧文凤挥手道:“行了,没别的意思,以后在我父王那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要说,大家还是自家兄弟。”
马三拱手下拜。
“谢郡主。”
陆小蝶看着萧文凤如此几句话,便将人制得服服帖帖,羡慕道:
“萧姐姐,你好厉害!”
萧文凤得意一笑,又问陆小蝶道:
“小蝶,一会儿到了雁阳关,满地死人,你怕不怕?”
陆小蝶眼神下瞟,不信道:
“姐姐又骗我……听说雁阳关中有个忠义世家,还有天道高手坐镇,草原人怎么能破的了城?”
陆小蝶练武一年,只听说天道高手世间少有,如何如何厉害,却不知若是天道高手当真有这么厉害,当初陆举早就借虬须客的手将陆小蝶留了下来……
萧文凤冷笑:“哼哼,天道高手?小蝶,到时你要是害怕,只要记住一件事,那就是握紧你手中的剑!”
“走!去雁阳关!”
“喏!”
萧文凤高声下令,其余十几骑赤峦卫应下,一众人马紧随着云霄海大军后,一路北去。
……
大同十二万援军,火急行军,不多时,十来里路程便到,雁阳关近在眼前。
一路上,大军遇上不少从雁阳关中逃出的难民,大批的流民看见大同援军,纷纷下跪哭喊,求大军杀光雁阳关里的胡狗。
军机要事火线之间,大军不得停,只是个个披甲军士握紧手中的利戟,一路奔袭雁阳关去。
雁阳关下,城内染发而出的刺鼻血腥气,让城外的大同军士落泪,这皆是雁阳关中百姓的血,此时雁阳关内喊杀声停歇,一片死寂。只余胡人们争抢战利品发出的呼喝谩骂,与一阵阵草原的民歌声。
云霄海挥泪举剑,传令全军:
“杀!杀尽城中胡狗!”
“杀!”
十二万大军,齐声高呼如山崩地裂,无数披甲军士持戟冲锋,血云旗下的十一位血云浮屠同云慕白在罪兵营中,冲杀在最前。
雁阳关南墙上,根本无人御守,此时城中的草原大军,得呼戈多下令,全军大索三日,此时尽在城中烧杀抢掠,对这十二万大同援军没有丝毫防备。
草原大军攻杀数日的城墙,挥手可破。
大军进城,复仇开始。
大同的仇,大同报,利戟之下无冤魂……
每杀一个草原兵卒,就有一个大同百姓在九泉之下瞑目,每有一个草原兵卒倒在血泊之中,就有一个大同百姓在九泉之下含笑。
草原兵卒的尸首,同雁阳关百姓的尸体一同横在一起,面色上皆是一般的惊恐。
似是有无数怨魂在血泊之下,拉扯站在血泊之上的草原兵卒,共赴黄泉。
战栗与恐惧笼罩再次雁阳关,只不过这次,如羊羔般待宰的是草原兵卒。
……
雁阳关总兵府中,呼戈多虎踞龙盘的坐在前厅摆放的大椅上,心情大快,身旁的高桌上摆着一只血淋淋的人头。
前厅中下站着的,尽是各部落的领头人。
高桌上的人头甚是新鲜,脖子上的断口处还泊泊的淌着鲜血,那人头嘴唇发白,怒目圆睁,脑袋上披头散发,死不瞑目。
这正是雁阳关总兵,白甲将军赵振奎的项上人头。
赵振奎死战不降,最后死在万军之中,脑袋被草原兵卒砍下来,呈到呼戈多面前邀功。
屋中的人正在议事,就听屋外高声呐喊:
“大帅!大事不好!大同援军突然杀到,杀了我方一个措手不及!”
一个小卒慌张的跑进前厅,向呼戈多跪拜。
呼戈多虎目一瞪,喝问道:
“说什么鬼话,仔细你的脑袋!”
“小人不敢撒谎,大同大军真的杀进城来!弟兄们死伤无数!”
这时,就听院外喊杀声震天响,显然是有大批的人马厮杀起来。
呼戈多忙问:“大同来了多少人?”
小卒回道:“城中到处都是,数不可数!”
呼戈多冷哼一声,不屑一顾,领着手下诸人出了总兵府,呼戈多冷笑道:
“杀干净城内大同军士,今夜本王设宴,不醉不归!”
“嘿嘿!得令!”
一众的青年副将们抽出身上兵刃,摩拳擦掌就要上阵杀敌。
却见,无数的披坚执锐的军士,从长街尽头杀出,而挡在他们面前的草原兵卒如刍狗一般被杀翻在地,毫无招架之力。
大同军士本就擅长步战,此时草原兵卒自攻城开始已经鏖战了数个时辰,在城中劫掠又被人杀了个措手不及。
草原的弯刀长戟,在步战当中,砍不透大同军士身上穿的精造铠甲,高超的骑射之术无法施展,这才被大同一方杀得如同屠狗。
杀气扑面,如同利剑直指呼戈多,大同军士们皆见敌酋站在总兵府门前,心中杀意更盛,誓要剑斩敌酋,疯狂的冲杀过来。
呼戈多大惊失色,此时若被大军围困,自己肯定也是如同那赵振奎一般,必死无疑,人头都得被人割下来!
“撤!撤!”
呼戈多大声呼喝,左右亲兵连忙牵来绑在总兵府门口栓马柱上的马匹,呼戈多翻身上马。此时,那些原本摩拳擦掌的草原贵胄,也都亡魂大冒,上马逃命去也。
此时,就听大军中一人大喊,声色中是无边的杀意:
“呼戈多!偿命来!”
赫然是罪兵营中的云慕白,此时他身着大同制式的黑甲,手中利剑高竖,眉心的血痣鲜红,身边是那十一尊的血云浮屠。
陆鹏身披重甲,持着长戟,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