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春霖：别给我说那些有的没的，跟你说正事呢，你说，我这最近老是梦到张桂芝的事情，是不是有啥子预兆来了？

陈仲：还真不好说，要知道，当年要不是那场意外的话，估计你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了吧，真不知道是她没福气，还是老杨头你没福气，都快要谈婚论嫁了，结果却阴阳两隔，唉，都是命呀。

杨春霖点点头，当年的意外实在是让人惋惜，杨春霖时不时也会想，要是当初没有那场意外，现在跟张桂芝两人的生活，又是怎样的？

杨春霖：我没福气，她那样的好女孩看上我，算是我上辈子的福气，结果临尾的时候，上辈子做的好事凑不够数，结果老天爷就把她带回去了，真心就是觉得我不配。

陈仲笑了笑，没说话。当年的事情，杨春霖一直在责怪自己，但其实算起来这事情还真没办法说谁的问题，意外就是意外，能预料到的就不是意外了。

杨春霖：回家吧，看会电视早点睡，明早跟我去一趟医院去看看柏林哥去，其他人可能可以按着柏林哥意思不去看，认真想想，咱们两人不去的话，估计这辈子都不得安心。

陈仲点点头，实在是以前的时候，承了柏林哥太多的好意了，要真的一个不小心没见上以前，陈仲也觉得自己心里会过不去。

两人走到楼梯口的位置才分开，这种旧小区没有电梯，还在两人家里的楼层都不算高，一个三层，一个四层，就算上了年纪攀爬起来也还能凑合着上去。

做到沙发上，杨春霖打开电视，习惯性地打开了新闻频道，这个时间点应该是军事方面的分析，杨春霖平日里就看这个，现在打开之后，却有点看不进去，不知道怎么的，总是容易走神。

看了好一阵子，杨春霖感觉自己是半点内容没记住，干脆把电视关了，拿起桌上看了一半的。

这是杨安安在网上帮杨春霖找了好久才找到的，因为是比较早起的武侠，按照杨春霖的意思，杨安安好不容才找到这一个很久以前的版本，这些版本的在市面上早就没了，这一套还是在二手网站找了不少卖家，才给找出来的。

为了这套算是勉强称为收藏版的，杨安安费了不少功夫，也费了不少钱。买完这书之后的一个月，杨安安愣是抽了三个月的便宜香烟，实在忍不住才买上一包抽上两口。

当然，这些事情，杨春霖是完全不知道的。

拿着看了一个多小时，杨春霖看了看时间，已经快要接近十点了，稍微有点不舍的把放下，杨春霖去洗漱准备睡觉。

等到一切的洗漱工作做完，头发晾干，已经是接近十一点的时候了。

人老了之后，就所点什么事情都会慢上半拍，按着以往的时候，自己洗澡连带洗衣服，估计半小时不到，快点的话，说不定这半小时还能吃上一顿宵夜。

年纪大了之后，还有一个最令人不幸的事情，总是没有太多的食欲。

就这样躺在床上，这个想一下，那里想一下，杨春霖好不容易才睡着，迷迷糊糊地，连早上的闹铃都忘记设置了。

感觉刚刚睡着没多久，杨春霖再次重复做了那个一样的梦，这次还是同样的地方，身前还是同样的两个人，年轻的杨春霖跟张桂芝就这么坐在一起

这次的梦再次没有做完，再次被打断，门外砰砰作响的敲门声，把本来就睡觉睡得很浅的杨春霖一下子吵醒了。

杨春霖带着起床气向着门口走去，顺便看了一下客厅的时钟，早上七点三十五分。

把门打开，陈仲站在门外，已经有点等得不耐烦了。

一看到陈仲，杨春霖这才想起昨晚的约定，猛地一拍脑袋。

杨春霖：哎呦，你看看我这脑子，差点就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幸亏陈老头你来得早。你进来坐会，我洗把脸换件衣服咱们就出发。

陈仲进门，顺便把门带上。

陈仲：别急，我这也是提早了来的，咱们一会还有时间吃个早饭，等到上班的高峰期过了再走，要不还得跟那帮年轻人抢位置，不好看。

杨春霖点点头，但动作半点没减慢，急急忙忙走进了洗浴间去洗漱。

等到两人出发的时候，依然还没到八点。

去到离着这边小区几十米远的一家早点铺，两人点了几个点心，叫了一壶热茶，开始吃早点。

想着毕竟也算是去探望，吃完早点的两人，又专门跑去离着早点铺不远的水果店里，买了好几样水果，这才慢慢向着公交站走去。

时间已经过了八点半，基本上学上班的人都走了，公交站等车的人没几个，在车上顺利找到座位坐下。

杨春霖看着车外的车流，忽然一阵感慨，似乎自己好久都没出过门了，就连生病上医院，这边就有社区医院，都已经快要忘记上一次坐车出门是什么时候了。

杨春霖：陈老头，以后我们多走动走动吧，我都快要忘记我上次出门坐车是什么时候了。

这话说的有点没头没脑的，陈仲有点奇怪。

陈仲：咋啦？临着年纪大了，也想学学年轻人，想要出去看看世界？

杨春霖：世界就算了，多看几眼咱们年轻时候爬的山，游的江河，应该不难的。就这样吧，咱们以后就每星期出门两趟，走远一点的坐公交车出去的那种。

陈仲笑笑没搭话，这种事情有啥好商量的，啥时候想去叫上不就好了，反正都是两个天天闲着在家的老头子。

没有听到回话，杨春霖以为陈仲不乐意，转过脸瞄了一眼陈仲。

杨春霖：咋的？不想去呀？

陈仲：这事有啥好商量的，想去的时候喊一句不就好了，都是两个天天赖在公园不想回家的无聊老头子，你学人家上班族那样，还约定啥呢，你哪天还能没空了？

杨春霖想想，这说法也是没错，就不再说了。

两人就这么静静坐在车内，各自看着窗外的车流，慢慢向着医院接近。

前一天的时候，陈仲已经跟人打听清楚了柏林哥住院的医院，还有病房号之类的。

越是接近医院，两人心里就莫名觉得越是觉得难过，到了这岁数的人，嘴里都喜欢念叨着说迟早得事情，但到了真正去面对的时候，心里的难过还是半点减少不得。