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萧文凤与陆小蝶协赤峦卫一众人马,快马加鞭的赶路,一路直到雁阳关城下。
此时云霄海已下令大军冲杀,十二万人尽数进城,雁阳关内喊杀声响彻云霄。
众人直奔南墙,萧文凤等人骑着高头大马,人人身穿精良铠甲,尤其是萧文凤一身火红的甲胄,在人群中异常显眼。
“来人止步!”
一个军士,拦住要进城的萧文凤,高声喝问道:“尔等何人?”
军士们守着南城门,手中的戟矛指向一伙人,颇有戒备。
马三将腰间悬挂的令牌扔给守门的军士,回道:“我家主上是当朝郡主,还不让行!”
守门的军士一看令牌,上书着四个大字:平等王府,大字下又有一行小字:赤峦卫马三。令牌的背后就是玺印,这玺印可代路引凭证,让人在大同境内游行无忧。
守门的兵卒不知令牌真假,又互相传看一番,才将令牌还给马三,一人道:
“雁阳关内兵荒马乱,郡主千金之躯,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这显然还是不信萧文凤一行人的身份,军情紧急,云霄海下了死令,就是有大同打扮的百姓想从南墙处逃命出城,也只能拦在城内,不许放脱。一切等大战之后再说。
更何况是来路不明的人,想要进城?
萧文凤冷笑,从怀中掏出一枚金令,遥遥一举。
金令上四个大字,如朕亲临。
守门的军士一看,尽数下跪行礼,不再拦路,萧文凤一行人策马进城。
城内是满城的尸山血海,是无边的杀戮,满地残肢断臂,内脏脑浆横流。
人间鬼域,不过如此。
“这……”
马背上的陆小蝶极度震惊,如被人扼住喉咙窒息一般。
萧文凤闭眼哀悼,眼角处却没有泯出清泪。
萧文凤道:“小蝶,看见了吗?这就是现实!你能依靠的,只有你手中的剑!”
陆小蝶似被吓傻,傻愣愣的呆若木鸡。
萧文凤突然大喝:“拔剑!”
陆小蝶一颤,下意识的拔出背后的大剑,黑红的甲胄,双手重剑。
剑出鞘的一瞬间,清亮的剑鸣,惊醒了陆小蝶,陆小蝶此时只看见,尸山血海,而自己手中剑刃锋利,陆小蝶的眼神,也变得如剑锋一般锋利。
平日里害羞的小姑娘,似这一刻,破茧成蝶……
陆小蝶道:“谢谢萧姐姐。”
她的声音很冷,比萧文凤还要冷。
萧文凤点头,大喝道:
“杀!”
众人策马杀向雁阳关内残存的草原兵卒,装备精良的赤峦卫,却显得毫不显眼,那些被斩杀的草原人只记得,有两尊杀神。
一个甲胄火红,大刀冷冽。
一个黑红铠甲,重剑藏锋。
……
传闻上古有金翅大鹏,以龙肝凤髓为食,振翅扶摇,可直上九万里云霄……
那些骑马奔逃的草原贵胄们,是各大部落的年轻头领,人人皆是三劲练通的武者,在草原汗国也都如人中龙凤。
此刻,陆鹏一身黑甲,使一杆大戟,如战神一般鏖战五六人,这些人,便是那些草原的青年贵胄们。
六人围攻陆鹏,各施奇招,将手中的兵刃舞得生风,直杀陆鹏要害部位。
陆鹏面容冷毅,杀气腾腾。持着大戟,一力降十会,拨扫间带偏攻来的兵刃,六人的进攻,难以近到陆鹏身侧。
然而,几十招对攻间,陆鹏双拳难敌四手,被一个草原青年运刀,逼近身侧,有道是一寸长,一寸强。但此时陆鹏用的长兵刃,却被人用短兵逼到身前,此时已处在下风。
其余五人,趁着陆鹏手中大戟被架住,无法远攻,皆趁势而上,就欲绞杀陆鹏!
眼看长刀砍来,陆鹏却不退反进,也逼到那敌人身前,就听一声金铁交击,本杀向脖颈的锋刃直砍刀陆鹏的肩膀上的铠甲。
长刀上蕴的巨力,若是砍在常人身上,哪怕穿着铠甲,也得被砸断肩胛骨。
陆鹏天生天赋异禀,筋骨强健,气血充盈,生生挨了这一击也不好受,陆鹏咬牙强撑着用戟矛短持,刺进身前敌方的喉咙。
敌人喉咙处鲜血喷出,淋在陆鹏脸上,陆鹏冷冷喘气。
草原六人,殒命一人。
“杀!”
陆鹏高声大喝,夺过死人手中的长刀,两手一刀一戟,抢步杀进五人当中……
腥风血雨,唯死战耳!
廿载独候六月息,不日扶摇振翅起。
吞龙之期鲲鹏变,猛将横戟世无敌。
……
“驾!驾!”
凌乱的马蹄砸在石板上,震荡起了满地的血泊,红日落在了高墙后,雁阳关的北城门,已近在眼前。
披甲执锐的大同军士,如潮水般四面八方的涌来,处处都有拦路的虎狼,所幸呼戈多一路高呼,聚了不少乱兵,才能堪堪抵挡,直杀到城门下。
只要杀出雁阳关,就是北地草原,从此天大地大,呼戈多保住性命,如何不能再召集大军与云霄海杀个三百回合?
然而,北城门下,尚有挡路的大同军士。
云霄海率十二万大军进城围杀草原兵卒,早就暗中令一部分精锐之师把守住雁阳关四个城门,给草原人来个瓮中捉鳖!
定要让这些草原狼杀得干净,有来无回!
呼戈多此时已经体会到了赵振奎被围杀时的无奈,身处乱军之中,杀伐不停,若是大军一意围杀,就是罡劲外放的天道高手也能困死,何况这些三劲练通的寻常武者。
正此时,云慕白如一支劲箭般窜出,乱云剑法一路绞杀草原兵丁无数,乱军中绽出一朵血莲,血莲中杀出一个云慕白!
云慕白一身血色,口中高喝道:“呼戈多,偿命来!”
呼戈多看清来人,正是那之前在雁阳关城墙上被大军围攻是要让自己偿命的白家小子!
呼戈多冷笑道:“白家的小子!你想陪那莽夫,本王成全你!”
乱云剑剑风呼啸,剑刃直挑马上的草原王,呼戈多冷哼一声,翻刀架住,人还安稳的坐在马背上。草原王马刀挥砍,反直劈云慕白,呼戈多坐于马上,又使得长兵器,马力加持之下,那一刀雷霆万钧之势,让人难以招架。
此时,二人的兵刃沾在一起,云慕白下落中,侧身递剑,长剑顺着马刀的刀柄扫去,要抢先一步卸了呼戈多手中的兵刃。
二人欲占先机,谁都是寸锋不让,若是这般以招换招,云慕白必定是被马刀劈的身首两处,呼戈多必定是被利剑削去右手,任谁都不能承担。
就见,云慕白中途变招长剑一横,勾住呼戈多马刀的刀柄,借力止住下坠,一个转身撞进呼戈多怀中,又一击穿云腿杀出,直印向呼戈多心口之处。
呼戈多的马刀,落在空处。
若是呼戈多被这一脚踢上,他身披铁甲自然没事,但肯定要被踢到马下,云慕白的本意便是拖住这草原王!
说时迟那时快,云慕白的穿云脚直印在草原王心口,呼戈多却大喝一声,用心口生生接住了这一脚。
呼戈多胯下的马匹淅律律的后退一步,呼戈多低头直视云慕白,身子却还是安坐在马上,身上煞气腾腾,隐有黑光浮现。
云慕白落地,看着马上安稳的草原王,惊呼道:“罡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